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每個人心底的秘密
若生走出辦公室,秦陌和白淺夏擁抱的影像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的一顆心就像被人撕扯一般,疼痛不已。
你以為最心酸的感覺是吃醋嗎?不是,最心酸的感覺是沒權利吃醋。
世界上最無力的事情,大概就是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懷裡抱着别的女人,不能上前阻止,隻能默默退開吧?
因為她知道,秦陌,不愛自己呢……
若生低落地離開辦公室,并沒有發現緊緊地抱着秦陌的白淺夏嘴角一抹得逞的弧度,也沒有發現,秦陌從一開始就推拒白淺夏靠過來的身子。
此刻,白淺夏抱着秦陌,想着林若生方才那張慘白的臉,笑了。
林若生,你以為你是誰?即使我不喜歡秦陌,你也休想從我身邊把他搶走!他是我的,他這一輩子隻能愛我一個女人!
白淺夏眼神中劃過一絲陰狠,在林若生沒出現之前,她從來沒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從她身邊奪走秦陌的心,可當林若生一出現,就像個吸鐵石一般将秦陌慢慢吸走,她感覺秦陌離自己越來越遠,遠的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始制造一些計劃了。
這世界上,有一類女人,如同白淺夏,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愛自己,疼自己,眼中除了她之外,不可以有任何女人。
“好玩嗎?”
這時,一抹淡淡的聲音傳入耳,白淺夏一顫,僵硬地松開了抱着秦陌的手臂,她擡頭,看着表情疏離的秦陌,倔強地咬唇,昂頭承認:“好玩!看見林若生慘白的臉我就覺得好玩!剛才我就是故意做給林若生看的!你想拿我怎樣?”
白淺夏是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機在秦陌的注視下表露無遺,但那又怎樣,從小,白淺夏就在秦陌面前任性慣了,她知道,以前的秦陌不管性子怎樣冷,但始終不會對她發脾氣,她就仗着他喜歡自己,總是胡作非為。
但是她忘記了,那是以前的秦陌。
對于白淺夏的嚣張,秦陌隻給了一句話:“那麼現在,就在我面前消失。”
“你……是在趕我走嗎?”
秦陌絲毫不掩飾:“是。”
白淺夏如遭雷劈,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不會的,我的秦陌才不會趕我走!”她搖着頭,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不相信,她說:“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會趕我出去的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絕不可能會是你。”
“是麼?”秦陌嘲諷地勾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内線。
很快就有保安走了進來,恭敬地問:“秦少,有什麼事?”
“把她帶出去。”
秦陌這句話說得非常的冷,就像站在面前的不是那個讓他曾經愛入骨髓的白淺夏,而是一個毫不在乎的陌生人。
白淺夏整個人都懵了,仿佛聽見了絕世大笑話。
秦陌居然趕她走?那個從小到大把她捧在手心的秦陌居然趕她走?
白淺夏在心裡幹笑了兩聲,她想上前大聲質問秦陌這是為什麼?就因為一個林若生,他居然可以對自己絕情至此?
