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破綻

　　沈涼這樣的女人，杜清歡在這深宮裡呆了許久，見過的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一時得意風頭正盛，明明可以借此為自己攬得好處，偏偏又要到處說自己的不情願以獲得一個好名聲。

　　此時見沈涼還在自己面前哭泣，杜清歡隻覺得自己頭疼。

　　但她也不能就随便找個理由把人請走，到時候外面又要傳言皇後善妒，容不下任何一個得寵的妃子。

　　杜清歡雖然不在意，但也不願意平白給自己惹些不好的名聲。

　　因此隻好耐下性子來，一遍一遍的跟沈涼表示自己并不怪罪，隻要她安心養胎，屆時能安安穩穩得為上官焱誕下麟兒便好。

　　“皇後娘娘真的不怪罪我？”沈涼一抹眼淚，終于順着杜清歡的腳步退回到自己的座子上。

　　“本宮從未怪過妹妹，妹妹太心善才會被這宮中的謠言傳的慌了手腳，今日之後就不必再去管這些碎嘴的人了！”

　　杜清歡執起沈涼的手，親切的叮囑道。

　　沈涼的手并不像她的臉那麼嬌嫩，可能是做宮女時做多了粗活，手指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突然間，一股細微的味道飄到了杜清歡的鼻中，杜清歡細細一嗅，心中卻警覺起來。這味道實在是太過奇異，像極了一味失傳已久的毒藥，名喚沉燈。

　　若非她自幼讀了太多孤本的醫書，否則是決不可能猜的出來的。

　　結合幾日前上官焱吐皿的一幕，由不得杜清歡不懷疑這些事與沈涼有關。

　　這些思量在杜清歡心中一閃而過，很快她就恢複了剛剛的笑意，繼續跟沈涼寒暄了下去。

　　“本宮聽說涼妃極擅藥膳，正好本宮也對此有些研究，不如你我交流一二，日後也可以讓皇上吃的舒心一些。”

　　杜清歡雖然說的随意，實則卻是在試探。

　　沈涼隻在自己的手上沾染了一點味道，想來這毒不是借着氣味來傳遞，那就隻能是通過每日呈給上官焱的食物了。

　　“臣妾也不過是随便做做，哪能比得上姐姐這名揚天下的醫術。”沈涼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擺了擺手不敢接受杜清歡的誇贊。

　　“不知妹妹平日裡都用哪些藥材給皇上調理身體？”杜清歡一臉的好奇，盯着沈涼問了下去。

　　沈涼一愣，見杜清歡實在是想要個答案，便硬着頭皮數了下去：“當歸、人參、枸杞子配上山楂龍眼，再加上花雕酒細火慢炖上一隻雞有時候就是既美味又滋補。”

　　杜清歡一聽，眼底頓時深沉了下來。

　　這方子聽起來仿佛沒什麼問題，隻是這其中的一味山楂，與沉燈混合起來恰是剛剛那種奇異的味道。

　　杜清歡心下已經判定，這涼妃就是使得上官焱中毒的罪魁禍首。

　　兩人又是說了好一會兒話，涼妃終于起身告辭。她身後杜清歡微微笑着，一雙眼睛看着她卻宛如一個死人。

　　深夜，涼妃的寝室裡。

　　沈涼拿着一個信封，顫抖地投入火堆之中。她根本沒想到，今日白天到杜清歡面前做的一番戲，居然讓她不小心發現了破綻。

　　七王爺心狠，明示若是她不能将這錯誤抹平，那就等着自己去死，也别連累到他。

　　為今之計，隻有做局讓杜清歡自身難保，上官焱才不會有機會發現自己的身份。這樣想着，涼妃雙手緊握，很快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