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非常的好客,連着上了幾大碗肉菜之後,桌子上總算看到一碗清爽的素菜,溫家嫂嫂和聞春意趕緊動了幾下筷子,将就着吃了一小碗飯。菜多實在,可擋不住客人們的好肚量,雖說一桌的婦人們,可是大家用餐非常歡快,以至于最後幾乎是連菜湯都用盡。
聞春意悄眼打量鄰桌男人們用餐的情形,瞧着比她們這一桌上還多餘下一些菜渣。溫家嫂嫂瞧一瞧聞春意的神色,她悄悄伸手輕扯扯她,提醒她随她速速站離開去。桌上原本為客人的婦人們,此時已經主動幫着主人家收拾起桌面,瞧着她們的模樣和神情,分明是做習慣這樣的事情。溫家嫂嫂和聞春意稍稍站遠一些後,她笑着跟聞春意說:“你别瞧着她們吃得多,平時,她們跟男子一樣的能幹。”
聞春意瞧着婦人們并不粗壯的身子,瞧着她們那手腳麻利的舉止,想來平日裡家事做得多。聞春意向着溫家嫂嫂輕點頭,兩人瞧一瞧男人們那一桌又在添新菜,兩人稍稍往遠處站了去。村莊四周的景色,瞧着還是别有一番風味。秋收過後,地裡新翻了的土,黑色透出光澤,瞧着就是肥地。遠處的山,依舊有青色點綴着,雖說這份青色扺不過春日的燦然,卻有一種秋日的成熟厚重。
村莊裡時不時傳出幾聲狗吠聲音,當中還有雞叫的聲音,加上孩子們的笑鬧聲音,比城市裡多一份天然的熱鬧。溫家嫂嫂和聞春意慢慢的行得遠了一些,兩人越加親近一些後,溫家嫂嫂很快笑着對聞春意說:“我娘家姓劉,我們家裡人都叫我為珍姐兒。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這般的稱呼我,我年紀比你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珍姐。”聞春意順着她的意思,笑着說:“珍姐,我在娘家排行十八,大家都知我是聞十八。你不介意叫我十八吧。”
兩人經此之後。自覺得關系親近了一些。劉珍姐兒笑着跟聞春意提及初識鐘池春的事情,她笑着說:“那年我初嫁進溫家,我覺得溫家人的容貌生得都不錯。而我小叔子年紀小小。容貌卻不是一般的俊俏。後來見到小叔子同窗鐘家小爺之後,才知世上還有這般美貌的少年人,瞧着性情分外的親和。”聞春意嘴角處有淡淡的笑容,她見了這麼多的男子。鐘池春的容貌絕倫之美,難得的是怎麼瞧都給人一種男兒概念。
聞春意笑着贊同說:“小時。我見他,處在一堆小女子當中,他生得都比别人來得貌美許多。”劉珍姐兒瞧着聞春意的眼神有些不同起來,她笑着說:“你們成親時。我們去喝了喜酒,可惜沒有機會早早的跟你碰面。我一直猜着你是什麼模樣和性情的人。現在瞧着你,我覺得大約隻有你這樣的人。還有你這樣恬靜安甯的性情,才是最适合鐘家小爺的人。”聞春意略有些驚訝的擡眼望着她。說:“我們家爺的人品性情,都是極其親和的人。
他如果遇見另一個女人,指不定能相處的更加融洽。”聞春意從來不會自視甚高,象鐘池春這樣的人,如果得遇另一個樣樣皆出的女子,指不定不會遇見什麼婆媳問題,也不會如她是這般糾結性情的人。劉珍姐兒一臉不贊同的神情望着聞春意說:“十八,也許是有另外的人,更加的适合鐘家小爺,可是他不願意,那人就不是最合适的人。而他願意迎娶你,在他的心裡,你一定是最值得與他相配之人。”
聞春意淡淡的笑起來,那些獨自消磨的時光裡,早已磨滅了她初時的這份猜測心思。鐘池春那般精明的人,如何會在初初的日子,對她行那種冷落的愚事,隻不過是她在他的心裡,還不值得被珍惜,是一個被他輕慢的人。聞春意沒有想過會和鐘池春有什麼伉俪情深的事情,可是她也曾經向往過被人珍惜的感覺。劉珍姐兒微微皺眉瞧向聞春意,她心裡一沉,覺得這對小夫妻的關系,并沒有她看見的那般美滿幸福。
劉珍姐兒仔細瞧着聞春意的神色,又瞧不出她面上有失意的神情,她頓時覺得自已太過多心,喜歡暗自裡亂猜測。她這麼一靜心,待聞春意更加的親近起來,她笑着說了說自家小叔子夫妻的事,笑着說:“按理來說,你應該先認識我家小弟妹,可惜他們比你們成親早一些天數。你們成親時,他們因為初成親,新媳婦不能去别家,沖撞了喜氣。”聞春意知道這種習俗,說新媳婦進夫家的門,除去回門那一日,在一月内,最好不要出夫家門。