可是她忍住了,她的驕傲讓她絕對不會在人前讓自己丢了面子,即使心裡難受到了極點。
她站在那裡,趾高氣揚地看着秦陌,說:“秦陌,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一直沒接受你讓你很難受,但你要知道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你也不能因為我不愛你而去随便跟其他女人交往,我是為了你好。”
說完這句話,她沒有管保安奇怪的眼神,徑自踩着高跟鞋離開。
秦陌看着白淺夏離開的身影,心裡僅剩的感情流失殆盡。
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會一直寵着隻喜歡他的“好”的女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這世界上,總會出現一個人,拯救他當初的愚寵。
白淺夏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這種火氣在從秦陌的辦公室出來,碰見了從茶水間走出來的林若生時,升華到了極點。
她看着失神地捧着咖啡杯往裡走的林若生,眼睛一眯,故意快步走上前,裝作無意間與若生相撞。
“啊――”耳邊一聲驚叫。
若生吓了一跳,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咖啡全灑在了别人的身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待到看見是白淺夏的時候,一愣。
此時,這邊的大動靜已經吸引了坐在外面不少辦公室地看客職員,若生有些不知所措。
而身為“受害者”的白淺夏卻撩了撩長發,微笑地說:“沒關系……下次走路小心一點哦!”說完,她俯身在若生耳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就算弄髒了,秦陌也會幫我重新買一套呢,你不用放在心上。”
“……”
看着林若生鐵青的一張臉,白淺夏勾起唇一笑,驕傲地離開。
從那天開始,若生開始逃避秦陌,隻要有秦陌出現的地方,她都不出現,有時候秦陌叫她去辦公室,她也裝作很忙,選擇無視。
她在跟秦陌賭氣,賭氣那天他将自己趕走。
在這段時間裡,若生開始改自己的設計稿,有天忙到了深夜,起身之後才發現辦公室裡的人都走光了。
她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轉頭往秦陌的辦公室那邊望去。
秦陌今天有場會議,中午就已經離開公司了。
她起身,走到秦陌的辦公室前,隔着窗口看着裡面空無一人。
其實這幾天,她能感覺到秦陌有話想要對她說,可她總選擇逃避,此刻,空蕩的辦公室隻剩下她一個人,讓她覺得萬分的寂寥。
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白天秦陌在辦公室裡認真工作的樣子,偶爾他會坐在工作台後看設計稿,偶爾他會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偶爾他會坐在沙發上,指尖一支煙,神情慵懶,任誰都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麼。
隻是那時候的秦陌,總給人一抹孤獨的感覺。
以前,若生總覺得自己是陽光,從見到冷傲的秦陌第一眼時,她就很想靠近他,想要用自己陽光的一面去溫暖他,想做他的“Sunshine”。
愛情是什麼?是全世界除了他之外看不到其他男人。
所以,秦陌,你那麼那麼聰明,你能不能教我該怎麼做,才可以不那麼想你,才可以不那麼愛你?
第二天,若生是被公司的電話聲給吵醒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緊張,應該是前台打過來的,她說:“若生,你快來公司吧,出事了。”
若生想問什麼事,那邊支吾地說:“你來就知道了。”就馬上挂了電話。
若生頭有些疼,但還是掙紮着起了床。
等到她匆匆地趕到公司,一進門就看見前台投過來的異樣眼神,她沒有多問,打了卡就往部門走。
部門門口已經占了很多人,連公司的保安都在其中,有人看見若生來了,喊了一句:“來了來了。”
接着,衆人的眼神就齊刷刷的掃在若生身上,像看一個怪物。
若生有些莫名,問:“怎麼了?”
保安思索着,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來來,讓開,我來問!”這時,有個平常早就看不慣若生的女職員站出來,直接問:“林若生,昨天你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的吧?”
若生點點頭:“是,怎麼了?”
她這一回答,讓衆人的眼神又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
若生有些不解:“究竟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那個女職員指着一旁站着的一個女人,道:“子琪昨天丢了一個Prada的限量包,她昨天是倒數第二個走的,包就落在了辦公室裡,今天早上來辦公室就不見了!我們叫來了保安問,聽說你昨天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後面沒說出來的話,被若生自己補充了,她問:“所以,現在你們是懷疑我偷了薛子琪的包?”
“難道不是麼?”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聽說你還是走後門進來的,家裡條件應該很好才對,沒想到有錢家的大小姐居然好這一口。”
薛子琪拽了拽那個女職員的衣袖,道:“珊珊,别這麼肯定,畢竟沒有什麼證據……而且若生也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沒證據了?”那叫珊珊的女人笑道:“保安能夠證明林若生昨晚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再說了,我見識可多了,有些有錢人就是活得太寂寞了,想找一些事情來找刺激的!”
若生就笑了,她說:“徐珊珊,人家丢包了的人都沒說什麼,你這麼着急幫人家打抱不平做什麼?我知道你平時看我不順眼,但是你不能毫無證據就冤枉人!”
徐珊珊“切”了一聲,道:“我有沒有冤枉你,你自己心裡清楚。”
徐珊珊的聲音大,說話又不留情面,此時,衆人難免小聲議論――
“若生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也不一定,有些人性格就是有些扭曲呢?”
