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了一把勁把倒在地上的醜道士給扶了起來,醜道士活動一下身體,看起來并沒有太大的痛楚。
我立馬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紅衣女鬼,警惕起來,可我剛看過去的時候,那女鬼卻已經緩緩轉身準備離去了。
我有些吃驚,實在是沒想到真的會按照我猜測的那樣發展,我可從來都是倒黴的啊。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忽然下意識吞吞吐吐喊了一句:“再、再見!”
我忽然又後悔了起來,萬一我這一喊驚動了那女鬼,我們可就完了。我額頭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盯着紅衣女鬼離去的身影。
還好,它似乎并沒有在意什麼,徑直走去了。那動作,十分僵硬,又緩慢。
“呼――”我大大地喘了口氣,雖然一切都和做夢一樣,但這次确實是什麼都沒做那女鬼就自己給走了,我身上連驅邪的菩提都沒有。
一旁的醜道士明顯的有些疑惑不解,他心有餘悸地整理了下胡亂的衣衫,用力地揉了揉之前被那女鬼掐過的脖子。我悄悄看去,上面有十分清晰的紅色爪印,脖子被掐的通紅。
醜道士打理完一切,似乎是舒服了許多,再三确認那紅衣女鬼已經消失的了無痕迹之後,皺起眉頭噓起聲朝我這邊看來,問道:“你、你把他吓走啦?”
我其實也有些匪夷所思,腦海中浮現了上一次紅衣女鬼也是在看了我幾眼後,便自動轉身離開的情形,含糊解釋道:“不知道,上一次他也是看見我就轉身走了。”
我忽而又讪讪的一笑,說不定真是我有某種得意功能,鬼見了我都得跑?可不對啊,我可是還幾次險些被這些邪祟給要去了性命。
于是我向醜道士商量道:“不過上一次我是戴着菩提的,這一次沒有菩提呀,難道不是因為菩提的原因嗎?”
醜道士皺起眉頭,似乎也是很不解的模樣。接着他不像我太在乎這細節,隻是一股勁兒的搖頭,催促道:“管他呢,還不快走!”
“走吧,走吧。”我也是怕了這個地方,十分贊同醜道士這個明智之舉,這種邪祟之地還是不宜久留的,更何況像我這種天生就招鬼魂的人,鬼魂就好像在是身上裝了GPS定位似的,走到哪都散不掉。
我說着就向我那倒在一旁的自行車走去,接着将自行車小心翼翼地扶起來,雖然這自行車摔了那麼多次都沒事,質量堪比諾基亞。
但好歹也是公司的公共财産,萬一弄壞了我可是也要賠償的,我連忙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起來。
好在一番撥弄之後,我放下了一顆心,自行車還好是沒有什麼損壞,确實堅若磐石。隻不過我無奈地朝車頭看了看,那熄滅的紅油燈依然死一般的寂靜,但我也沒多大奢望這紅油燈能再自己給自己燒起來。
我手忽然摸到了放在車尾的快遞,立馬想起了重要的事,趕忙把車尾袋子裡的快遞拿出來,一一數了一遍:“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我猛的驚了一下,回想起之前去過的兩個地方,隻覺得後背發涼。
我皺起眉頭繼續反複數了三遍,沒錯,是六個快遞。我還是不願相信,遲疑着道:“不會吧?”
我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說不定是我遺漏了什麼細節,可卻怎麼也發現不了遺漏了哪裡。這是醜道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身旁來了,見我一臉的焦急模樣,詢問道:“怎麼了?”
我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又把手中的快遞數了一遍,仍然是六個不變。我和失了魂了一樣,無奈和醜道士說道:“好、好像少了一件!”
醜道士首先也是有些吃驚,伸出頭朝我手中左右看了一下,一副好奇的模樣。
不過一會兒就露出了嫌棄的神情,覺得我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不耐煩地“啧啧”了兩聲,毫不在意地埋怨道:“少了就少了嘛。”
“不行、我得回去找找!”我看着醜道士若無其事的神情,堅決地反駁道。雖說在他眼裡隻是丢個快遞,但我這工作可不是正常人的工作,這死人的快遞豈是說丢就能丢的?
醜道士看着我眼神裡全是不解,很是氣惱的模樣,無情地說道:“那你自己去。”
我本來就火燒眉毛,很想賭氣随他如何,可轉念一想,醜道士要是不和我去我不是去找死的嘛?路上那麼多危險我又沒有紅油燈。
“那我怎麼辦?”
醜道士擡頭看了看,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了山,天幾乎要黑了,這深山林中裡到處都散發着一種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醜道士一臉慌張神色地說道:“這麼晚了還走這條鬼路回去,我才不和你去找死!”
我觀察了一下天色,也覺得醜道士的擔心合理,如果我是他我也不願意這麼冒險。但仍然有些擔心,慌張失色地問道:“可是快遞怎麼辦?”
醜道士一把拿過我手上的快遞,徑直往我自行車後座的袋子裡面塞,然後一臉嫌棄地勸說道:“找個什麼啊,丢了就丢了嘛,下次再找也是一樣的!”
見醜道士那股馬上就想離開的勁兒,我又何嘗不是。但毅哥從來沒告訴過我快遞丢了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仍然糾結不定:“可我不知道丢一個快遞會有什麼樣的懲罰……”
“你公司會要了你的命嗎?”醜道士皺緊眉頭,毫不猶豫地問我道。
我其實一開始是猶豫了一下的,搞不好真的會要了我的命。但我還是相信毅哥,既然他會救我,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讓我去死的,我便淡淡答道:“應該不會。”
醜道士立馬松了一口氣,攤開雙手對我解釋道:“這不就得了,鬼找到你了可是會要你的命!丢個快遞救比丢了條命要強啊!”
我被醜道士的說詞成功動搖了心意,快遞也許下一次來找也行,至少得帶上紅油燈比較安全吧。毅哥也确實沒告訴過我快遞丢了該如何應對,況且是他保證紅油燈不會熄滅,可這次卻熄滅了,實在不是我的過錯啊。
我躊躇到最後,終于決定撒開了嘴,答應道:“那好吧,不去找了。”
我磨磨蹭蹭地騎上了自行車,醜道士也似乎顯得很興奮,看來是因為成功的說服了我吧。醜道士屁颠屁颠地坐上了自行車後座,我剛一踏,隻感覺雙腿發軟,屁股上傳來一陣酥麻,這地方十分颠簸。
我觀察了下地形,搖了搖頭,要是載着這麼一個大漢在這颠簸的路上騎自行車,照我這本來就腫着的屁股,非得颠爛。一番猶豫之後,我還是覺得和醜道士一起步行出出這邊林子,把自行車推出去。
待我們除了林子,才徹底算松了口氣,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路面完全平緩了起來,因為要送快遞的村子就在我們眼前了。
況且上一次我來這裡送過快遞,有些印象,從村子的另一頭可以很快直達城區去,回公寓的路途并不遙遠。
醜道士也是守信守諾地跟着我,等我把剩下的六個快遞都送到家家戶戶的手中之後,才和我一起準備回去。
這地方叫六毛村,因為那山林的小山坡從前就叫毛山,這都是我送快遞時,和一位熱心大姐聊天得知的。
叫六毛村,那熱心大姐告訴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他們村子裡面,隻有六戶人家。
以前是挺繁華的一個村子,可說是幾十年前發生過不好的事情,好多人都搬遷了,最後獨獨剩下六戶,死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