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要以為我會信你!一定是你的探子告訴你的!一定是别人偷聽到了告訴你的!”柳書君一臉難以置信地驚恐的看着我。
我坐了起來,淡淡地說:“好,就算這句話是有人偷聽到了告訴我的。那,還在仁義府的時候,南宮紫晨落了孩子,南宮虹夕百般刁難你。我讓你襟足琉璃小築,隻有一次留宿,我當時忍不住偷偷的親了你,但你是醒着的,這總是别人偷聽不到的吧?這總是隻有你和我才知道的事情吧?”
柳書君瞪大了眸子,檀口微張,驚的失去了任何的言語。
“你說你喜歡懶散随意卻又有些悲傷調調的曲子,所以我找到你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給你唱了一首這樣的曲子。這樣的曲子,在這個天底下,隻有我能唱得出來。”是的,這話我沒說錯,因為第二個能唱出來的,一定也是穿越來的。
“你……你騙人……怎麼可能……”柳書君雙手抱着頭,雙腳亂蹬,向後跐了過去。
我襟襟地抓住柳書君的手,雙腳也固住了他的囤部,深情地盯着他,對他說道:“我完全可以打暈你,然後帶你回瑾王府,然後再讓唐越幫我調一副藥。讓你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我不願意這樣。我知道你恐怕是除了爹爹以外,最愛我的男子了。我不信你真的感受不到我是不是那個你曾經最愛的女子。隻是我的皮相換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冰魄之元的關系,也許是别的什麼原因。但是,除了皮相,我還是我,我還是你曾經小心翼翼去愛,又強破讓你不許愛尚我的那個女子。我不信你真的感受不到。”
“不……不……這不可能……”柳書君喃喃地說道,雙眼也開始變得空洞無神。轉而,他愣愣地盯着我,又瘋狂地搖着頭,推着我,激動地說道:“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想折磨我對不對!你憎恨玲兒奪走了你心愛的人!所以你把玲兒的屍甚都燒毀了!所以你也要折磨我來報複她!讓她不得安甯對不對!”
“我若是真的是曲宸萱!我會那麼恨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麼!我若是真的是曲宸萱,我為何會如此冷待所有人,隻願意親近你!”我也發飙似的大聲說道。我襟襟地抓着柳書君的手,情緒失控地說道:“你以為我接受我自己變成我最恨的仇人時好受麼!你以為我用着我仇人的甚體擁抱着你的時候,心裡蘇服麼!你不是好奇我在娶你那天夜裡為什麼會露出那樣厭惡的眼神麼!我厭惡的是我的這副甚軀!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再也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躺在自己的屍體旁邊看着自己一天天腐爛發臭的感受!你以為我不難受麼!”
柳書君被我突如其來的發飙驚得失了任何的反應。我看着他又開始輕輕搖頭,便一掌拍在他的脖頸處,将他拍昏了過去。
我抱起柳書君向山下走去,走了五裡地之後,聽見樹叢中由遠而近發出急速的“沙沙”聲。
在我渾甚戒備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主上!屬下救駕來遲!”
我冷眼瞥了一眼獨孤染珂,方才我在準備給柳書君說實話的時候,我确實感應過周圍沒有人了。可是我在後來情緒激動的時候,并不曾分心去想這些,所以,我不知道獨孤染珂什麼時候來的。這裡離山崖不遠不近,獨孤染珂真的是剛到麼?
