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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陰兵起

我在聊齋做鬼王 漱流枕石 3732 2024-01-31 01:06

  有趣的靈魂不能缺胳膊少腿,示愛的訂閱不能半途而廢屋裡頭還有一個女鬼。

  聶小倩款款行禮,不知從哪摸出一個食盒,沖門邊的女鬼微微一笑,“我給小蝶姐姐送吃的。”

  小蝶拿帕子捂臉,直接翻了個白眼,這話也就騙騙這傻子,送吃的,她們這些做鬼的一頓不吃很正常,這會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大肥羊,小蝶鐵了心要把人拿下,去向姥姥邀功。所以在小蝶看來,聶小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跑過來和自己搶業務。

  雖然心裡把聶小倩罵了千百萬遍,小蝶臉上還是笑語盈盈,素手接過食盒,柔柔一笑,“辛苦妹妹了。”

  聶小倩沒有多想,拉着思柔向小蝶介紹,“這是小柔,剛來什麼都不懂,還望姐姐多關照。”

  思柔一臉乖巧,“小蝶姐姐好。”

  思柔就算了,新魂剛來謙虛也不奇怪,聶小倩就不一樣了,她作為姥姥的得意門生,幹的活最少,受的寵最多。成天擺出一副清高樣,被小蝶視為眼中釘,平日裡沒少給聶小倩上眼藥。

  她兩向來不合,現在聶小倩向小蝶低頭示好,小蝶第一反應就是,小賤人給我下套。

  她望思柔那一掃,暗想一個新魂也掀不起多少風浪。便把思柔扔到一邊,尋思起東廂房這位姥姥是不是另有打算。

  這實在不能怪小蝶多想,這年頭趕考的書生她們見多了,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結伴而行,吃個飯還得數身上銅錢夠不夠,這類書生往好處講是兩袖清風,玉樹臨風,實際上就是窮人吃不飽飯,才跑到蘭若寺過夜。

  而東廂房這位不一樣,他是個有地位的書生,具體表現在噸位,這位書生,他是個胖子。都是書生,胖子和瘦子的區别就大了,簡單來說,家裡沒錢,你想吃成胖子都難。可如果是家裡有錢,就不會一個人趕考,孤身一人住進蘭若寺。

  小蝶心裡突然竄起一個念頭,莫非這胖子是姥姥派來試探她的?

  想到和姥姥有關,小蝶心思千回百轉,她沖‘肥羊’一笑,見對方注意力全在聶小倩身上,暗道果真如此,當即挽住聶小倩的胳膊,親熱道,“妹妹有心了,不如進來坐坐,你我也一叙姐妹之情。”

  聶小倩面露難色,本來小蝶在,她打過招呼就可以帶小柔走,姥姥問起也有個說法。如今小蝶要挽留自己,她若是拒絕,回頭被告到姥姥那去,她和小柔都要吃苦頭。

  這副猶豫之色被小蝶瞧個正着,當下半拉半扯,硬是把聶小倩拉進東廂房内,為表同事愛,順手拎了思柔進來,進了東廂房小蝶把門一關,臉上溫柔可親。

  她生得美豔,笑起來自帶妖氣,最勾魂,男人見了骨頭都要酥了,可對象是女人時,就該掂量是不是挑釁。

  聶小倩隻當小蝶要在自己和思柔面前上演活春宮,以往遇到早就甩袖離去,可如今身後多了個小柔,聶小倩尋思再三,回敬一個冰冷的眼神,示意小蝶收斂點,别欺負新人。

  被聶小倩扔了個刀眼,小蝶差點氣得倒仰,暗道我平日不過說了幾句,你就要在姥姥的人面前擺譜,給我難看。好,看誰裝得過誰!

  于是一個笑得越發妩媚,一個冷若冰霜。把東廂房的主人無視的一幹二淨。

  眼瞅大美人掐架去了,‘肥羊’知趣溜到思柔身邊,幫思柔擺盤,和思柔套近乎。

  他說他姓斐名央,字子淵,蘭溪人士,是一方首富之子,屬于富二代,至今還未娶親。

  據斐央所講,他是個秀才,本來和同鄉約好一起趕考,南方多水道,本來大家要坐船去的,誰知道斐央暈船,一上船就吐得昏天黑地,無奈之下隻能改走陸路。可走陸路的那波考生早就在前幾日出發了,一個縣趕考的就這麼幾人,不可能有第二批,坐不了船又錯過出發時間。斐家隻能安排上幾個仆人,準備好行李打發斐央上路。

  至于為什麼會流落到獨自一人到蘭若寺過夜,斐央很不好意思搓搓手,“人生無常。”

  家底全交代了,到上蘭若寺的原因反而不講,如果是外人因素,一般人不會隐瞞,相反還會大吐苦水。除非是自己犯渾……

  被思柔盯着,斐央還以為小美人質疑自己吹牛,連忙舉手發誓,“我所說句句屬實,信陽縣的縣官是我二舅,隻要到了信陽縣……”

  思柔理解點頭,沾親帶故嗎,她那會也是這樣,全是靠後門走關系。

  食盒裡裝了幾個下酒菜,有葷有素,一碟豬耳朵,涼拌腐竹,外加一小碟花生米,另外溫了一壺酒,倒也不錯。

  斐央把腦袋往食盒裡探了又探,滿臉愁容,“就這麼點,飯都不給……”

