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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苗女

不要愛上她 呀打醬 3401 2024-01-31 01:07

  第二天陳簡開車去承钰家。

  她發上包着絲巾,鼻梁架一副墨鏡,車速開地飛快。公路兩旁景物飛速退去。她已經借力慢慢折磨那個女人丈夫的公司,想必那個遠在國内的男人已經鎮日焦頭爛額。她又開始接近那個女人的兒子。然後呢?她接近了,之後呢?之後她要做什麼呢?

  她不知道。她自己也不大清楚。不過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無論選擇是對是錯,結局是好是壞。

  她從不低頭認悔。

  車子停下時是中午。陳簡撥掉冷氣開關,開車下門。

  這裡位于副熱帶濕潤氣候的勢力範圍,四季分明,夏季悶熱,空氣也濕得能掐出水來。甫一下車,熱氣悶上皮膚,誘出細汗。

  陳簡向大門的方向走,中途瞥頭,看到别墅一側工具間的大門開着,裡面是熟悉的身影。

  于是她穿過濃密樹蔭,走過去。

  工具間裡又悶又熱,擺着機床、手工工作台。她認出了雕刻針,主夾闆,和其他一些獨立零件。

  承钰坐在長木凳上,袖子上挽,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面前的工作台上放着一張素描紙。承钰手指夾着鉛筆,正在塗描。

  這樣蒸熱的環境,他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

  他聽見響動,轉過頭來。梳理的整齊的頭發,黑色的沉靜的眼。

  陳簡覺得自己快要被蒸化了,她走到承钰旁,垂頭。素白紙上是鉛筆的描印。

  她很快認出,這是一隻表的設計圖紙。

  于是她很自然地笑起來:“會彈鋼琴的鐘表師?”

  “愛好而已。”承钰看她一眼,答。他用手中的鉛筆在圖紙上加注精密的距離标記。

  “我也有愛好?”

  “什麼?”他問。同時擡起頭看她。陳簡的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黑色的發尾,稍微俏皮地翹着。白色的臉,紅色的唇。

  她調皮地笑起來:“睡覺。”

  承钰看着她帶着笑意的眼睛,幾秒,垂眸。

  然後他側頭繼續手上的工作。隻是顯然,此時的筆法已經稍微顯得淩亂與不經心了。多少洩露出筆的主人的心緒。

  “表要怎麼做呢?”陳簡環頭打量四周,問。屋内雖然零件衆多,但收拾得很是齊整。工具被分類收納在一塊,牆面靠着架子,牆上挂着照片。

  甚至架子上還擺放一盆綠色植物。

  “機芯的主夾闆用來固定獨立的零件,其他夾闆也是,比如自動盤,所有程序中對元件的精密度要求最高……”

  陳簡背對着他,卻能感覺到視線投在自己背部。她從架子上拿下一制作精巧的八音盒。華雅的金色,圓鏡狀,隻有一隻手掌的大小。上面是一隻*的小天使,肉胖胖,兩隻短短翅膀。

  “很相近的原理。”承钰的聲音在她頭頂傳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垂眸看見她柔軟的發頂,雪白的耳尖。隐約的香氣。

  陳簡将八音盒打開。

  音□□出。是《c小調鋼琴四重奏》。

  她看到鏡蓋處的凹痕,這應該是可以放圓形頭像照的,可是裡面空空。陳簡阖上鏡蓋,音樂戛然而止。她說:“挺好的愛好。人應該有愛好,不然老年了隻能坐在花園的躺椅上抱着貓發呆。”

  陳簡繼續說:“你知道丹尼爾・劉易斯嗎?那個拿了好幾個奧斯卡影帝的男演員,他隐居在英格蘭,大部分時間呆在家裡。你知道他不演戲時候最愛做什麼嗎?”

  “木匠。”他回。

  陳簡笑起來,“做木匠。”她點評,“有些怪癖的男人,會讓女人覺得他很可愛。”

  她轉過頭來,對着他的臉。多麼好看的一張臉啊,比起海報上的明星也是不差的。那樣的女人,憑什麼讓她生出這樣好看的孩子?陳簡幾乎有些不忿起來。

  她看到那玫瑰色的唇瓣動了動,緊接着她聽到聲音,“那你的丈夫平時喜歡做什麼呢?”

  說完這句話,承钰心中的懊惱幾乎要将自己湮沒。懊惱自己一時口快。他作為什麼身份好好提出這樣的問題?他該立刻補一句“我隻是好奇”嗎?“我隻是好奇”會不會更加顯得欲蓋彌彰?

