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藍姗會來,有些驚訝,藍姗在這個時候故意叫住了她:“嗨,這不是金妙言嗎?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傲慢地上下打量了妙言一眼,故作驚訝道:“原來你是在這兒幫忙的,負責什麼?甜點嗎?難怪今晚的甜點看起來這麼棒,待會兒我可真得好好品嘗一下。”說着,用熱烈地眼神回看巴莫:“對了,親愛的,你有吃過妙言做的甜點嗎?”
巴莫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垂了下來:“沒有。”
“我今晚隻負責給爸爸做蛋糕・我得上樓去了。”妙言敷衍着,甚至沒勇氣擡頭看巴莫一眼,她突然有些難過,也有些恨自己的懦弱,明明做錯事的不是自己,為什麼・轉身躲到樓上去,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爸爸?傭人休息室在樓上嗎?”藍珊輕蔑地“切”了一聲。
妙言穿好了晚禮服,畫好妝,正準備下樓,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清和的電話。
“喂?”
“妙言,我到了哦。你在什麼地方?”
“我馬上下去!”清和是今晚的特約嘉賓,萬萬怠慢不得。
當妙言拎着绛紫色的禮服裙擺下樓時,整個會場安靜了下來,一束淡黃的光圈打在了她的身上,她頓時成了全場的焦點。清和的眼睛從妙言一出現就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了,她原本高挑的身材,在露肩禮服的襯托下愈發玲珑有緻,圓潤滑膩的珍珠肩,兩條修長白皙的嫩藕一樣的手臂,還有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簡直是美豔不可方物,讓周圍的一衆女人都黯然失色。
他看着她在衆人傾慕的目光中微笑着朝自己走來,裙子上的碎鑽閃出柔美的光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傻瓜,幹嘛這樣看着我啊?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妙言笑他。清和下意識地去擦嘴角,随即又正色道:“哪有什麼口水啊,亂講!”見妙言洋洋得意,清和隻好承認:“好啦好啦,你今晚是挺漂亮,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怕妙言太驕傲,清和又俯下身來補充了一句:“你不會是去整容了吧?”
“什麼?”妙言指着自己的臉,“你看清楚哦,我可是原裝的美女。”随即她又覺得自己很滑稽,和清和大笑了起來。
金妙言不知道,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裡,有詫異,有驚愕,更多的是失落。
今晚在樓梯邊遇上妙言的時候,巴莫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他知道了金妙言的真實身份,并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那樣,貧窮、平凡,她才是真正的公主,真正偶爾來到民間的公主,他覺得自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他的眼睛沒有再離開妙言,看着她挽着清和的胳膊,臉上挂着甜甜的笑,向周圍的人點頭緻意;看着她舉着高腳杯和清和說些什麼,繼而低下頭淺淺的笑;看着她昂着頭,自信地從他面前走過,沒有看他・他們在一起了嗎?巴莫的目光追随着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痛。
金泰安在衆人的翹首期盼中從樓上走了下來,他今天穿着PALZILERI的定制西服,暗色條紋綴入金色絲線,将他挺拔的身形雕塑得更加偉岸,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雖然隻是沖着大家淡淡的笑了一下,但他自帶靜音屬性,氣勢又強,所有的嘉賓都紛紛退向兩側,恭敬地看着他,剛才還喧鬧的大廳頓時靜了下來。他把妙言帶在身邊,向朋友們介紹這是他的寶貝女兒。妙言沖着不遠處的清和眨了眨眼。
人群中開始有了小小的議論聲:“剛才陪着金小姐的那個男孩子,你們認識嗎?是哪家的公子啊?”
“據說是金小姐的大學同學・
“對啊對啊,全場都陪同着,别人邀請金小姐跳舞都被拒絕了,隻和他一個人跳。”
“那可不就是金家未來的乘龍快婿了・
各處的聲音,不偏不倚都飄進了巴莫的耳朵裡,他的臉陰沉得吓人。
藍東陽殷勤地迎了上來。他必須争取到和金泰安的合作機會,這樣他才能獲得足夠的周轉資金,讓公司重新步入正軌。
“金董事長,生日快樂!”他舉着香槟迎了上去。
“謝謝。”金泰安淡淡地客套着。
“哎呀,令千金嗎長得真是漂亮,金董事長好福氣啊!”這一句正是金泰安最愛聽的話,他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藍東陽以為時機來了,開口說道:“金董,跟貴公司合作的事・
“今天是我的生日,咱們不談工作,就是想請朋友們來聚聚。”金泰安打斷了他的話。
“對,我們今天得好好的為金董慶生啊!藍總,不要掃大家的興嘛!”有人附和着。
藍東陽尴尬地笑笑,心裡開始罵娘。
“承蒙各位光臨,金某不勝榮幸!祝大家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幹杯!”