“其實薛子琪肯定也懷疑是林若生,隻是借徐珊珊的嘴巴說出來而已。”
“就是,她在公司一向會做好人。”
“……”
聽着他們的議論,若生隻覺得心煩意亂,她說:“你們可以懷疑,但是請拿出證據!”
丢下一句話,她便轉身往辦公室裡面走。
後面徐珊珊還在叫:“你拽什麼拽,早晚會有證據的!”
若生知道在辦公室裡,自己不受女人歡迎,隻因為當初她初生牛犢不怕虎,走後門來當秦陌的助手,來搶她們共同的男神。
可他們又何曾知道,他們的男神喜歡的根本不是她,就算她林若生再厚着臉皮跟在秦陌身邊又有什麼用?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各自的心事,你有你的疼痛,我有我的艱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因為早上的事,若生一上午的狀态都不好,她本來是想息事甯人的,但顯然徐珊珊她們并不想放過她,她的沉默,更助長了她們的氣勢,平時那些人就看若生不順眼,因為她走後門搶了她們的男神,此刻抓住了這個把柄,整個上午若生都處在冷嘲熱諷中。
尤其是薛子琪,居然單獨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說:若生,如果包真的是你拿的,我不會告訴别人的,我隻希望你把包還給我,因為那個包對我很重要。
若生氣得差點沒将手機給砸掉。
到了中午,事态越演越烈,她一咬牙,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當中午大家都陸續吃完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穿着奢侈品店員工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往辦公室裡運着東西。
很快,辦公室的桌子上便被整齊地擺放了一排的各種奢侈品包包,上面碩大的LOGO簡直能将人的眼睛給閃瞎。
吃完飯後回來的薛子琪和徐珊珊等人看見這一架勢,也愣住了。
若生直接走到薛子琪的面前,指着那些包道:“看中哪款自己挑。”
那舉動無非是在告訴别人,奢侈品的包她林若生買得起,不屑于偷。
卻不想薛子琪居然抿着唇,眼淚就嘩啦啦地掉了出來,她說:“林若生,我知道你家有錢,可是你也不用這個顯擺羞辱我。我不要這些包,我隻希望你能還給我你偷了的我的包,我隻要我的包。”
這話說得梨花落淚,别說男人,就是女人看了都心生憐惜。
原本衆人在看見若生幾乎将整個奢侈品店都搬來的時候,相信這麼一大土豪的林若生不可能會去偷别人的東西。
可當薛子琪嗚咽地哭泣的時候,衆人頓時又站在了薛子琪那邊,訓斥若生的不是――
“哎,若生,就算你家裡有錢,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呀!”
“就是,不是每個人都看中的是你的錢!人家子琪隻想要回自己的包包!”
“哼,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有錢就可以偷别人的東西嗎?”
“說夠了嗎?”在這一片罵聲中,若生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漠了起來,她的忍耐到了現在已經到了極緻,她說:“原本看在大家都是同事的份上,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但你們也别以為我林若生好欺負。别說我今天沒有偷東西,就算偷了,也請你們拿出明确的證據來,不然,别怪我到時候告你們诽謗!”
