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那個時候,原來我不是自作多情。”宇文皓月像個開心的孩子。
而康正帝繼續說道:“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為了讓你繼續對我産生什麼不應該有的想法。”
“不應該有的想法?”宇文皓月沖到了桌案面前,桦宇卻用匕首抵着他的喉口。
“我說這些,隻是讓你明白。我早在你出賣我的時候,就已經對你隻剩下厭惡了。我願意接受不會愛人的你,與你的家世背景,與你的一切都沒有關系。隻是覺得你那種莽撞的性格,也許也透着一份可愛。可是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你隻是出賣我的一個人而已。還是一個那樣肆意待我,然後還出賣了我。結果,還妄想我能原諒你,喜歡你的一個人。你在我眼裡,隻是這樣一個人而已,”康正帝輕輕拉了啦桦宇的衣袖。
桦宇這才站在康正帝身旁,康正帝看着桦宇的神色,頗為眷戀。
宇文皓月繃緊了牙關,問道:“你能原諒蕭燼,能原諒楚瑰,能原諒南宮虹夕,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我?”
康正帝搖搖頭,說道:“我喜歡他們,是因為他們心底本身沒有太多不善。我這個人,本就不是什麼善類。我需要心底有溫暖的人在身旁愛我。”
“我怎麼就不善了?我當初以為你是……我以為你沒有了,才那樣的!我若是知道是你,根本都不會走了!”宇文皓月說道。
康正帝揚了揚手,說道:“不要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了。你問我的問題,我也給你解答了。”
“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康正帝低頭繼續攤開了折子。
“你說……你說我是皇帝,我是樓蘭國的皇帝,嫁給你的價值,遠比我不是樓蘭國的皇帝嫁給你的價值要高。我如今是樓蘭國的皇帝了。你還願意娶我嗎?”宇文皓月問道。
康正帝緊鎖眉心,說道:“你……你嫁給我,等于把樓蘭國的江山,拱手相讓。你也嫁嗎?”
“我隻是問,你隻管回答就是了!”宇文皓月果然是服軟不過三分鐘,驕傲和霸道又重新出現了。
“娶。你若願意嫁,我自然願意娶。但是,規則由不得你定。”康正帝說罷,便低下頭去繼續批閱奏章了。
她這樣閑散的樣子,已經是在蔑視他了。哪一國皇帝接見别的皇帝的時候,不必在正殿呢?可是她所有貶低他的一切權利,都是他自己給予的。
“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宇文皓月認為,康正帝隻有在他懷裡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時候。其他任何的時候,她都能輕易地把他惹到暴怒。
“什麼話,在這裡說,也是一樣的!”康正帝豈會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我不想在這裡說,我想抱着你說!”宇文皓月一躍而起地和桦宇打了起來。
康正帝并不吭氣,桦宇便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畢竟桦宇面前的這個男人,屢次在他面前,要對他的女人出手。他當然受不了了!
“染珂,不要讓他死在這裡了。”康正帝冷淡地說道。
宇文皓月瞪大了眼睛,原來獨孤染珂一直跟在她身邊。他一直以為,他也不算是最可憐的。畢竟還有獨孤染珂墊底,因為獨孤染珂偶爾才能見到康正帝一面。而他比起獨孤染珂,要幸運的多了。
如今一看,才知道,原來隻有他是最可憐的。
康正帝見宇文皓月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向她沖過來,便對獨孤染珂喊道:“把他制住便可!他又開始發瘋了!”
獨孤染珂聽命,将宇文皓月制住了之後,看向康正帝。康正帝微微蹙眉,看着宇文皓月的傷痕,說道:“把他綁好了,丢給唐越治療之後,再丢回驿站……不,丢到翊坤宮的景宣居吧。”
康正帝是不想讓月氏國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才叫唐越治療。又是不想讓樓蘭國更多的人以為,兩國有什麼嫌隙,這才叫宇文皓月住到景宣居的。
而聽到宇文皓月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康正帝不願意讓太醫看見他的甚體。畢竟太醫們都是女子。然後,康正帝晚上恐怕想見他,所以,讓他住到了翊坤宮。
可惜,就在宇文皓月自己在那做美夢的時候,皇女所的皇女們,又打起來了。
由于宇文念慈若是養在驿站,就不方便治療。于是,就被安置在皇女所。可是,她由于暴食症的原因,就極度容易暴躁,所以經常對其他的皇女皇子出口不遜。
若單單隻是出口不遜倒也罷了,她還仗着自己是客人,皿統也高貴,就橫行霸道地對其他皇女皇子大打出手。
一開始都是宮人們攔着的,可是也免不得有孩子口角争執,就發展的愈發激烈的境地去的情況。
康正帝看着曲靖容和曲靖玉,沉默的沒有說話。
宇文念慈揚着脖子,一臉不以為意地樣子站在那裡。絲毫沒有片刻悔意。
“去給别人道歉。”康正帝對曲靖容和曲靖玉說道。
曲靖容已經習慣了,可是曲靖玉抻着脖子還要辯駁。
“去給樓蘭國二皇女道歉!”康正帝盯着曲靖玉狠狠地說道。
曲靖玉委屈極了,她不似曲靖容皮實。她硬着頭皮,扁着嘴,死活不願意張口。
“你道歉都不會道嗎?”宇文念慈冷笑地嘲諷道。
康正帝一巴掌胡在曲靖玉的後脖頸上,對她說道:“會不會道歉?”
