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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霞赤燕

我在聊齋做鬼王 漱流枕石 3406 2024-01-31 01:06

  畫皮鬼一愣,她本來打算剝了思柔的皮再收拾陳氏,如今突然被告知思柔也不是人,畫皮鬼心思一轉,目光望向倒在地上的陳氏。

  “我不介意和妹妹分享。”

  思柔嫌棄把手撥開,當着兩人的面坐了下來,用手撥着燈籠,“我不吃人。”

  一個鬼不吃人如何立于陽間,人死後為鬼,轉向陰界投胎轉世,這是在通常情況下,而滞留在陽間的鬼多數都有怨念,或死于非命,或心有不甘。不吃人,除非思柔不是厲鬼。

  畫皮鬼想起陳氏介紹思柔的話,把思柔拔到報恩那一類。她眯着眼睛語氣不善,“妹妹來者何意?”

  小姑娘屬于有問必答類型,畫皮鬼問她思柔也不隐瞞,“蘇耽說幫他師侄找到你就有早茶吃,他還說廣勝居的早茶特别好吃。”

  說完把頭扭向陳氏,問起廣勝居的早茶都有什麼?

  陳氏更想跑回去找自己的女兒,這會又被告知思柔姑娘也是鬼,腦袋裡亂糟糟的,一時半會答不上來。

  陳氏不說畫皮鬼開口了,她陰測測盯着思柔,蘇耽她不認識,但她知道做道士的有個師叔師侄再正常不過,鑒于之前被燕赤霞追殺,畫皮鬼這會特别聰明,直接聯想到臭道士,加上隐藏思柔的符紙,更加肯定思柔是道士這邊的,她猛地撺到思柔面前,正打算動手,身後傳來破空之聲。

  “呔,哪裡跑!”

  畫皮鬼大驚,見門口站着兩個道士,慌不擇路想要穿牆逃走,結果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

  蘇耽捏着一打符紙,靠在門邊打了哈欠,“好好練。”

  燕赤霞握着一把桃木劍,表情也不太好看。本來指望他這個小師叔動手,結果爬過牆蘇耽的心皿來潮,收了他所有符紙,說是要好好鍛煉自己,隻留一把辟邪的桃木劍給自己。燕赤霞同蘇耽力争,說起畫皮鬼種種惡行,務必要一擊必殺。蘇耽聽完神色凝重,燕赤霞心中暗喜,以為高枕無憂了。轉頭蘇耽就排了困鬼陣,面帶微笑。

  “師侄加油~”

  不就輩分比自己高!法術比自己厲害,會讨宗主歡心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憤怒的燕赤霞殺向畫皮鬼,正所謂新仇又加舊恨,他是半點不留情,沒兩下就割破了畫皮鬼的皮,畫皮鬼捂着胳膊,怒罵燕赤霞,“臭道士,我和你無冤無仇,三番兩次壞我好事,今天你别想活着從這裡出去。”

  燕赤霞義正言辭,“我知你苦楚,可殺人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你殺害朝廷高官之女,還剝下她的皮招搖撞騙,所作所為天理難容。”

  被人撞破身份,加之受傷,畫皮鬼索性不再僞裝,整個人忽然暴漲,人皮随之破裂,從中鑽出一個身高數丈的青面惡鬼,匍匐在地,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膚,□□的肌肉呈現暗紫,不斷蠕動着,行走間帶着難以言喻的惡臭,人不人鬼不鬼。

  陳氏第一個沒忍住,扭頭吐了出來。這似乎刺激到了畫皮鬼,她丢下燕赤霞攻向陳氏,邊上的蘇耽眼疾手快,幾張符紙飛向畫皮鬼,引出一道驚雷,畫皮鬼猝不及防撞了上去,發出慘叫。燕赤霞毫不遲疑揮劍相向,轉眼一人一鬼又搏鬥起來。

  思柔坐在陳氏邊上,方才的符紙如果再偏兩寸,可能就是她和畫皮鬼一起被雷劈。她轉頭看向蘇耽,表情嚴肅,“下次小心點。”

  蘇耽略微思考,“你怕?”

  小姑娘搖頭又點頭,很認真告訴蘇耽,“你還欠我一頓早茶。”

  那雙眸子澄清透明,明明白白寫着一排字,等我吃完早茶你死定了。

  能屈能伸的蘇耽從善如流,“對不起。”

  他還不想死,做了鬼再對上思柔那真是半點優勢都沒有了。

  做人失敗的蘇耽憂郁歎氣,心道吃完這頓散夥飯還是和燕赤霞回宗門算了,思柔這種鬼太打擊道士的自尊心了。

  他居然給天敵道歉。

  他們幾個聊天‘愉快’,那邊的燕赤霞可不太好受,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畫皮鬼本來就不是善類,眼下知自己在劫難逃,本着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想法,不要命往燕赤霞臉上招呼。蘇耽看了會得出結論。