  眼瞅風月無邊,清風佳人作伴,又有美酒佳肴,斐央來了文人的做派,也不嫌沒飯吃,端起酒杯溜達到窗邊,一看就是要作詩。小蝶撇下聶小倩,到了案桌前又是研磨又是鋪紙,做起紅袖添香,賢内助的姿态。末了還沖聶小倩得意一笑。

  聶小倩坐那不吭聲,全屋子的鬼注意力都在唯一的人身上。

  斐央舉着酒杯半天,憋出兩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屋内寂靜一瞬,鄉下人思柔拍掌吹捧斐央,眼睛裡一閃一閃亮晶晶,覺得斐央有文采。

  斐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得很勉強。

  青蓮劍仙的名号震铄古今,大家都是讀書人,有些事就不說破了。

  大抵實在沒有作詩的天賦,斐央溜達一圈後就乖乖回來,就着幾個下酒菜開始吃喝。期間小蝶本色演出,當着思柔和聶小倩的面格外賣力,聶小倩素來不喜歡這些東西,思柔則是目不轉睛。

  現場直播,多難得,不看白不看。

  一會功夫桌上風卷殘雲,放下斐央筷子,臉上意猶未足。

  聶小倩拿起筷子又放下,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坐也坐過了,吃也吃過了,聶小倩表态要帶思柔回去。當即遭到小蝶反對。

  “不行!”

  兩雙眼睛對上小蝶,要小蝶給出說法。

  人都歸你了,還想怎麼辦?

  小蝶還沒這麼多想法,她隻是單純和聶小倩唱反調,等話出口才意識到不對。顧忌面子她索性耍賴,“我說不行就不行。”

  問題是兩人叫孤男寡女,三人玩雙飛,眼下都四個了,還玩什麼,鬥地主都嫌多。

  四個人幹坐着也不是事,斐央盯着桌上散落的幾個蠟燭,靈機一動,“有了。”

  他把蠟燭交給思柔她們,吹噓起自己見多識廣,“我在古書看到一種遊戲,四人分别站在房屋四角,每人說一個鬼故事,吹滅一根蠟燭,最後一個講完,就可以見到鬼。”

  說完抖了抖臉上的肥肉,表情得意。

  逼近的桃木劍生生停下,劍氣順着十四娘的臉頰擦過,在灰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帶起一陣煙塵,幾粒細小的石子飛到十四娘衣上,叫十四娘打了寒顫。

  “都說了我是大王的人。”

  十四娘張牙舞爪的,一點都不怕燕赤霞,她從思柔口中得知燕赤霞,燕赤霞殺了罪惡多端的畫皮鬼,對大王極為客氣,她便覺得燕赤霞是個好道士,至少不會青紅皂白殺妖。

  燕赤霞收回桃木劍,再度打量這對狐狸兄妹,聽十四娘的口吻,是思柔派來他們來的,這對兄妹雖然一身妖氣,母狐狸連尾巴都藏不住,但觀身上沒有皿腥味,燕赤霞熄了除妖的心,掃過十四娘頭頂毛茸茸的耳朵,不屑道,“一隻狐還想裝人。”

  燕赤霞大步流星往回走,倒把十四娘和九郎弄得不知所措,他們兩面面相觑,逃脫危機後,九郎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動手打十四娘。

  “你不要命了!”

  十四娘才覺得九郎不可理喻,“這道士見過大王,你跑什麼跑?”

  她若是燕赤霞也不會動手,大王身手大家都見過,黑山無一妖是大王對手,加上大王幫這道士除過妖,除非這道士活膩了找死才會對他們動手,不知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道理嗎?

  九郎聽了十四娘的歪理,簡直哭笑不得,隻是點點十四娘的額頭,意味深長,“人心難測,凡事小心為上。”

  十四娘懶得聽九郎廢話,手腳并用藏好尾巴,一溜煙跑到燕赤霞身邊,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道長貴姓?道長今年貴庚?道長你的劍很漂亮,道長你會念經嗎?”

  她說話跟個機關槍似的,一連串的問題砸向燕赤霞,燕赤霞被弄得不厭其煩,拿桃木劍對準十四娘,不客氣,“我不殺你是看在聶姑娘的面子上,别得寸進尺。等會王生複活,你們拿了東西趕快走。”想到養神芝的貴重,燕赤霞語氣嚴肅,“這東西很危險,千萬不要落到别人手上,第一時間交到聶姑娘手上。”

  十四娘眼珠一轉,滿口答應下來,又問,“既然這麼危險,道長怎麼不留在那裡,反而追我們出來。”

  燕赤霞一下子沒想那麼多,如實已告,“我在王生周圍布下陣法,如有妖魔靠近當場灰飛煙滅。再來陳氏還在書房裡。”

  他還說他本來是打算一劍解決十四娘,速戰速決當場返回,誰知道這兩隻狐狸是思柔的人,一個鬼驅使兩隻妖,也是沒誰了。

  話說回來,“你們為何喊聶姑娘大王?”

  十四娘笑嘻嘻道,“因為她是我們黑山的大王,道長知道蘇耽蘇道長嗎?”

  燕赤霞一臉自豪,“是我小師叔。”

  十四娘把話接下去,“我們大王的手下敗将。”

  回想蘇耽與思柔的點點滴滴,糙爺們燕赤霞終于發現了一點不對勁,蘇耽根本不是疼惜思柔,他是供着敬着思柔,生怕這會祖宗一個不高興教他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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