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之前，沒有進食太多東西，所以，幹嘔出來的都是酸水。
“絕塵劍呢？”
我低頭幹嘔着，看不清老陳的神色，隻是光聽他低沉的說出這一句，也足以能想象他此時的表情。
幹嘔完最後一口，我喘息着，把那充滿腐屍的味道又再一次的吸進了肺裡，刺激喉嚨，可惜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吐的了，隻有舌頭收縮着，我恨不得用自己的手去捂住嘴巴。
可是我被捆綁着。
納蘭冥月幻化的刺蓼在聽到老陳的發問後，愣了一下，然後機智的化解了這一句話，“主人，絕塵劍李成蹊看管太嚴實，我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下手。”
老陳的臉色看不清喜怒，隻是他身後的怨鬼們，似乎很興奮，個個把視線對準我，有些甚至含着笑意。
每當我跟他們對視上，就有一種對方肯不得馬上沖過來的錯覺，以至于看到那些帶着笑意的怨鬼，我也忍不住想象着他們吃人的模樣。
再也不敢看着那邊，我讓劉海蓋住自己的眼睛，盡量不亂看。
氣氛很凝重，而且蔓延着死亡的氣息，納蘭冥月都不敢輕舉妄動，我自然也不敢亂動，老陳漂浮着，慢慢靠近納蘭冥月。
他俯下身子湊近納蘭冥月的臉，蒼白的臉色中沒有一絲皿色，他伸出手覆上，我感覺到納蘭冥月的身體出現片刻僵硬。
老陳的眼睛充、皿且是混濁的，那裡面有着千年的算計，他睜大了眼珠兒注意地看着納蘭冥月的眼睛，“我一向很喜歡鳥類的眼睛，它們充滿智慧，甚至是虔誠。”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對納蘭冥月說那些，隐約中覺得似乎再不做點什麼，局面就會變了。
“老陳！你快點回頭是岸吧，乖乖投胎做人才是。”我朝他大吼。
他回頭，面容顯得和藹，嘴角有着溫柔的弧度，甚至眼睛都有着一抹熟悉的光芒，看着我，“夫人，莫急，等事情都辦好了，就是你跟将軍的成功之日，那個時候，老陳也該功成身退了。”
他說完，又繼續看向納蘭冥月，“可是，今天的你，怎麼那麼讓我覺得不順眼？”
說完他覆上納蘭冥月的臉的手，就開始慢慢往下移動。
握住了她的脖子，把她舉了起來。
納蘭冥月掙紮着，又不敢使用自己的力量，目前還不能太快暴露自己，“主人，息怒，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絕塵劍拿到手！”
“夫人肯定是不可少的，絕塵劍也是要的，我記得提醒過你的，上次我聽了你的報道，附身在一個小鬼身上，還利用了夫人的玩伴那個叫江海濤的家夥，結果呢？被那個百年的小姑娘破壞了，你說，她怎麼總是追着我不放啊？啊！？”
他手上一使勁，納蘭冥月的眼睛出現眼白，模樣很狼狽，我看到她的右手隐約開始聚集力量，下一刻就要攻擊老陳。
我掙紮用一隻腿的膝蓋支撐自己站起來，然後狠狠朝老陳撞去。
老陳的身軀是沒有實體的，我這麼做隻能讓他跟納蘭冥月分開。
果然，當我快要撞到他的時候，他馬上閃躲開，松開了納蘭冥月，納蘭冥月落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着。
我刹住車，朝他吼着，“老陳，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們身上，李成蹊從未想過要統治這個世界，更别說召喚怨鬼大軍，你如果真是李成蹊的好家仆，就該跟随他的腳步，而不是一錯再錯。”
“夫人！！”他呵斥我。
然後搖搖頭，“夫人，将軍不懂，為何夫人也不懂？”
我該懂什麼？
我隻知道老陳的野心不小，從古到今，明明是自己想掌控這一切，還要拉着李成蹊做借口，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還有可能跟饕餮扯上關系。
納蘭冥月緩了一會後，又恢複刺蓼的樣子，她右手背在身後，握緊成拳。
僞裝的下面是壓抑的怒火。
老陳又要把視線放過去，我立馬死問他，“我該懂什麼？”
老陳把視線重新放在我身上，“老陳以為，夫人的以君為首，伴君左右，就是想跟将軍有個盛世王朝，到時候，夫人跟将軍就是萬人之上的君主，誰也不能越軌。”
瘋了，瘋了，老陳他真的瘋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萬人之上的君主？
“我并不想變成那樣，李成蹊也不想。”我再次反駁老陳。
老陳歎息，眼睛閉上，像是在壓抑痛苦：“如此……”
等他慢慢睜開，就看到他腳下破土而出一把劍，那把劍跟絕塵劍很像，卻不是絕塵劍，劍漂浮起來，落在納蘭冥月的面前。
隻聽老陳繼續說：“如此，隻有犧牲夫人了。刺蓼，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這把劍是我仿照絕塵劍打造出來的，你用它，把夫人的頭顱斬下來吧，那顆心髒自然也會跟着走。”
我心一驚。
馬上看向納蘭冥月，她眼中也有吃驚，可是此刻若不接受這把劍，就會讓老陳看出破綻，但是納蘭冥月怎麼對我下手。
她化成刺蓼的樣子也是為了打探消息。
而老陳的套路，卻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而且說什麼把我的頭顱斬下來，我的心髒就會跟着走，這根本就像是故意設下的圈套，測試納蘭冥月跟我一樣。
我看着納蘭冥月，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隻見她緩緩伸出手，握住了那把劍的劍柄，然後刷一下，劍鋒朝下，揚起一陣塵土。
那劍被她握住後，就不斷發出鳴叫聲，而且在顫抖。
她努力壓制，很明顯劍自帶意識，想要拖着她靠近我，我不斷搖頭，“不要，不要過來。”
納蘭冥月深呼吸一口，慢慢朝我走過來，我則不斷的往後退，眼中的害怕沒有收斂，反而增加很多，“不要，不要聽他的。”
我不是裝的，我是真害怕。
我也相信納蘭冥月不會對我動手，但是身體自然做出反應，開始想逃。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黑劍從天而降，唰的一聲，斬落在老陳原先站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