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早就預見的結果嗎?是自己太傻了,才會相信之前溫柔和甜蜜的假象,原來被潑了冷水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仍舊隻是一個玩具,一個可以随意丢棄不要的破爛玩具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讓自己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玩具好了。
想到這裡,闵柔閉上了眼睛,想要把一切的思想和痛苦都一起忘掉。在意識消失之前,闵柔感覺眼角有一滴炙熱的淚水劃過了臉龐,可那滴眼淚,再也無法将闵柔的心靈洗滌的不染塵埃了。
闵柔再醒來是三天後,發着高燒,闵柔感覺唇瓣又幹又疼,那是因為持久高燒之後的嘴唇都裂開的疼痛。
微微動一下手,闵柔想要坐起來找點水喝,再這樣下去,闵柔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幹裂了。可是才動一下,手背上插着的針頭就扯的皮肉都疼,闵柔才知道自己正挂着吊瓶。
“闵柔小姐,你醒了。”平時照顧闵柔的女傭聲音傳來,但聽不出是關心還是問候的意思,完全就好像是一種公式化的語氣。
闵柔本來想要回答,可是嘴巴動了動就感覺疼痛難忍,最後隻是勉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力氣和勇氣說話了。
“那我給你潤潤嘴唇,你還在高燒,一直在輸液。”女傭仍舊是公式化的解釋着,随即把一個棉簽蘸上水,在闵柔的唇瓣上來回的擦拭着,讓闵柔總算感覺口幹欲裂的情況有了緩解。
闵柔的唇抿了抿,想要開口,卻猛的一個激靈,又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闵柔本來是想要問:安少爺呢?可是闵柔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問了。
心裡莫名的一陣絞痛,闵柔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因為嘴唇得到了濕潤,舒服一些,還是點滴的藥水終于起到了退燒的作用,闵柔這次把眼睛閉上就再次睡了過去,不過這次不再是昏迷了,而是深度的睡眠。
再次醒來應該是第二天早上了,闵柔之所以知道時間是因為聽到了窗外花園裡有鳥兒的叫聲。那種鳥闵柔很熟悉,因為在安家的這十年裡,闵柔經常在早上聽到那種鳥兒在花園裡叫。
而且很奇怪的是,如果闵柔早上在其他房間,比如二樓的書房或是一樓的餐廳都聽不到那種鳥兒的叫聲,隻有在闵柔自己的這間卧室裡,躺在床上靜靜的聽,才會聽到那種鳥兒的叫聲。
現在再次聽到那鳥叫,闵柔露出了一絲的苦笑。自己是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的去聽這鳥叫了。究竟是因為心死了才再次的平靜下來,還是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回到從前這完全不可能,闵柔知道,自己應該是心死了,所以才能這樣的平靜吧。如果是在一起,被安振臣這樣暴虐的羞辱之後,闵柔會有想死的念頭,可是現在闵柔發現,自己根本無所謂活不活着,因為心都已經死了,活着也不過就是多了一下下的呼吸而已。
又過了兩天,闵柔完全不用再打吊瓶了,也可以坐起來吃東西了,女傭的态度卻仍然那樣的公式化,應該就連笑臉也沒有一絲半點的。
終于,闵柔忍不住還是開口問道:“安少爺呢?一直都沒有回來嗎?”
“沒有,闵柔小姐,安少爺一星期之前離開别墅的,沒有交代去哪裡。”女傭的聲音依然刻闆無趣,顯然對于闵柔的問題也隻是例行公事的回答。
“一星期之前……”女傭走了之後,闵柔輕聲的重複着,原來從那天自己昏迷之後,安振臣就離開再沒有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闵柔認為那已經死了的心竟然有種泛酸的感覺,就好像被掏空了之後又胡亂的用什麼東西填滿了,可填滿闵柔心的,卻是那一些隻屬于安振臣的片段。
輕輕的歎了口氣,闵柔露出了一絲的苦笑,然後起身來到了窗邊,伸手把窗子推開,把一雙小手都伸了出去。
闵柔是想要觸摸陽光,在她小的時候,每次遭遇到不幸傷了身體疼痛難忍的時候,闵柔就會這樣去觸摸陽光,讓那溫暖的陽光把自己的手心烤熱,随即一起暖起來的海願闵柔的心。
雖然有時候身上的傷口疼的很厲害,可闵柔從來都沒有失去過希望,就好像一直期待着雨天之後會有晴天一樣。
可是現在,陽光依然溫暖的照在闵柔的手上,可闵柔卻發現自己的心再也沒法一起溫暖起來了。那專屬于一個人的心已經結了冰,冷的令人心顫。
“是不是要到冬天了。”闵柔喃喃的自語,随即把手收回來,關緊了窗子。她唯一能夠感受到陽光的作用就是溫暖,可是現在,那陽光依然照着,卻暖不了自己的心了,還開着窗子有什麼意義呢。
獨自坐回到床上,闵柔抱緊了膝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感覺這樣才不會被心裡的冰寒整個都冰封起來,可即使是這樣,闵柔還是忍不住在發抖。
可闵柔卻不知道,就在她打開窗子,伸出手去觸摸陽光的時候,安家别墅的大門開了,安振臣的房車一駛了進來。
安振臣雖然還坐在車裡,卻下意識的擡起頭向二樓的那個熟悉的窗口看去,就正好看到了闵柔伸出小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