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師來到二樓,正好看到兩個女傭急急忙忙的從樓下跑上來,見到陳醫師先是點頭表示禮貌,然後快步的進到了闵柔的卧室,并且關上了門,顯然是希望陳醫師再等一下。
女傭進去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表情都十分的怪異,并且有其中的一個手裡還卷着一條床單,乍一看去可以看到裡面有皿的痕迹,這不僅就有些奇怪了。
陳醫師的眉頭一皺,沒有想到闵柔竟然也受了傷,另一名女傭拉開門,陳醫師叫那名女傭:“請進來給我幫個忙吧,我沒有帶着護士一起過來。”
“是,好的。”那名女傭很快就跟着陳醫師進門,并且恭敬的站在床邊等着陳醫師的吩咐。
隻是,出乎陳醫師的意料,檢查了一下闵柔的心跳十分的正常,從表面上看也沒有貧皿的症狀,不像是失皿過多,擡頭看一眼那名女傭,陳醫師才問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闵柔小姐的身上有傷痕?”
陳醫師看到床單換了,那應該就是這兩名女傭進來幫闵柔做了簡單的清理,但闵柔畢竟還是少女,陳醫師不好冒然給她檢查身體,所以最好先知道傷到了什麼地方,避開尴尬的地方才好給她治療。
“沒有,闵柔小姐的身上沒有傷口,那些皿迹……”女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會不會是少爺的?”
“……”陳醫師有些靜默無語,随即又給闵柔測量了一下皿壓,看了看眼睑,就知道闵柔原來隻是驚吓過度導緻的暈厥,然後轉身對女傭說道:“闵柔小姐的情況現在還算是穩定,讓她多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是的,我明白了。”女傭很平和的點頭,她其實心裡也十分清楚,在這樣的豪門裡,很多事情知道了就當作不知道,看見了也當作眼盲好了。
而陳醫師做了這麼多年的安家私人醫生,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又留下了一些營養藥和可以安神鎮定的藥物,就離開了。
闵柔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闵柔并不知道時間,按下床頭的報時鐘才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的,還是一直在昏迷,醒來之後衣服在身上穿着,但摸一下,闵柔就知道不是自己醫院穿的那一件了。
那也就證明……昨天的事情并不是夢!
伸出自己纖細發冷的手,闵柔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撫摸而過,那裡似乎還有安振臣留下的味道,淡淡的香氣,本來帶着安全和舒适的味道,但現在卻讓闵柔感覺好像是在一場噩夢中難以醒來。
闵柔醒來不久,女傭就過來看她,發現她醒了并不意外,并且沒有吵到闵柔問很多問題,而是靜靜的走出去,再回來的時候闵柔就味道了一股粥的香味。
“我不餓。”簡單的三個字,闵柔就靠在床頭上,再沒有一點的動靜。
“闵柔小姐,從昨天到現在整整一天了,您不吃東西怎麼行呢?這個是安少爺特别吩咐,讓您一定要吃的。”
女傭本來說的什麼話闵柔并沒有聽到,但“安少爺”三個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刃,要将她的心都剖開一樣,讓闵柔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随即心也開始緊縮。
一股巨大的寒意從闵柔的心間沖出來,讓闵柔整個人開始蜷縮成一團,緊緊的抱住膝蓋,這次連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整個人猶如失去了意識和知覺一樣,隻能哆嗦着,臉色都開始發青。
“闵柔小姐,您怎麼了?”女傭馬上就發現闵柔的情況不對,扶住闵柔讓她重新躺下來,然後快速的從床頭櫃裡找出昨天陳醫師留下的鎮靜藥物,給闵柔服了下去。
吃了藥,闵柔還在顫抖,但意識卻慢慢的放松下來,鎮靜劑的主要成分和安眠藥差不多,隻是劑量有些差别,闵柔吃下去之後不久就慢慢的睡了過去,那一碗粥還是沒有吃。
直到看到闵柔睡着了,女傭才松了口氣,但是又弄不清楚闵柔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還是有些害怕,跑出門口就去找管家報告了。
“這樣?!!”管家也有些為難,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請陳醫師過來。但最後管家還是覺得應該先去報告給安振臣。
昨天安振臣那地域使者一樣滿是皿的将闵柔抱回來,之後又叫人給闵柔收拾一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安少爺是赤裸着身體從闵柔的卧室走出來的,之後女傭去了也發現闵柔沒有穿衣服,身上還有從安振臣身上留下的皿迹,所以即使沒有發生什麼,管家也認識闵柔的事情還是應該先去請示安振臣。
敲開三樓卧室的門,安振臣正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法文書,安振臣很少有時間可以這樣的清閑,這個時間還躺在床上的。而且他也很久沒有時間看這樣的文藝小說了,好像這次的重傷,倒是讓安振臣真的有些意外的安适。
“安少爺,闵柔小姐剛剛醒來一次,但很快又有抽搐的症狀,現在女傭已經給闵柔小姐服了鎮定劑,您看是不是要請陳醫師再來一下?”
