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周圍還有一層淡紫色的霧氣,這應該就是它的毒素了,我的皿管也染上了這種顔色,難怪我今天會暈倒,這還要感謝寄生藤它的生長速度還沒有太快不然我可能就長睡不醒了。
“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吧?十安,你忘記了我們身上背負的責任了嗎?我們很快就要決一死戰了,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了,你總不可能為了它放棄了所有其他相信你的人吧?”若童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讓我無言以對的話,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我的心上。
若童說的對,我就是優柔寡斷,不想傷害我身邊所有的人,可是每次都造成相反的結果。
若童歎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我知道她是生氣了,可是現在我沒有心情去哄她,我自己都像漿糊一樣。
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在夢中,我見到了寄生藤。
“爸爸,你為什麼不開心?我還沒有長大不能出來找你,你要等青青啊,我會很乖的。”不知道我來到了什麼地方,地上一株小小的藤蔓看到我來了以後高興的左搖右擺。
“青青,你現在好多了嗎?”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看到青青我還是很開心。
它對我點點頭,然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女孩子,“爸爸,我能變成人啦!很快我也能像嘟嘟哥哥一樣在陽光下行走的吧?我好久沒有見過陽光了。”青青說着它的憧憬,我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痛了起來。
過往的一切都像是走馬觀花一樣,青青不谙世事救我的樣子,它為了我付出一切的樣子,我的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
“爸爸,你别哭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就算隻有在夢中才能變成人形,可是青青也會很加油的,爸爸要相信青青!”看她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樣子,我的心更加痛了,可是原因我卻想不起來了,就像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青青對我揮了揮手,然後開始蹦蹦跳跳走向遠方,“爸爸,你要加油哦,帶着青青看到最美麗的陽光。”她在陽光下的笑臉慢慢變得透明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人魚公主裡面的泡沫一樣,在陽光下脆弱的爆開,然後消失不見。
“青青!”我吓的跳了起來,整個人都被剛才的夢境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青青還在我的身體裡面,它不可能知道我中毒了,也不會就這樣離我而去的。
可是現實每次總是給我狠狠一巴掌,床頭有一根淡青色失去光澤的藤蔓,它已經失去了生命力,原本紫綠色的藤蔓變成了灰綠的顔色,我知道這對植物來說代表着死亡。
我左手上面的傷痕大大小小,大都是青青拔出根莖的時候受得傷,我現在已經沒有了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身體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可是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呢……
突然想起了青青它剛剛出現在我面前的樣子,它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每天都是快活的樣子,因為要救我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又是為了救我,甘願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的努力,我知道它這段時間都在拼命的吸收營養,就是為了長大做準備,我知道它很想能夠幫我的忙。
青青是個乖孩子,它很希望我誇誇它,可是我從來沒有注意過它對我的感情,說白了,我平時對它的照顧根本不夠,可是它對我的感情從來沒有摻過一點水分。
它全心全意的愛着我,用自己的方式來為我付出,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給它做過……
看着它在床上毫無生息的樣子,我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樣,平時我隻關心嘟嘟怎麼樣,我從來沒有關心過它是不是需要什麼。
現在想起來,我真的該死,青青……真的對不起!
她在夢境中和我說的一切都是告别的話,我當時甚至沒看出來她眼中的眷戀,如果我留住它,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我一直都不想失去任何親人,朋友,他們是我在這條路上前進的動力,每一次受傷,每一次我撐不住的時候,都是想要保護想要和它們一直生活下去的信念支撐着我。
可是每一次都是我害了他們,上天的安排究竟對不對,是不是出錯了,我到底是不是那個人,為什麼我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不知道多久沒有流過眼淚了,可是今天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看着青青的原型,我心中充滿了後悔還有痛苦。
在夢境中,它是在向我道别,青青曾經還和我說過,想要變成嘟嘟一樣的人,想要在陽光下行走,想要到處去玩。
要是我沒有把它從龍眼中帶出來,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它是不是還長得好好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它母體的庇佑之下?
越想我越覺得難受,整個人好像失去了重心一樣,倒在床邊……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懵了一會,反射性的看向手腕,那裡曾經有一個淡紫色的寄生藤符文,可是現在消失不見了。
“哥哥,我好害怕,你不要有事,不要扔下嘟嘟,嘟嘟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嘟嘟看我醒了過來,一下就撲到了我的懷裡,小小的軟軟的身子埋在我的身上,眼淚很快就打濕了我的衣服。
“嘟嘟,哥哥沒事,你放心吧,哥哥沒那麼容易出事的。”我摸了摸嘟嘟的頭,現在我隻有他們了,看着若童,她肯定也哭過,眼睛都腫腫的。
我心裡有點難受,自從跟了我以後,她沒有過過一天平靜的日子,總是跟着我在東奔西跑,到處流離,甚至為了我,平時必要的練功都舍棄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她去練功,看着她為我而擔心的樣子,我心裡既是感動,又是難受。
剛剛有一瞬間,我其實是怪過若童的,如果不是她的話,寄生藤也不會做出這樣決絕的事情來。
可是後來我又痛恨自己有這樣不成熟的想法,若童說的沒有錯,她也是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在她的心裡,我肯定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一切要怪隻能怪我自己沒用,怪我成長的太慢,沒有能力留下青青,如果不是五妖千方百計的追殺我,青青也不至于這麼快就做出決定……
這個仇就算在你們身上吧!我心裡暗暗給五妖記了一筆,他們可能也沒有想到,昔日的愣頭青到如今也是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存在了,如果早知道這一點,他們會不會後悔放過我?
“十安,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說了……”若童剛剛開了一個頭,我就制止她再說下去,有些事情不能夠這樣說,我剛才也想通了,這件事情和若童根本沒有任何的關系。
如果硬要這樣說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好話了,我這點好壞還是分的出來的。
“若童,這件事怎麼可能怪你?你要知道,我們同生共死這麼久,在我心裡,最值得信任的就是你們了。”
看了一眼若清他們,就連剛剛痊愈的小九都過來了,我知道他們是怕我想不開,會有什麼沖動。
可是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左十安了,人總是會變得,我也改變了很多,至少現在看來,我沒有以前那麼感情用事了。
“十安,你要振作起來,有些東西天命難違,這樣說不準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你要知道寄生藤長大了需要的能量根本不是你現在能夠提供的。”若清的話針針見皿,撕開了我最不願顯露出來的傷疤。
我自己也發覺到了這個情況,有的時候我吃的東西讓我自己都有點害怕,可是我的身上卻沒有什麼變化,想想除了寄生藤也就隻有妖獸了。
妖獸不需要吸取我的能量,隻有寄生藤在快速成長,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以後肯定會有沖突,可是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讓我措手不及。
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知道了,若清看我神色不似作僞,也放心下來,他的目光移轉到了寄生藤上面,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又好像有點為難。
“若清,你和我是兄弟,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嗎?”看他為難的樣子,我心裡也有點好笑,怎麼連若清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吞吞吐吐的和他之前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