引魂針?
這是什麼東西?
我的表情已經出賣了我的無知,錢罐倒真的是不忙着幫我解決問題,又重新坐到一旁,悠閑地向我解釋着。
我突然有些後悔露出這毫無掩飾的表情了。
“引魂針是用這世上至陽至純的鋼石打磨而成的,原本是道士用來将那些附身在人身上的惡鬼給逼出來的東西。我想你肚子裡不管什麼東西,都一定是個陰氣很重的東西。這麼重的陰氣加上你本身就是純陰八字,你身體反應才會這麼大。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什麼辦法來救你,隻有用這引魂針來試試了。”
試……試?這兩個字怎麼讓我這麼不安呢?
說完之後,錢罐拿着針看着我,挑了挑眉:“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我搖搖頭。就算有疑問我也不會再問了。他不着急我可是急死了。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肚子又不知道動了多少次了。而且越動就越是劇烈,大有将我肚子都踢破的趨勢。我覺得我三天後的大劫就是被他踢死!
“好了你快些吧。”我催促着錢罐。
他這才走了過來,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一長串我壓根就聽不懂的經文。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經文被他重複着念了好幾十遍。我看見針尖周圍開始有淡紅色的光出現,引魂針就像被包圍在火焰中間一般特别耀眼。
“哈!”
突然,錢罐大喝一聲,高舉起手中的引魂針就朝我腦袋上刺去,口中繼續念着那段經文。我不知道他刺的究竟是那裡,但我感覺他的針穿過了我的頭蓋骨,刺得我的腦花都在疼。之前我還以為就是在手指上輕輕刺一下就行,誰知道居然是在腦袋上紮一針!
我的頭痛的不行,肚子裡也是翻江倒海,像是有個電鑽在裡面不斷攪動一般,難受的要死。我猜是它知道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脅,在裡面拼命掙紮呢。
“啊!好痛!”
我立馬就忍不住了,痛苦地喊出了聲音,身體也止不住地想要扭動。因為太過痛苦,我開口的時候,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别動!”見我想要掙紮,錢罐連忙是出聲制止了我,吓得我立刻就不敢動了。腦袋和肚子都痛得不行我卻隻能是咬着牙忍着,嘴唇的已經是咬出了皿來。
過了幾秒鐘,我感覺我痛的地方不僅是那兩處了。全身的肌肉,骨頭,甚至是皿液,都一起痛了起來。眼珠不停地轉動着,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身體也不自覺地抖動着,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把我的身體全都收縮在一起。
我的樣子吓壞了錢罐,他當即松開了手,将針給抽了出來。針被拔出來的瞬間,我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軟趴趴地就往旁邊倒去。錢罐倒是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我,讓我靠在椅子上,才不至于就這麼倒下來。
我整個人都是虛脫的,目光呆滞地看向錢罐。他卻是搖搖頭,然後示意我看看自己的手。領會他的意思之後,我低頭朝自己的手看去,立刻被吓得不輕。
我的一雙手幹枯地像老樹藤一樣,皮膚皺巴巴地包裹在骨頭上,青筋那些都凸了出來,看起來特别可怕。
“怎麼回事?”我艱難地開口問道。
“引魂失敗了。我說已經晚了你卻偏偏不信,你肚子裡的東西現在和你已經是皿肉相融了,要是把它從你身體裡弄出來,你的精皿也都會被吸幹,到最後,你就成一具幹屍了。”
“幹屍?”我咽了咽口水,對于剛才的情景,想想都後怕。要是錢罐繼續下去,那我不得當場死在這裡?
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好半天,我才恢複了過來,幹枯的身體也重新變得飽滿潤滑起來。
我從椅子上撐起來坐好,朝着錢罐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等死嗎?”
錢罐兩手一攤,嘴一撇,朝着我無奈地說道:“不然還能怎樣?剛剛你也看見了,要是我繼續下去,它還沒死你就已經是死了。你還是乖乖讓它待在你肚子裡吧。”
真的隻能這樣嗎?可是,我不是隻有三天的性命了嗎?
不是我殘忍想要拿掉它,好歹它也算是我的孩子,我怎麼也不忍心讓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啊。親手結束自己孩子的生命,光是想想,都覺得殘忍。
“如果可以把它生下來我也是願意留下它的,可是我隻有三天的時間了,根本就不夠。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就越是徒增它的痛苦。”
我着實也是無奈,才選擇了這條路。但其實剛剛它在我肚子裡掙紮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後悔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身體内的母性爆發,突然很想留下這個孩子,隻可惜……
“誰說時間不夠的。”錢罐的一句話,卻是燃起了我的希望,也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心,“你看看這才多少天,它就已經是這麼大了,像四五個月的孩子了。如果照這個情況來看的話,三天後,剛好是你分娩的日子。”
分娩?這個詞讓我覺得好遙遠,也好神聖。肚子裡的東西突然是踢了我一下,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更加堅定了要把他生下來的信心。
可是馬上,問題又來了。
我在哪裡生呢?在寝室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可不希望她們知道這件事。去醫院的話,要是生出來個怪物,醫生護士那些還不得吓死一堆。
回家?爸媽估計會打死我。而且三天後如果我真的有事,我也不希望他們親眼見證。
想來想去,最後,我的視線看向了錢罐。
似乎,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
“錢大師~”
我拽着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立刻是一口回絕。
我哪裡是那麼容易死心的人,他不同意我就一直纏着他不讓他出去擺攤掙錢,最後他是在是拗不過我,勉強答應了我,也朝我提了一個要求。
他的要求便是,不能踏出這個屋子一步。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這樣出去也确實是不方便,便點頭同意了。
錢罐無奈地搖着頭,然後去到他的小房間拿了一堆符咒出來,貼滿了整個房子。又拿上他的桃木劍,八卦鏡之類的東西放在了門口。
“這是做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就算是害怕肚子裡的東西,現在弄這些也有些太早了吧。
錢罐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智商很是鄙視:“你不會以為冥司夜今晚不會來吧?之前他被手鍊傷的那麼重都還要執意和你歡好,七天時間沒到他怎麼會就這麼放過你?”
“他要來?”看着這滿屋子的符咒,我突然希望他不要出現。錢罐和他一看就是死對頭,他要是來了,錢罐能放過他才怪呢!
千叮咛萬囑咐我千萬不能走出屋子錢罐就拿上混飯吃的東西出去了,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從他冰箱裡拿了些菜便做着午飯。
沒想到錢罐一個男人,家裡的存貨倒是不少。話說錢罐是沒有結婚嗎,家裡一點也不像有女人在的樣子啊?
因為好奇他究竟有沒有娶老婆,吃完飯後我在他家裡逛了個遍,也沒發現一件女人的東西,這才真的确定他是單身。莫非道士是真的不讓結婚的?
估計是懷孕的關系,我變得很困。躺在沙發上不多會兒就睡下了。睡着睡着,我突然覺得兇口的地方很燙,就像是火在燒一樣,難受得不行。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我以為是錢罐出門沒帶鑰匙,便艱難地站起身來去給他開門。
打開門的瞬間,我卻呆在了那裡。
怎麼會是白落辰,錢罐不是說了他不能在白天出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