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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字塔中:愛一個人,成為更好的自己(4)

當我足夠好,才會遇見你 Lydia 6560 2024-01-31 01:07

  可是下一秒她就看見尹從森的眼淚,掉了下來。

  不管這是華麗的遊戲還是真正的愛情,也不管是從誰先開始的,走到了此時此刻,這一分這一秒,每一個人都受到了傷害。

  尹從森抱住蘇之微說:“Stella,我愛你,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這麼殘忍。我愛你啊!Ada會好起來!我們會幸福,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蘇之微一字一句地說:“Elson,我愛你。從你不知道的開始,到你不知道的将來,每一天,每一夜,我愛你。”

  尹從森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地哭出聲來。

  原來今天是情人節。蘇之微模糊地想,我永遠不會忘記今年的情人節。

  蘇之微對母親食言了,她沒有回家。

  窗外飄着小雨,南方的冬天,雖沒有北京寒冷,卻陰濕刺骨,足以冰封住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尹從森抱着蘇之微,仿佛用盡了最後一點兒力氣,“Stella,我會纏住你,就像Ada纏住我那樣。從現在開始,到你不知道的将來。我發誓。”

  蘇之微身不由己地抱緊了尹從森。

  如果,如果,這是我們共同的無法抗拒的宿命。

  多年以後,想起這一幕,蘇之微總會想到一首歌《洋蔥》――尹從森曾經在電話裡為她唱過,也曾抱着她,在她耳邊哼過。從此之後,隻要一聽到這首歌的旋律,蘇之微就會覺得心酸不已。世界看起來很大很大,但你總是無法走出那個人為你布下的天羅地網。

  _重回三亞_

  到底還是沒讓尹從森和父母見面。在機場送别尹從森,蘇之微再次體會到那種空蕩蕩的一無所有的空虛感。這個冬天的最後一縷陽光随着尹從森而去,剩下她獨自面對冰冷的現實。

  尹從森回了美國。蘇之微每天早晨還是會收到他的短信,知道他每天隔着大洋算着時差想着自己,心裡的傷痛少了很多。

  假期過後,蘇之微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工作中。北京的冬天依舊冷得出奇,年前落下的工作不假顔色地堆在案前。對于蘇之微來說,工作就是所有現實,是真金白銀的赤裸裸的現實。她沒日沒夜地和同事一起做深度方案,準備報董事會審議。

  審議前,CEO等高層需要進行實地考察。蘇之微負責整個團隊的考察行程。又是三亞,時間是一周。蘇之微仔細打點每一個細節,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次出行的排場豪華得有點兒過了。

  張總、張總秘書、兩位總監、蘇之微的上司的上司、蘇之微的上司,加上蘇之微和其他三名同事。10個人,10個房間。張總是行政套房,秘書和總監是行政房,其他人都是高級單人房。

  為了保證張總等人一到酒店就能直接入住行政套房,并在酒店所有的消費簽單都沒有問題,蘇之微提前給三亞最好的酒店的賬上打去了50萬元。

  三亞最好的酒店就是蘇之微之前住過的威汀。差旅費對于公司來說,不過是點兒小錢。

  提前一周訂好了機票。5張頭等艙,5張經濟艙。臨行前,張總的秘書再三跟蘇之微确認了行程。

  蘇之微從來沒有跟張總一起出過差,這次才算領教了階層差異。作為這麼大的公司的CEO的出行,簡直就是像皇帝出宮一樣的架勢。難怪他要配專門的秘書部。

  在從公司出發到上飛機的過程中,蘇之微一直深有感觸。張總的三個LV行李箱,分别有人幫忙拿;四輛車停在公司樓下,随時都有司機待命。

  張總的配車竟然是賓利!怎麼從來沒人跟自己講過!蘇之微驚詫地望向身邊的同事,大家都是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蘇之微在耀華實習一年,工作兩年半,發現自己原來對公司那麼多人與事還是茫然無知。

  張總和秘書一輛車,兩個總監一輛車,蘇之微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一輛車,蘇之微和其他三個同事擠最後一輛車。