一句話,将在場所有人都吓閉了嘴。他們從沒發現,面前這個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小女孩,發起脾氣來居然有股懾人的威力,讓人從腳到心冰寒一片。
若生冷冷地掃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轉身離開。
霸氣的話是說出來了,但随後她也隻能做一隻鴕鳥消失不見。
其實她也隻是在僞裝一個堅強的女人罷了,那時候的林若生遠遠沒有強大到她需要的那種程度。
拐彎時,差點跟從外面回來的張寒相撞,剛回來的張寒不知道辦公室裡發生的事,看着若生臉色不好,不禁習慣性地打趣道:“哎,這位小姐,我看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元神渙散,近日必定萬事不順,不如聽貧道一言,由此鴻運大發……”
話還沒說完,若生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張寒吓了一大跳,他忙拉着若生說:“小師妹,你這是怎麼了啊?别哭啊,哭得這麼大聲,别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若生根本就不聽,隻是一個勁地大哭,張寒沒有辦法,隻能将她拉到了頂樓的天台上,讓她一次性哭個夠。
偌大的會議室裡,正在開一場有關“SE”集團最新遊戲開發案的會議。
會議上,設計師和策劃師各抒己見。
“首先我們要明白,一款遊戲最主要的是它能夠帶給玩家享受,然後再去談它的操作性和專業性,當然其中又必須要兼合休閑。”
“‘SE’設計的遊戲都有自己龐大的曆史故事背景,而且畫面質量都在不斷的升級優化,場景真實性強,建築風格多樣。”
“在這裡我還想提一點,遊戲中各職業需要平衡,沒有最牛的,也沒有最弱的,每個職業都有可玩性,這樣對于玩家的吸引力會更大。”
“……”
在這樣的讨論聲中,坐在首位的男人神态淡然,懶懶地把玩着手上的手機,對于他們讨論的内容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時,黑色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一條信息,來源張寒:“若生有了點麻煩,我覺得事情不簡單,開完會就回來吧。”
勾勾唇,正好想擺脫這場浪費時間的會議,秦陌放下手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轉身往外面走去。
後面傳來了詫異的聲音:“秦少,你去哪裡?”
沒有回應,秦陌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撲朔迷離,修長的身影疏遠孤傲。
之前有通知,下午若生要陪秦陌去參加一個會議。
當時,若生正在整理文件的時候,便看見秦陌提早回了公司,她咬唇,走上前,問:“是不是下午要陪你出席會議,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就陪你去。”
秦陌看着她一雙明顯是剛哭過的紅眼睛,心下已有些不爽――林若生隻能任他秦陌欺負,什麼時候輪到别人有這個資格了?
他蹙眉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然後便快步走回了辦公室,想要弄清是怎麼一回事。
而若生顯然是誤會了。
若生看着秦陌決然的背影,有些失落,她想,秦陌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了吧?所以,他也相信了别人的話,以為她是小偷了嗎?
心裡好難過,比剛才被人冤枉了還難過,此時的她真的想對着全世界大吼,她林若生沒有偷東西,她壓根就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有誰信?
秦陌走進辦公室,張寒已經在裡面等着了,他看着來人一臉陰鸷,渾身散發着冷漠傲然之氣,讓他深深打了個寒戰,辦公室裡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怎麼回事?”一進門,秦陌發話,那陰冷語氣讓張寒又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張寒說:“你先别激動,聽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以免自己被凍死,張寒非常迅速簡潔地将今天在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下,他說:“若生就昨天唯一一次最後一個回家,就發生了這種事,加上這幾天辦公室的攝像頭壞了,而且剛好今天我們兩個正好都沒在辦公室,我總覺得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
秦陌眼睛眯起:“打開昨天晚上辦公室的閉路電視。”
張寒詫異:“不是還在維修當中麼?”
秦陌冷笑,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敲出一連串的數據,很快屏幕上便顯示了昨天晚上辦公室内的情景。
張寒完全被這一幕驚呆了,他說:“大神,你在動漫界牛就算了,在計算機界也這麼牛,你家人知道嗎?”
薛子琪辭職了,并且在臨走前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是自己平時嫉妒林若生,所以自導自演了這一場“偷包”的戲。
徐珊珊完全沒想到,薛子琪居然會這麼傻地做出這種事,原本她以為林若生真的有偷東西的癖好,想借薛子琪的手除掉林若生,畢竟公司好多人都嫉妒林若生能每天跟秦男神在一起,卻沒想到這隻是一場戲。
所以當薛子琪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徐珊珊走到若生身邊,姐妹好地說:“若生呀,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做那種事,你家裡那麼有錢,怎麼會看上一個破包呢!哎……昨天我那樣對你說話,你可别怪我呀,我也是被某些人迷惑了呢!”
說着她瞟了眼薛子琪,很明顯地告訴别人,“某些人”就是她。
薛子琪身體一僵,正要說什麼,徐珊珊就直接搶了話:“若生,我們中午去吃個飯,當我向你賠禮道歉吧?”