聞春意聽着劉珍姐兒的話,忍俊不禁的輕輕笑了起來,她笑着說:“有機會,大家總會見面。”劉珍姐兒笑眯眯的瞧着她,說:“我家小弟妹的性情要比我文靜,你也是一個不多話的文靜人,我很想瞧一瞧你們兩人如何相處?”聞春意在心裡暗歎息一聲,那位溫家小婦人大約天生就是一個文靜之人,而她卻是後天培養的文靜人,兩人是沒有可比性。可是瞧着劉珍姐兒興味十足的眼神,她不得不出言打破她的夢想。
她笑着說:“如果我和她遇見了,有話說,就多說兩句。沒有話說,就用不着說話。”聞春意對見鐘池春朋友妻子的事,沒有太多的興緻。有時相見不如不見,不見,大家彼此還能有好的印象,而相見,卻後果難料。聞春意細想多年下來,她不曾真正交給幾個朋友,而她成親之後,也不想勉強自已。她瞧着鐘池春為人處事,覺得如他這般骨子裡驕傲的性情人,大約也不屑夫人外交,他對他,大約隻要她不給他添亂就行。
劉珍姐兒聽聞春意說的話,她驚訝之後又了然的點頭說:“我一直以為你們書香門第人家的女子,說什麼事情,都要千轉彎百繞路,等人已經暈得不能暈了,還不能直接說明事情,還要讓人猜一猜她究竟要說什麼話。”聞春意原本覺得自已表達得太過直白,現時聽劉珍姐兒這麼一說,她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她不去猜她說的是誰,她笑着說:“珍姐,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那樣的人,畢竟她們說話,如同做詩一樣,很有底蘊,細聽下去,還是順耳。”
劉珍姐兒輕輕歎氣一聲,點頭說:“我年輕時,也覺得她們說話如做詩一般,聽不太懂,卻非常的有趣,而且她們一個個是那麼的吸引人,許多的男子,都很是喜歡那般的女子。我覺得我天生就是一個粗人,怎麼都說不來那樣的話,我那時很是喜歡跟那樣的人去相處。可是随着年紀增長後,我的性子就懶散許多,再也沒有空閑心思,去猜她們的話意,反而喜歡跟直來直往的人相處。”
聞春意其實很是明白她這種心思,她在前世時,有一陣子也是這般的心思,總覺得那樣的女子,是那般的優雅文緻,比起率性的她,完全是兩個境界的人。隻是年紀增長之後,才漸漸明白,骨子裡不是一樣的人,怎麼都無法長久的遷就下去。有些的欣賞,是适合立在遠處張望着,千萬不能去接近。打碎的境面,看到的隻是破碎的人形。後來,她明白那樣的人,說到底她們的本質和她沒有任何的區别之後,她才漸漸的放下那心思。
聞春意笑瞧着劉珍姐兒說:“珍姐,幸好我們晚相遇幾年,要不,你一定不會喜歡我這般性子的人。”那位溫爺能跟鐘池春相處的親和,瞧着都不會淺薄的人。聞春意心裡其實也明白,心思用得太多算計太深的人,其實更加喜歡跟直白的人相處。鐘池春選擇她,未償沒有這種原因,她讓人一眼瞧得穿,沒有太深的心思和算計,最多是人不犯我,我由着你逍遙自在。你若犯我太狠,那就提刀直接上去。
劉珍姐兒瞧着聞春意,想了一想,笑着點頭又搖頭說:“我們能對上話時,我大約還是會喜歡你這樣的性情的人,和你相處輕松自在,用不着猜來猜去。幸好我年少時,你年紀太小,那時我們也對不上,就不存在這種難題。”聞春意笑瞧着劉珍姐兒,兩人相交,遇見對的時機,才有相交下去的情份。溫爺和鐘池春尋了過來,劉珍姐兒和聞春意兩人蹲在地上,拔着地上的草,兩人很有興趣的比着長短。
溫爺很有些臉紅的瞧着鐘池春,低聲說:“都怨你大嫂,帶壞了弟妹。”鐘池春低聲笑起來,說:“我瞧着這般挺好的,至少她現在這般的模樣,我瞧着她比從前在我面前一直端着來得有趣。”溫爺聽他的話,擡眉望向他,低聲警告說:“你可别由着女人的性子下去,你瞧瞧你大嫂,如今就差要直接坐到我頭頂上去。你成親不久,來得及,夫為妻綱,家風一定要好好的整頓一番。”
鐘池春好笑的瞧向他,說:“大哥,我瞧着你一直樂在其中。”溫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低聲問:“池春,我表現得很是明顯嗎?”鐘池春笑着重重的點了頭,他快步走了過去,笑着叫了劉珍姐兒後,便一臉笑容面向聞春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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