  于是他抿緊唇,神色似乎這真的隻不過是一句家常。

  陳簡笑起來。

  承钰的話,承钰的心思,和他的人一樣百轉千回。

  同時她想起恩一壞心思的玩笑,想起自己作為“有婦之夫”的身份。他是在在乎這個嗎?所以他心中的道德感讓他保持對自己禮貌的距離?

  于是陳簡笑得更厲害了。然而她得忍着。與此同時,她壞心眼地,故意地說:“他呀……釣魚算一個吧。他活得像一個老年人。好想你也活得像個老年人。”

  承钰瞥她一眼,收回。左手仍在口袋裡,右手去觸碰架子上的元件。似乎漫不經心地問:“你們感情很好?”

  陳簡對自己說:忍住,你不能笑場。她開口:“我們……”

  話才說出兩個字,被急匆匆的招呼聲打斷。鏡框男傑克跑進來,看兩人一眼。

  陳簡微笑,“hi.”

  傑克向她比劃了一個俏皮的敬禮,然後對承钰說:“我們都要出發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陳簡問:“出發,出發去白宮參加會議嗎?”她開玩笑。

  傑克大笑,:“不不不,度假,要來嗎?”

  陳簡微笑:“好呀,隻要是玩的我都喜歡。”

  他們的目的地是紐約州北部。加拿大安大略湖與美國的聖勞倫斯河交彙處有一片大大小小島嶼。島嶼大多不大,按照地理,數量被一分為二。北部的屬于加拿大,南部的屬于美國。

  千島湖水質透徹,夏季涼爽,是傳統的旅遊與度假勝地。湖中的島有公家的,但很多被富人采購,用作渡假。

  他們此次目的地是湖中的一座小島。

  小島屬于傑克的母親,那是她結婚時的結婚禮物之一。

  他們開了兩輛敞篷車,一藍一紅,一前一後。男人在前座,女人在後面,用絲巾包着頭發,架一副墨鏡。車上有冰鎮的啤酒,除了開車的可憐人,其他人開拉環飲用。眼影女甚至帶了一個拍立得,拉着幾個女孩在馳騁的跑車後座自拍。

  開車的傑克講了一個故事。那是幾年前,他在加州洛杉矶分校讀電影。學院裡有一個教授,教“影像心理學”,白發,又高又瘦,神經兮兮,每夜穿着條紋睡衣在教學樓遊蕩,經常吓得剛剛熬夜剪完片子,睡眼朦胧搖搖擺擺走出剪輯室的同學滾下樓梯。但其實幾十年前,教授英俊潇灑,很受歡迎。

  玉樹臨風的教授沒在幾十年後變成氣質老頭,卻成了午夜幽靈的的原因是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在舞蹈系當客座教東方舞的中國女人。苗族,豔麗。當她旋轉時,沒有人不為她傾倒。教授愛上她,他們很快結了婚,郎才女貌。

  結婚幾年後的一天,早晨,苗女做好早餐,他們坐下吃飯。苗女拿出一把□□,放到嘴裡,在丈夫面前,轟掉了自己的腦袋。

  愛情故事變成了恐怖故事。

  有女生不滿起來。鏡框男傑克回頭問:“簡,你是苗女嗎?”

  陳簡微笑:“半個,可我絕不會用□□轟自己的腦袋。”

  傑克繼續說剩下的故事。

  苗女不是正式的老師,她隻是學校私下請來的。她是非法移民,她甚至早已經有了丈夫。苗女隐瞞情況與教授結婚,圖的是合法移民的身份。

  她帶着目的而來。

  教授知曉了,愛極也恨極。他不願離婚,把那孤零零身在異國的女人逼瘋了。苗女也用自己慘烈的死法把教授逼瘋了。

  他們在高速上行駛,一小時多後進入紐約州範圍,很快,從12号公路下來,到達目的地。遠遠的廣告牌寫着“歡迎來到亞曆山德拉灣”。

  這是一個鎮。不大,一條街直通碼頭。兩旁是售賣旅遊用品的商店。陳簡空身而來,進去刷卡買了水上衣具。

  他們沒去排隊乘坐被遊人塞得滿當當的客輪。傑克不知從哪兒搞來一隻快艇,幾人坐進去,破浪而乘。艇尖破開白浪,越過一隻隻體格龐大的遊輪,又越過心島。

  這座心型島嶼在19世紀末被美國旅館業大亨買下。大亨要在上面建一座古堡送給妻子。古堡落成,裝修期間,妻子卻病逝。大亨悲恸不已,決定停工,再不續建,也再不踏足此地。大亨死後,将島嶼捐贈給了政府。

  很快地,他們到了鏡框男母親的私屬地。一行人下穿,整理物品,随後登上這座面積不大的島嶼。

  島礁上有一幢紅頂白身的小别墅,周邊是草地和樹木,再外圍便是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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