若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我向來不喜歡跟見風使舵的人有什麼接觸,何況是吃飯?”
一句話将徐珊珊說得啞口無言,尴尬不已。
站在不遠處的辦公室看着這一幕的張寒不禁豎起大拇指:“我們還真是小看了若生,這丫頭說起狠話來,還真是不給人台階下。”說完,又對着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秦大少爺道:“話說回來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訴若生,是你在背後幫了她,薛子琪才乖乖投降的?”
秦陌右手搭着左手,懶懶地撐着下巴靠在沙發上,慵懶得像一隻美洲豹,對于張寒的話,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反問道:“為什麼要說?”
張寒歎息一聲:“你這樣不行啊,女人這種生物,你既然為她做了事情就一定要讓她知道,不然她怎麼會知道你的好?”說完這句,張寒又思索了一下:“不過你這種男神級别的人,生來就是給人膜拜的,即使不說,若生也會對你死心塌地的吧?”
秦陌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淡淡地回:“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張寒:“你能不能謙虛一點啊?”
“不能。”淡淡的回應。
“……”
所以,男神,你一定要這麼自信嗎?
雖然秦陌沒有主動跟若生說起過這件事,但張寒這個大嘴巴還是在若生面前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若生不知道原來是秦陌在背後幫助自己的,頓時心底浮現一抹異樣的感動。
當時,若生就信誓旦旦地說:“從今天開始,我要做秦陌工作上的好助手,生活上的好幫手,我一定要為秦陌做一些事以表達我的感謝!”
年少時,我們或許都有過一個暗戀的人,他可以普通,也可以很英俊,但在你的心中,他一定是最完美的、誰也替代不了的。
周末早上九點的時候,一向周末不到十二點不起床的青顔痛苦地被若生從床上拉起來,去超市。
看着推車裡全是電飯煲、煲湯鍋之類的廚具,青顔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問:“你買這些幹嗎啊?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是啊。”停留在包暖瓶架子邊的若生研究着一排排包暖瓶,想從中挑出一個最好的,她邊挑邊說:“就是因為不會,所以要學啊……從今天開始,我要每天都帶飯給我們家秦陌吃,早、中、晚,三頓不缺。”
“……你這還沒嫁人呢,就管一日三餐了啊,搞得好像生來你就是為了嫁給秦陌做家務似的。”
“那可不。”若生毫不臉紅地說:“不然怎麼說女大不中留呢。”
“……”青顔:“有時候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構造的?”
“我的腦袋向來錯綜複雜。”
“……”
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必須先抓住他的胃。
若生為了學做飯,可謂是費盡了心思,每天頂着被宿管抓到的危險,在寝室裡忙東忙西,從來不沾煙火的她,前幾次下廚,手上都是傷啊泡的,青顔勸她還是算了,堂堂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值得嗎?
那時候,若生特别堅定地說:“值得,隻要那個人是秦陌!”
青顔一怔,心中泛起一抹苦澀。
她太能了解若生這種堅定了,就像她當初喜歡成青的時候,那是對誰都沒有過的執著,因為喜歡他,所以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想盡辦法去接近他,了解他,并且……很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哪怕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行。
青顔有些感歎,真不知道若生以後的感情路會不會跟自己一樣艱難呢?
正在研究菜譜的若生見青顔半天沒說話,便奇怪地問:“你在想什麼呢?”
青顔說:“在想一件比較嚴肅的事。”
“嗯?”
“就是……你手上這種傷傷泡泡的,是不是應該露出來給秦陌看見,這樣他才會感動。”
“……”若生翻白眼:“你以為是演苦情劇啊,還露傷傷泡泡。”
“切。”青顔不以為然:“不然呢,你怎麼抓住秦陌那顆冰冷的心?”
“憑我做的飯菜!”
“拉倒吧,就你做的那些,你貼錢給我我都不吃,小貓吃了都會變異跟老鼠交配生出小狗。”
“……”
“要不然你直接去找秦陌攤牌吧?”
“怎麼攤牌?”
“做我男朋友好麼?給你三個選擇,A、願意B、很願意C、非常願意。”
“……你當年就是這樣威逼成青的吧?”