  真是等級森嚴。蘇之微一路充滿感慨,尤其是她坐在最後一輛車裡,想起不久前在張總的家裡,張總和她赤着腳,喝着茶;想起張總和尹從森他們三人驚心動魄的故事。想起尹從森,她的心又一陣牽扯的疼痛,看看手表,美國的時間現在應該是晚上吧。親愛的Elson,好夢。

  到了機場,張總在前後左右四個人的簇擁下,直奔貴賓室而去。這時蘇之微和其他三個同事就很輕松了,四處晃晃,過安檢,東拉西扯。

  蘇之微漫不經心地說:“張總出差真像皇帝出巡。”同事,就是上次和蘇之微一起出差海南的那個女生Cindy,大專畢業,來公司已經四年了,見怪不怪地說:“你才知道。我剛來公司的時候就陪他們出來過,那次把整個酒店都包了,怕别人打擾。現在已經算是低調了。”

  同事甲不屑道:“那時候酒店便宜啊,你們那次總共花了也沒有30萬吧。”

  蘇之微憂心忡忡地問:“這次申請了60萬,夠用嗎?”

  Cindy寬慰她:“夠了夠了,安啦,大部分都在酒店解決。”

  蘇之微若有所思地說:“大多數老百姓一輩子都掙不到60萬。”

  Cindy朝她翻了個白眼:“行了,人比人要死。張總一個月就賺60萬,還不算獎金。”

  蘇之微瞪大眼睛:“啊?720萬年薪!”

  Cindy愁眉苦臉地說:“唉,我們連人家零頭都趕不上。”

  蘇之微仿佛第一天才來到耀華:“公司怎麼會有這麼大差異?”

  Cindy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應該知道吧?你拿獎了以後,薪水有沒有翻倍?”蘇之微點點頭。

  “那就對啦!公司是得獎翻一番,每升一級翻一番。你如果永遠不升級,熬到進棺材也就是雷打不動的兩千塊。”

  蘇之微依然一副沒有醒過來的神情:“翻多少番也翻不到720萬啊!”

  “廢話!你以為CEO的位置是我們這種人能爬到的啊!一般人升到總監就要祖上積德了!他是董事長飛了16趟美國才挖回來的!他的年薪是小數啦,獎金才是天文數字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蘇之微對升職加薪産生了濃烈的興趣。加油,Stella!蘇之微在心裡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在飛機上看着Cindy敷面膜敷得像鬼一樣,蘇之微眼不見為淨,索性一直悶頭睡覺,直到降落。安全帶指示燈熄滅後,蘇之微着急忙慌地拿行李,往前趕。

  Cindy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着什麼急!”

  蘇之微急呼呼地說:“不能讓張總等我們吧!”

  Cindy哧地一笑:“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人家頭等艙,早下去了,酒店車應該已經來接了。人家秘書又不是吃素的。”

  原來如此。蘇之微嘟着嘴,心想,講究這麼多,真麻煩。

  酒店門口的燈光下,蘇之微一眼就看見門旁停着一輛顯眼的法拉利,保安盡職盡責地守在旁邊。

  Cindy來勁了:“哎哎哎!Stella!那輛法拉利還在呢!”

  蘇之微想起David,再轉念一想,脫口而出:“誰會在三亞住一個月啊!

  說不定是酒店用來對外出租的。”Cindy認同地點點頭。

  進到房間才發現,桌上已經放好了一張臨時聯絡單,上面有每一個人的房間号碼和手機号,隻有張總的是空白。

  蘇之微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夜,想起張總的家――難怪他可以買得起兩層,還給打通了。不是一個階層啊不是一個階層。蘇之微深深地歎氣。本來以為他隻是個打工的。原來,打工也分皇帝和乞丐。别說尹從森了,張總根本也是她這個階層可望而不可即的。

  休息了一會兒,張總的秘書來電,讓所有人去西餐廳吃晚餐,要求着正裝。

  坐飛機累個半死的蘇之微在心裡嘀嘀咕咕,都到了三亞了,還正裝!不能抱着休假的心情工作嗎?太讨人厭了。

  晚餐廳以地中海菜式為主,燭光搖曳,很有情調,菜色比想象中要豐盛不少。操心命的蘇之微無心美食,隻在那兒一個勁兒地盤算她的差旅預算會不會超支。

  剛開始氣氛還有點兒拘束,幾杯葡萄酒下去,大家就松弛下來,話也多起來。蘇之微不喝酒,别人也不勉強。碰酒杯的時候,蘇之微留意到張總的小指上戴着一枚Tiffany7的戒指。