  是個女的。

  打人專抓臉。

  何必呢,燕赤霞又不是娘們,臉上帶傷不叫毀容,那是男人的象征,這畫皮鬼真是不懂男人的心……

  這對一人一鬼打的不可開交,那邊思柔送走陳氏後乖乖坐在門檻上,抱着燈籠純屬看熱鬧,還能和蘇耽愉快聊上兩句,末了齊齊感歎燕赤霞下手真狠,把燕赤霞氣得倒仰,他一腳踢開畫皮鬼,沖門口大喊,“過來搭把手。”

  蘇耽沒什麼同門愛,對他來說捉鬼是生意,沒錢賺的生意他一向不做,他會跑蘭若寺捉鬼的前提是斐央給了他一大筆錢,現在燕赤霞要他幫忙,蘇耽就兩字,“給錢。”

  一向行俠仗義的燕赤霞哪有錢,明白蘇耽這是落井下石,要狠敲他一筆,燕赤霞脾氣上來,指着蘇耽大罵,“你窮鬼投胎嗎!”

  蘇耽一彈衣袖,神情一斂,他本就生得俊朗,未出家時素有龍章鳳姿一說,後來做了道士,讀了不少經書,氣質越發清冷,一縷晨曦披肩頭,人更加缥缈,“師侄此言差矣,錢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貧道能做便是花錢如流水,随它去。”

  雲遊在外,日子已經很艱難了,他隻是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有什麼錯?

  燕赤霞差點沒被氣死,暗道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蘇小師叔好生不要臉。他索性棄了求蘇耽幫忙,抱着膈應蘇耽的想法,賄賂邊上的思柔,“聶姑娘,你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燕某請你上太白樓,吃上三天三夜。”

  燕赤霞說完就後悔了,心想一個柔弱的女鬼能幫什麼忙,卻聽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好。”

  思柔放下燈籠,蹦蹦跳跳來到燕赤霞身邊,不等燕赤霞開口直接把人拎到一邊,獨自對上畫皮鬼。

  畫皮鬼趁這機會松了口氣,見對手是一個氣息羸弱的小姑娘,陰森森笑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現在幫了他們,回頭他們就會以各種理由殺你,不如和我聯手,一起殺出去。”

  小姑娘沒理會畫皮鬼,隻問在邊上喘氣的燕赤霞,“要活的還是死的?”

  燕赤霞被思柔拎來拎去,隻當小姑娘天生力大無窮,沒好氣道,“你能殺了她?”

  在旁的蘇耽輕笑一聲,“燕師侄,人不可貌相。”

  他追了這畫皮鬼好幾個月,冬衣換了夏裝,從一個白白淨淨的書生過成幹農活的,可見這畫皮鬼有多難纏,燕赤霞翻了個白眼,撂下狠話,“她要是能殺了畫皮鬼,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話音一落,畫皮鬼慘叫一聲,指着思柔不可置信,“你居然……”

  下一刻畫皮鬼渾身起火,熾熱的火焰如一隻巨獸在眨眼之間吞噬了畫皮鬼,不過三息畫皮鬼就無聲響,隻餘地上一堆灰燼。

  思柔悄悄合上手,把小火苗揉回去,望着燕赤霞笑得很腼腆,“我對法術不太在行。”

  霞赤燕沉默了。

  蘇耽在遠處招手,“吃早茶了。”

  思柔清脆應了一聲,提着燈籠歡快迎上去,乖巧跟在蘇耽身後,亦步亦趨。

  “早茶有雞嗎?”

  “有雞蛋。”

  燕赤霞抹了把臉,拿葫蘆收走地上灰燼,正打算跟上蘇耽,陳氏不知從何處跑出來,抱着孩子跪在燕赤霞面前,“道長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隻是我夫君被這惡鬼所害,命喪黃泉,還望道長大發慈悲,救救我夫君。”

  陳氏哭得悲傷,懷裡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幫陳氏擦眼淚,奶聲奶氣,“娘親不哭,娘親哪裡疼,寶兒幫娘親吹吹。”

  燕赤霞避開陳氏一跪,心裡頭不是滋味。良聲道,“我道行淺薄,隻會殺鬼除妖,對起死回生一竅不通,還請夫人節哀。”

  陳氏一聽更是絕望,索性放聲大哭,寶兒被陳氏吓到也跟着哭起來,母女兩抱在一起相擁痛哭,叫燕赤霞心裡難安,他不自覺放軟語氣,“我師叔道行深厚,我帶你去找他,你向他求情,或許他能救你丈夫。”

  陳氏連聲疊謝,又想給燕赤霞磕頭,被燕赤霞連忙攔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在廣勝居找到了蘇耽,蘇耽就待在大堂裡,表情嚴肅和小二讨價還價,燕赤霞湊上去,就聽蘇耽說。

  “道士不打折?我包了你半個廣勝居的早茶,你們還按原價賣,三清在上,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燕赤霞打斷蘇耽的話,很是不解,“出了什麼事?”

  蘇耽放開小二,目光意味深長,“沒什麼,隻是聶姑娘比較會吃。”

  燕赤霞背後沒由來一寒,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答應帶思柔去太白樓吃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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