青顔:“……”
是誰說的,愛情是路,損友是豬,人生隻有一條路,路上卻有許多豬。
雖然被青顔打擊了,但若生依然堅持不懈,直到終于做出了一份像樣的飯菜,那天,她将飯菜都裝在她精心挑選的保溫盒裡,帶去了辦公室。
站在秦陌的辦公室門口,若生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敲響了門。
裡面傳來淡淡一聲:“進。”
若生便拎着飯盒走了進去。
将東西擱在辦公桌上的時候,一直忙着審閱設計稿的秦陌才擡頭,看着面前的若生問:“這是什麼?”
“幫你做的飯菜呀?”若生笑眯眯地将保溫盒打開,道:“你嘗嘗吧!很好吃的,環保又健康!”
秦陌看着她歡快地将裡面的飯菜一道道拿出來,表情早已沒有當天的委屈和苦惱,頓時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眼前色澤不錯的菜樣,問:“都是你做的?”
“當然啊!”
若生一邊拿着碗一邊說着,沒有看見秦陌略微深沉的眼神。
這時,她忽然“呀”了一聲,拍了一下腦袋:“我居然忘記拿筷子過來了,你等等,我出去借雙筷子來。”
“不用了。”後面淡淡的聲音提醒:“我辦公室有。”
若生擡頭,便見他指了指辦公室的書架上面,果然有個細細長長,類似筷子的東西。
她說:“噢,我去拿。”
若生的個子不矮,但那筷子放得太高了,她在辦公室巡視了一圈,最後搬了一把旋轉椅子過來脫了鞋踩上去拿。
但那旋轉椅子根本就不能踩,一隻腳剛上去,椅子就松動了起來,她身體不穩,心裡暗叫一句糟糕,整個人往後一斜,眼看就要倒下去,一抹力道将她往懷裡一扯,整個人便被摟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若生整個後背都貼在了秦陌的兇膛上,那身體的體溫隔着單薄的襯衫傳了過來,讓若生的心律都失去了控制,尤其是他低着頭,湊在她耳邊輕輕地問:“怎麼這麼不小心?”
因為近距離,若生心亂如麻,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想拿筷子。”
“怎麼結巴了?”秦陌音調中含着笑意。
若生抿着唇不吭聲。
秦陌将她的身子給扳過來,她也不敢看他,隻敢一個勁地盯着他的襯衫扣子瞧。
秦陌看着她垂眸,睫毛不住的顫抖,絲毫都不會掩飾自己心裡的緊張,他笑着說:“怎麼?怕我會吃了你?”
若生擡頭,就見秦陌眼中的笑意。
這男人向來很少笑的,他生的一張好看的臉,卻太過于冷漠,總讓人不敢靠近。
此刻若生看着他輕薄的唇瓣,漸漸的,淺淺的,勾起一抹笑,讓她有些恍惚,這男人,沒事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随即,她又想到這男人是在取笑她的,心裡一陣惱羞成怒,她一把将他給推開,一雙氣呼呼的眼睛瞪着他。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兩人同時往門口看去,就見白淺夏站在那裡,一臉的不悅,當她看見站在辦公室裡的若生時,臉色更沉了起來。
她想說,秦陌,這就是你一直不接我電話,不見我的理由嗎?
但很快,她就換了一種臉色,她看着桌子上的飯菜,輕笑道:“喲,陌,這是其他女生幫你帶的飯菜麼?正好我也沒吃飯,秦陌,我們一起吧!”
說完,就走到桌子邊将菜給端了起來,然後在轉身的時候,“不經意間”手沒拿穩,那飯盒直接就潑了出去。
耳邊傳來驚叫的聲音,那冒着熱氣的湯汁精準無比地灑在了若生的身上。
白淺夏捂着唇,詫異地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說着抱歉的話,但是她的神色裡沒有絲毫的抱歉,她就是要讓林若生知道,跟她白淺夏搶男人的女人是沒好下場的!
在這樣一個混亂的狀态中,白淺夏隻覺耳邊一陣冷風掠過,尚未反應過來,就見秦陌将若生打橫抱起,轉身就往外面走。
白淺夏下意識地沖上前,伸手将他給攔住,死死地盯着秦陌問:“你要帶她去哪裡?”