“幹杯!”金泰安和衆人一起舉杯。
藍珊朝藍東陽走來,她剛剛去休息室補了個妝,又換了一套禮服,錯過了很多精彩的畫面:“爹地,怎麼了?”
藍東陽愁眉苦臉地搖了搖頭。
“那是誰?天啊,金妙言?!”她突然發現金泰安身邊的金妙言,吃驚不小。
“姗姗,你也認識金董的女兒?”藍東陽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什麼?你說那個金妙言,是金泰安的女兒?這怎麼可能啊!”闌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差點将手中的高腳杯摔到地上。
“巴莫呢?他不是和金大小姐在一所大學嗎?”藍東陽開始四處尋找,他多希望巴莫能幫他這個忙。
“爸,你别找他了,”藍姗拉住了藍東陽。
“你别鬧,爸爸跟你說過吧,這一次和金董的合作非常重要,關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怎麼說巴莫也是你男朋友,他不會見死不救吧!”藍東陽病急亂投醫。
藍姗隻好向她的父親坦白:“他・本來是金妙言的男朋友,是我搶過來的・
“什麼?!”這個消息讓藍東陽氣得頭上冒煙:“你膽子也太大了,金大小姐的男朋友也敢搶,完了完了,這是要是讓金泰安知道,合作的事情肯定泡湯了,你呀你呀・
藍姗嗫嚅着辯解:“我哪知道那丫頭的來路啊,也不能全怪我・
妙言拉着清和,來到了别墅的後花園,這裡沒有那麼多雙眼睛,也沒有虛假的恭維,兩個人可以放松地喝酒聊天。
“VITA!”妙言輕喚,一隻雪白的拉布拉多從窩裡跑了出來,見到主人,高興地直起身子舔她的臉,親熱得不得了。
“好啦好啦,給你帶好吃的來喽!”妙言拿出桌邊的冰激淩,放在VITA面前,VITA搖着尾巴,興高采烈地舔起來。
“跟你介紹一下哦,這是VITA,我的好朋友!”妙言對左清和說,“我從十三歲起,它就陪着我了。”她愛撫地摸着VITA的腦袋,VITA一邊享受着冰淇淋,一邊發出溫順的“嗚咽”聲。
“真可愛。我也很喜歡狗,小時候家裡同時養過三條金毛,可惜後來搬家,不得不送人了。”清和一邊喝着香槟,一邊說。
“對了,妙言,你的家就在B市,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還有,你好像一直都缺錢用,難道你是被抛棄了,新近才認回了這個有錢老爸?”清和終于把疑惑了好久的問題說了出來。
“你想象力還真豐富唉。”妙言挑着眉,覺得很好笑,随即她将手裡的香槟一飲而盡,今晚的星星真亮,好久沒看到這麼美的星空了。
她又仰起頭多喝了幾杯,不知道怎麼回事,往日喝酒,她都是越喝越迷糊,今天這酒卻讓她越來越清醒。她擦了擦嘴,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清和,他的側臉線條柔和,鼻子很精緻,頭發松松軟軟的,乖乖地坐在那裡,還在等她的回答。
“清和,原本我的人生根本不是這樣的。”今晚的星空、美酒和好朋友都在,再适合傾訴不過。
“從小,我就不知道媽媽是誰,‘媽媽’這個詞,根本就是家裡的禁忌,爸爸不許我問,照顧我長大的菲傭Emma也不肯告訴我,我就這樣,在對母親的思念中長到了七歲。直到讀小學一年級,我才隐約意識到和别人的不同:爸爸是學校家長會的會長,因為他永遠都捐錢最多;放學有車接車送,有專職的司機,雙腳幾乎不沾俗世的塵土;住豪宅别墅,有傭人管家,十二歲生日那天,爸爸甚至包下了全市最大的遊樂場為我慶生。”
清和不盡發出感慨,他家世不錯,但如此的奢華,還是讓他咋舌。
妙言苦笑了一下:“可惜,十二歲的生日,是我過得最不開心的一次,爸爸怕我孤單,特地邀請了全班的同學來遊樂場陪我玩,偌大的遊樂場,他們高興地跑來跑去,而我一個人坐在角落,吃掉了十盒冰激淩。所以,那天和你一起,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真正在遊樂場開心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