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别墅裡五年了,五年來她一直被下人們叫做“小姐”。可是她再清楚不過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被授意,可以暗中的欺負自己;隻要不是弄死了,還給自己留着一口氣,那就不會有人來管的。
就好象自己十歲那年,被一個女傭帶去散步的時候,讓自己“不小心”滑進了遊泳池;又好像去年,自己被“不知情”的仆人反鎖在花房裡足足兩天三夜;又比如上個月……
總是有下人各種的不小心、不知情和不故意,而自己總是一次次的受傷,卻勉強都還能剩下一口氣,多麼可笑啊!這一切來的如此唐突,甚至闵柔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被人這樣算計和欺負。難道就是因為她是一個瞎子,就要注定被欺負?還是因為……
因為她隻記得自己叫闵柔,而忘記了童年所有的事情嗎?她的記憶隻是從八歲開始的,而八歲之前的事情她一無所知;從那天一覺醒來,她就在這裡了,這裡的一切、乃至這個世界都是她所陌生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爹地和媽咪是誰,唯一算得上是親人的就是哥哥。
而闵柔更加奇怪的是:自己姓闵,而哥哥姓安!她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醒來,耳邊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耳邊和脖頸,告訴自己:我叫安振臣,我是你哥哥!
之後就再沒有人告訴自己為什麼,就連那個哥哥也不會經常露面。不知道哥哥的樣子,不記得爹地和媽咪,沒有一點點記憶的闵柔就是從那天開始,感受到世間一切的不平和恐懼,随着那反複的“意外”在這間别墅裡生活了五年。
就在這間别墅的書房裡,有一面巨大的液晶顯示屏,屏上正在把剛剛的一幕重演:一個女傭正偷偷的把一塊玻璃碎片塞進闵柔腳邊的拖鞋了,而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臉上竟然還帶着一絲殘忍的笑。
屏幕前的是一張巨大的書桌和一張極為舒适的真皮座椅,安振臣略顯慵懶的坐在上面,右手輕輕晃動着一隻水晶酒杯,左手優雅的摸了摸光潔的額頭,随即擡起頭看着站在另一邊,被兩名白西裝男子按住的女傭。
安振臣的薄唇輕輕的碰觸一下水晶酒杯,杯子傾斜一下,那紅色的液體就猶如一道驚鴻滑入了他的薄唇,随着他喉結上下滾動咽下了那口香醇的美酒,才向那女傭問着:“你做的?”聲音十分的平靜,聽不出一絲的喜或怒。
女傭的身子一顫,偷偷擡眼看向了安振臣,而眼神卻在那一張堪稱完美的臉上停住了,忘了回答,隻有剩下了發呆。她來這裡就聽說少爺有一顆冰心,一雙狠手,也聽說了少爺有一張俊顔,而從前遠遠的看一眼都是一陣的臉紅心跳,現在可以隻相隔不到五步的距離再看他,那種男人少有美豔卻是讓她有了一種驚豔之感。
少爺那過分精緻的臉龐簡直不像是真人,像是一件藝術品,更像是從漫畫書裡走出來的花樣美男。而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有一顆冰心呢,他剛剛問話的口氣不是也很平和嘛。
想到了問話,那女傭才猛然回神,想起剛剛少爺問自己什麼來着?
“是不是你做的?”身邊按住女傭的一名白西裝的男子重複了一遍少爺話,冰冷的語氣帶着幾分不耐煩,這個傻女人剛剛失神犯花癡的樣子就已經注定了她悲慘的命運,現在多說什麼都隻是空費力氣而已。不過少爺的問話,她還是要回答的。
女傭這才茫然的點點頭,其實還是沒有聽清少爺到底問了什麼。仍然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往安振臣的臉上瞄去,随即把她自己的兇又挺了挺,狀似随意的擺出了一個“S”型來。她雖然是女傭身份,可能進“安宅”做女傭本身就是一份榮耀了,那是多少年輕女人都夢寐以求要來的地方啊!所以她自認外表也不錯,身材夠火辣,既然混進了安宅,是不是還有機會再往高處爬一爬,或許能爬上這位少爺的床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