秦陌陰冷的聲音命令道:“讓開。”
那抹陰冷讓白淺夏深深地打了個冷戰,但她依舊極力地控制心中的害怕,擋住了他們的路。
若生能夠感覺到秦陌身上的怒氣,生怕他會對白淺夏做什麼,再加上這是在辦公室,剛才她被燙傷的時候驚叫了一聲已經吸引了外面同事的注意,再這麼下去,他們一定會吸引來更多人的,而她,不想給秦陌丢臉。
“你放我下來。”若生掙紮,想從秦陌懷裡下來。
秦陌的手掌卻死死地抓着她,若生咬牙,難受地哼了一聲:“疼……”
手上的力道略微松了,若生趁機從秦陌的懷裡下來,她說:“我沒事,我自己去洗幹淨就好。”
說完便推開白淺夏當着路的身體,便跑了出去。
辦公室裡隻剩下秦陌和白淺夏,白淺夏又頓時恢複了之前柔柔的樣子,她走到秦陌身邊,握住他的手說:“秦陌,你在生我的氣嗎?你剛才用那種目光看着我,很吓人的,你知道嗎?”
“是嗎?”秦陌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問:“那麼,你知道你剛才的無辜,更讓人厭惡麼?”
白淺夏面色一白,秦陌已經抽出自己的手,修長的身影決然離開。
若生沒有跑得太遠,而是來到公司樓梯的轉角處,她用紙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污漬,可那污漬就像烙在她身上一樣,怎麼都擦不幹淨。
她感覺自己的鼻尖酸酸的,拼命想要忍住的眼淚開始噼裡啪啦地往下掉,一顆顆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好委屈啊……
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被人陷害算計,被人潑菜汁,換成是以前的林若生,一定會跟她們拼命的吧?
可是誰讓陷害她的人是秦陌的同事,潑菜汁的人是秦陌喜歡的女人,有時候心裡真的很煩很委屈,但卻必須強顔歡笑,隻是不想讓秦陌為難。
有時候,她也會茫然,甚至會想,她喜歡秦陌,秦陌喜歡白淺夏,這種三角關系究竟什麼時候會結束?
更多的時候,她又會想,秦陌,我們最大的錯,是不是在相遇的那一刻,沒有擦身而過?
那樣我就不會愛上你,讓你為難了。
“……我要讓全世界都清晰,我心裡的秘密,是我一直深愛着你……”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若生看了一眼屏幕,是媽媽打來的電話,她連忙擦幹了眼淚,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往常一般歡快正常,才将電話接起:“媽?找我有什麼事?”
“……你放心,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女兒活潑可愛,同事們都很喜歡我,很照顧我……行了,你不用擔心了……好了,我知道了……嗯,就這樣說,我有事,很忙,先挂了……”
在眼淚決堤前,若生挂了電話,她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哽咽聲,生怕被電話那頭的母親聽到。
她蹲下身,撫摸着地上的影子,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其實她奢求的不多,隻希望有個人,在她說沒事的時候,知道她不是真的沒事,有個人,愛她強顔歡笑的時候,知道她不是真的開心,能有個人,在她逃避的時候,知道她不是真的想逃避,隻是等着對方主動開口。
“哭什麼?”
這時,一抹冷寂的聲音傳來,若生詫異地擡頭,就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修長身影,逆着光,像個從天而降的神。
也許是哭懵了,若生仰着頭,呆呆地看着秦陌的出現,片刻沒有回神。
秦男神長歎了一聲,自己怎麼就喜歡了這樣一個小二貨?又呆又蠢,還很好欺負,真是找不到其他優點。
他蹲下身,深邃的眸看着面前的小二貨,緩緩道:“林若生,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有誰再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懂嗎?”
她傻傻地看着他,然後傻傻地問:“那白淺夏呢?”
秦陌目光一沉,他說:“白淺夏也一樣。”
男神沒有表白的是,白淺夏已是過去,而你,是我現在慢慢想要喜歡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