  尾戒是什麼含義來着?單身主義?不婚主義?蘇之微暗想,怎麼幹這行的男人要麼鬼怪纏身要麼就心理畸形呢!找個正經陽光的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酒瓶越喝越多,蘇之微默默地數了數,已經下去五瓶紅酒,心裡不由得三跪九叩:酒仙們啊,都是A.O.C8級别的好酒啊!六千多一瓶啊!喝夠了沒?别他媽喝了!

  酒酣耳熱之際,大家講起了葷段子,說得蘇之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次來的人裡除了蘇之微基本上都結了婚。說“基本上”,是因為還有張總是單身。

  大家講得口水狂噴,講的聽的都十分來勁,英文中文層出不窮。蘇之微繼續在心裡歎氣,心想,我真是個新人,我太不了解這個公司的文化了。一擡眼,看見張總正看着自己,蘇之微騰地臉紅了,還好是燭光,大家也都沒空注意到她這旮旯。

  又是好一陣的如坐針氈,就像那天在張總的家裡,蘇之微不自在地挪挪身子,怎麼總是這麼緊張呢。這一頓飯吃的,實在太辛苦了。眼見夜色已深,蘇之微順着張總的話頭,把單給簽了,同時催促大家各

  回各家,各找各媽。

  Cindy喝得有點兒多,走路走得東倒西歪,蘇之微扶着她走到餐廳門口。不料張總在門口等着:“Cindy喝得不少啊,還好你沒喝酒。”

  蘇之微緊張地點點頭:“張總,是啊,我沒喝酒,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張總點點頭:“也照顧好自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之微腦海裡翻來覆去地想着這麼簡單的一句“也照顧好自己”,想來想去,大概是因為尹從森吧。張總為了尹從森的事情,真是幫了太多忙。

  幫Cindy關上房門,蘇之微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大半年來,冰冷的冬天、無數的不分日夜的加班、生病,還有尹從森,留給了蘇之微一張蒼白消瘦的臉。她照着鏡子,才驚覺青春對女人來說,真是太過短暫了。

  蘇之微打開房門,走到陽台上,海風習習吹來。沙灘上還是燈火通明,音樂聲與歡笑聲此起彼伏。蘇之微想起認識David那晚,那麼暢快淋漓不顧一切地跳舞,在音樂與肢體的起伏中忘記了一切。

  她不由得心裡一動。

  _海灘的重逢_

  蘇之微換了衣服,人字拖、小短裙、絲緞的上衣和一條薄薄的紗巾。臨出門前,蘇之微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自己,指甲是修整得漂亮的寶石藍,襯得膚色很白。

  三亞的空氣清新潮濕,整座城市都散發着大海的味道。越走近海灘越能感覺到空氣中微鹹的潮濕,在這樣的環境裡,心情一下子就輕松了起來,蘇之微每次來都覺得不是工作而是在度假。這樣的酒店,要是自己花錢住還真是挺要命的。

  沙灘上的音樂聲和人影越來越清晰。

  竟然又看見了窈窕女!還有幾個她勉強記得住面孔的帥哥。不會吧!一個月了!他們是沒走還是又來了?蘇之微壓抑不住心裡的疑問。

  海灘上的熱烈氣氛霎時席卷了她,不管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吧。

  跳舞的沖動壓過了一切,再說,他們都長得那麼好看,能夠重新見面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音樂就像興奮劑,還沒走到舞池,蘇之微的心裡已經在發癢了,整個人像充足電了一般躍躍欲試。再走近點兒,發現David果然也在。

  David看到蘇之微先是一愣,眼睛裡流轉過一種很是耐人尋味的神情,然後潇灑地擡了擡手算是打招呼。

  蘇之微沖他微笑着點點頭,穿着拖鞋就殺進了舞池。

  窈窕女穿着低兇低得很誇張的裙子,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嘿!Stella!”

  蘇之微心想,這妞又喝大了。

  窈窕女笑得妩媚:“你竟然又來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真見不到就太好了,小姐你無處不在很煩啊!蘇之微一邊腹诽一邊笑着答複:“是嗎,萍水相逢一場,見不到也無妨。你們是一直都在?”