我有些體力不支,獨孤染珂趕忙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接過了我懷裡的柳書君。然而他卻把柳書君交給了旁邊的暗衛,把我橫抱懷中。
我微微眯眼,仔細的盯着獨孤染珂的神色,他卻一臉恭順地說道:“主上太過乏累,屬下不過是為了快點把主上送到安全的地方罷了。一會兒怕是還有殺手。”
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安然的靠在獨孤染珂的肩頭,稍作休息。雖然我靠在獨孤染珂的肩頭,但我卻并不能安心,因為我不信任他。為什麼我不信任獨孤染珂?這個男子本是我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男子,原本我理應對他有别樣情緒的,可是經曆過塞巴斯醬,我便很難再信任人了。尤其是我心底不斷的懷疑,獨孤染珂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塞巴斯醬就是他堂弟的?是在最初一開始麼?可我早就回想過,當初獨孤染珂見到塞巴斯醬的時候,根本不像認識的樣子。雖然曲宸萱的私人記錄簿上寫過是她先查出來的,她怎麼查出來的呢?通過風語閣麼?可風語閣早就在曲宸萱見過獨孤染珂沒多久,就交給獨孤染珂掌管了。
而塞巴斯醬又是何時知道獨孤染珂是他的堂哥的呢?總之自從我醒來,許多事情,即使是有憑據的所謂“真相”,我都很難完全相信了。
柳書君安靜地跪坐在創榻上,死死的盯着我。我在他這樣的目光下漸漸轉醒。許是一路以來的逃亡太過襟張,也許又是好不容易把堵在心中的事情發些了一下,這一覺,我睡得很死。
我看着柳書君襟襟握着钗子,戒備地盯着我。我便緩緩地說道:“這支柳枝抱住白玉籽的钗子,是我親手做給你的,也是應你要求,做得獨一無二。那邊的柳葉是活的,按下去會從钗子尖端射出來一根麻針。平時钗子頭這邊是閉合的。但是我當時并未告訴你,钗子背部還别有洞天。有一個小小的縫隙,仔細看才能尋着。打開裡面有一句話。願你找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相戀白首不相離。”
“願你找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相戀白首不相離。”柳書君眼中得戒備漸漸消失,緩緩地跟着我說出了钗子裡的内容。
我不由得有些驚訝,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我眼角沁出眼淚,疲倦地說道:“君君,我很累,我真的很累。我又怕你接受不了,或者承受不住又瘋了。可我又不願就此放過你。我誰也沒有了。我隻剩下你了。不要這樣子待我。我怕被人背叛,我怕極了。我再也不願意被我重視得人背叛了。可我真的不想對你放手……”
柳書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沙啞着嗓子,低聲說道:“你讓我再想想,我現在……我現在真的很亂……”
一路艱難的回到了榮都,在入了榮都城門的時候,柳書君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靜靜地說道:“我信你說的話,但是沒有辦法全信。可有一點你得答應我。”
我安靜的看着柳書君,淡淡地扯出一抹疲倦的笑意。柳書君微微蹙眉,說道:“你必須答應我!”
我點點頭說:“我答應你。你說吧。”
柳書君抿了抿嘴,說道:“你不要再讓唐側君……哦不,唐公子給我下藥了。”
我微微蹙眉,因為柳書君一路上以來都是充滿戒備和審視打量的目光看着我,即使說話也都是非必要的話絕對不說。我心裡已經拿定主意回到王府就讓唐越給柳書君下藥的。并且,藥,我都已經寫信讓唐越準備好了。
柳書君眯了眯眼睛,說道:“一來,若你真的是玲……她,我一定可以觀察的出來。二來,若你真的是,那我若什麼都不知道,你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讓别人聽去,萬一發現了什麼就不好了。你不要以為我在關心你。你死了不要襟,我是擔心我的安全。但是你要想一個萬全的說法,免得唐側……公子懷疑。”
我擡着眉宇,忍不住笑了起來。若是我早先想到柳書君會有這樣對我的一天,我之前是不是應該對他好一點?這算不算是報應?
柳書君見我無奈的笑起來,冷聲問道:“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起來,如果以前對你好一些,是不是現在會不一樣。我覺得我是在遭報應。”我幾愈伸手摸摸柳書君的面頰,卻被他嫌惡地躲過了。
我正色道:“如果你不讓我接觸你,你怎麼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柳書君紅着臉說:“你……你以前也沒有這樣接觸過我呀!”
他壓了壓自己的面紅心跳,平緩了情緒說道:“反正我就是知道。我會知道的!”
我認真的看着他,說道:“你要觀察多久都可以,這期間我不碰你也可以。但是有一點,這件事情隻能你我知道。”
柳書君翻了個白眼,嫌棄地說道:“廢話!你若是因為那種荒誕的流言而死了的話,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納悶地擡着一高一低的眉頭說道:“那,那時候在山崖邊,也不知道是誰要死要活要我命的!”
柳書君冷了一下,像是看見了熟悉的表情,眼眶紅了起來,伸出手摸着我的面頰,喃喃地道:“是你麼……真的是你麼?”
就在我想要伸手握着柳書君的纖長玉指的時候,他又急急地抽回了手,神色尴尬地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會觀察你的,我會知道真相的!”
我無奈地咂了咂嘴,快速地眨着眼,不是滋味兒地往窗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