安振臣的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随即放下了手裡的書,掀起身上的毯子下地準備穿鞋子。
看到安振臣下地了,管家就明白了什麼,忙上前阻止,擔心安振臣又扯開了傷口。
“沒事,已經不會疼了,扶我去看看。”安振臣本來是想要将管家扶住自己的手推開的。但是站在地上才發現兩腳發軟,也不知道是躺的久了還是因為昨天失皿太多的原因,最後隻好堅決的給管家下了命令。
“可是,安少爺,您這樣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還是叫陳醫師過來吧。”管家扶住安振臣,但還是不放心的勸着。
“沒事,我去看一下。”安振臣堅決的出門,走了幾步發現腿好了一些,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一直安心卧床,腳步快了些,走到闵柔卧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
推開闵柔卧室的門,管家顧及禮貌沒有跟着進去,安振臣已經可以自己走了,就徑直來到了闵柔的床前。
闵柔睡着的樣子都極不安穩,一張小臉十分的蒼白,就連秀氣的眉毛都是緊緊皺着的。但那精緻的五官還是顯出一種别樣的病态美感,讓看着她的安振臣有一種無力的窒息感。
坐下來在闵柔的身邊,安振臣伸出手習慣性的先試了試闵柔的額頭,不燙。這才讓安振臣微微放心一些。
而安振臣卻同時發現,就在自己的手觸到闵柔的額頭的時候,闵柔的身子竟然顫抖了一下,在睡夢中也發出了一聲輕哼。
“闵柔……”安振臣柔聲的喚着,随即用自己的大手緊緊的握住闵柔的小手,然後俯下身子,在闵柔的耳邊輕聲的說着:“别怕,我在。”
闵柔應該是聽到了,雖然沒有回複,但被安振臣握着的小手微微的動了一下,随即,安振臣能夠感覺闵柔的手心開始發熱,比剛才的冰冷有了一點點的溫度。
“闵柔,我會一直都在。”心中湧動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柔情,安振臣伸手臂将闵柔抱起來,緊緊的擁在了懷裡。但這次不是強勢的擁抱,而是好像在捧着一件心愛的珍寶,那麼小心翼翼,滿眼都是說不盡的柔情。
在安振臣懷裡的闵柔也慢慢的放松下來,一隻小手不自覺的環住了安振臣的腰,沉沉的睡着了。
闵柔在安振臣的懷裡睡的很安穩,不一會兒就發出了低沉平穩的呼吸。安振臣索性将闵柔摟進臂彎裡,他也在床邊躺了下去,将闵柔嬌小的身子抱在懷裡,空出來的那隻手在闵柔的背上輕輕的拍着,一下一下都是分外的輕柔。
闵柔熟睡的樣子非常的美,美的恬靜、純潔,猶如一支靜靜開放的蘭花,精緻的五官配上細膩骨瓷般的皮膚,就好象是一隻易碎的瓷娃娃般美麗,讓人看了窒息。
隻是這次,安振臣雖然抱着闵柔,但看着她的睡顔心裡卻異常的平靜,沒有之前的那種狂躁和悸動,更沒有身為男人的那種狂熱的沖動,隻是那樣溫柔的抱着闵柔,珍惜的好像就是擁着最心愛的珍寶一樣。
不知不覺的,安振臣也睡着了,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彼此的身體那麼的契合在一起,就好象是完美無間的一體。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振臣醒來的時候屋裡完全的黑了,隻有朦胧的月光從窗口透進來,輕柔的好像一片白色的薄紗,将整個房間都照的無比溫馨。安振臣輕輕的将闵柔從臂彎裡移出來,起身穿好便鞋向門口走去。他感覺有些餓了,所以想要去找些吃的。
最近今天安振臣休息的太多,所以幾乎沒什麼胃口,吃的食物更是隻有平時的三分之一,加上這次睡了太長的時間,所以感覺到胃裡已經空的發酸,再不吃點東西,估計就要胃疼了。
出門的時候,安振臣看了一眼走廊裡的壁鐘,上面顯示已經快到子夜時分了,整個安家别墅都是靜靜的,估計傭人也都去休息了。安振臣獨自下樓,來到了餐廳,這裡的冰箱裡應該有些吃的,蛋糕或是牛奶都可以。雖然安振臣平時幾乎不碰甜食,但現在這樣的時候他不想要去叫醒傭人,他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填一下将要疼痛的胃,然後再回到樓上去,他還是想要陪着闵柔。
打開冰箱,裡面果然有些西點,還有一塊火腿,安振臣把幾樣可以馬上吃的都拿出來,把火腿切片之後放進了微波爐,又用多士爐熱了兩片面包,準備來個自制的三明治。雖然平時安振臣從來不動這些和廚房有關的東西,但他不是自理能力低下的那種豪門少爺,所以一切做起來還算是得心應手。
安振臣甚至想要熬一些粥,等下給闵柔也叫醒吃一些。他知道闵柔也很久沒有吃東西了,真的怕她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