  窈窕女眼神迷離地說:“是啊,整個冬天都會在。”

  “整個冬天一直都住這裡?”

  窈窕女點頭:“當然。”

  蘇之微心裡簡單地過了一下,他們過來一周就要準備60萬元,一個冬天這麼多人待在這裡要花多少錢!就算再有錢,為啥要在這裡死花死花的?

  窈窕女看見蘇之微吃驚的表情,樂開了花,咧嘴笑得開心得不得了。

  蘇之微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心裡很不爽,找了個理由閃開,繼續跳舞。

  正在興頭上,音樂突然停了。

  David擺擺手:“散了,都回去睡覺。”

  海灘上所有的人連抱怨都沒有,互相打了個招呼就各自散去,好像早已經司空見慣。蘇之微憤懑不已地跟着大部隊往回撤。

  David走近她:“喝杯東西去?”

  蘇之微正覺得有些口渴,可是一想起那一晚的龍舌蘭,立刻脊背發涼。

  David看着蘇之微猶豫的樣子,笑起來,善解人意地說:“不喝龍舌蘭。”

  蘇之微想想,這個David,那天晚上也沒幹什麼壞事,倒也不是壞人,嚴格說來應該算是正人君子了。她沒有拒絕。跟着David慢慢地走回酒店。

  海風好舒服,這一段路,蘇之微什麼也不想說,隻想盡情地享受這樣一個溫暖的海灘之夜。海風吹得人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在這樣的夜晚,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仿佛都可以推心置腹。David很配合地不發一言,眼角的餘光看着蘇之微,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微笑。

  David帶着蘇之微來到酒店的行政酒廊,酒廊在行政層的最高層。

  上面是漫天星光,下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沉沉的大海。

  夜深了,酒廊裡除了他們倆沒有其他客人。不易察覺的音樂聲暗暗流動,望着窗外絲絨一般的星空與夜色,蘇之微有些沉醉了。知道自己見識有限又有些小虛榮,容易被各種不切實際的陣勢與場面打動,她暗自警惕,告誡自己要清醒一點兒,這個David為什麼要一再地約她呢,他身邊大把的美

  女啊!話又說回來,如果隻是為了獵奇與嘗鮮,那天晚上把她辦了也是輕而易舉的啊。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蘇之微實在想不通David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David,那天你直接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對吧?”

  David剛在服務員的幫助下,用雪茄剪剪了一段雪茄,點燃,吸一口,緩緩吐出,一臉享受的模樣。聽到蘇之微突然開口,他眯着眼睛說:“想問我什麼?”

  蘇之微心想人太聰明其實很讨厭:“為什麼記得我?”

  再吸一口,David的臉在煙霧中有些模糊,他壞壞地一笑:“性感。”

  蘇之微驚訝于他的直截了當,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話。

  David收斂起笑容,誠懇地說:“這是實話。”

  蘇之微心頭一口皿差點兒沒噴出來,真想抽自己耳光,什麼問題不好問,偏問這個問題,不是把自己逼進死胡同嗎。

  “那個姑娘,以及我看到的海灘上的那些姑娘,都很性感。”

  David吐了一口煙,笑了起來:“她們的性感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想要嗎?她們都有價碼,而且都不便宜。”

  雖然早有模糊的預感,但蘇之微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David瞥了一眼她傻乎乎的神情,說:“跟你跳舞的男孩也都有價碼。”

  蘇之微瞪着面前這個男人:“你是誰,你不是好人!”

  “有需求就有供給,這很正常。”David面色平靜地說。

  蘇之微脫口而出:“這是違法的!”

  David玩味地望着她:“你情我願,你憑什麼說違法?”

  “付費就是違法的!”

  David哈哈大笑:“拜托,你覺得送房子送車送首飾有問題嗎?你的‘前任’男友不送你這些嗎?”

  “什麼前任,我有男朋友!”

  David一副懶得和她廢話的神情。“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讨論過了,蘇小姐。”

  明知和他對話怎麼也讨不了口舌便宜去,好奇心依然壓倒了一切。

  “你們一住一個冬天,費用這麼高,公司能正常運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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