曲靖玉被康正帝這狠狠一巴掌,胡的從原地倒了下去,還劃出去很遠。楚瑰捂着後腰走進門的時候,吓得差點坐在地上。
“你來幹什麼!回去!”康正帝眉心怒凜。
宋惜玉趕忙招呼一衆宮侍,趕忙把楚瑰扶了出去。
南宮虹夕站在門外,也不敢吭氣,隻能偷偷地向裡面張望,看着曲靖容并無大礙,這才把懸着的心安了一半。
“曲靖玉!”康正帝看着淚流滿面的曲靖玉,冷冷地說道。
曲靖玉這才十分不情願地低着頭,啜泣不止地給宇文念慈道了歉。
可是宇文念慈并未見好就收,她指着曲俏然,曲枉然,曲傲然和曲靖澤,說道:“她們也是從犯!她們必須也給我道歉!”
康正帝看着十歲的曲俏然,八歲半的曲枉然,六歲的曲傲然和五歲半的曲靖澤,說道:“去,給人家道歉。”
她們的嘴唇發顫,可是都還是硬着頭皮給宇文念慈道歉了。
“以後方便治療,就讓宇文念慈住在大明宮甘露殿吧!”康正帝說着,便讓宋惜玉去着手安排了。
當宇文皓月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康正帝已經叫三歲以上的皇女皇子們,都到交泰殿的偏殿去了。
“知道母皇為何讓你們道歉嗎?”康正帝問道。
皇女皇子們的奶爹不在,隻得自己擦着眼淚,啜啜泣泣地嗚咽成聲,隻是不說話。
“沒有人知道嗎?”康正帝問道。
曲靖蓁見曲俏然要張口,便搶先了一步說道:“母皇是要先禮後兵。”
康正帝看着曲靖蓁點了點頭,說道:“朕沒想到,最做到事不關己的你,竟然最能參透朕的心意。”
曲靖蓁慌忙跪下說道:“母皇恕罪,兒臣并非不想幫皇姐皇兄,而是兒臣銘記母皇教誨,一定要寬讓樓蘭國二皇女。這才沒有去幫忙的。”
康正帝冷哼一聲,沒有置喙。
“母皇要你們道歉,是要你們為了你們打架的行為道的歉。但是,你們的理是對的。動你手足者,絕不放過。你們有這個心,是對的。”康正帝說道。
“過來,都過來,做到母親身邊來。”康正帝對着幾個小家夥說道。
康正帝摟着每個動手的孩子,都親了親,說道:“母皇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你們道歉的時候,很委屈。可是,畢竟别人是客,你們再為了維護手足而大打出手,都是不對的。”
曲靖玉很是不滿,一直不說話。
曲俏然點點頭說道:“我們應當想辦法讓她找不到向母皇告我們的理由,直接打她,确實是最下策。母皇,您是這個意思嗎?”
康正帝忍不住咳了咳嗓子,咕哝地說道:“母皇可什麼都沒說!”
曲俏然又點點頭,說道:“對,母皇什麼也沒有說。我們不論怎麼做,都與母皇沒有關系。但是被抓住了把柄,就是與母皇沒有關系也變成有關系了。所以說,這一次兒臣等被罵,其實是因為處事不夠高明,所以被罵的。是嗎?”
康正帝笑眯眯地看着曲俏然,摟着他稀罕地說道:“不愧是朕最聰穎的孩子!你說你這點,像誰?一定是像朕!一定是像朕!”
曲俏然一臉嫌棄地看着康正帝,雙手推着康正帝的臉,說道:“母皇,兒臣已經十歲,男女七歲不同席!母皇!兒臣已經十歲了!”
“你是朕的兒子,叫朕親親又怎麼了!天底下的母親對孩子,都是這樣親昵的!”康正帝據理力争道。
曲靖玉卻一臉憤懑地突然說道:“原來,母皇并不是教兒臣等真的要禮教仁義!而是要說一套做一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