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轉過頭,身後站着三個青年,二十四五歲。朔銘就奇怪了,這三個人都是光頭,誰是長毛?
朔銘挨個打量一遍:“你們誰是長毛?”
“我是,怎麼了?兄弟不服啊?”之前說話那人歪着嘴,渾身抖篩糠一樣不停的顫。一條腿伸着,就像在地上撚煙頭。
“服不服不是用嘴說的。”朔銘呵呵笑,因為朔銘已經看到了範宇光的車,車後還跟着幾輛小面包,看樣子載重不輕,不知道帶了多少人來。
面包車永遠是國人的神車,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裡面能下來多少人。範宇光停車,從車上下來五個人。而後面的小面包就厲害了,車門一開下崽一樣一輛車出來十幾個。朔銘驚訝他們是怎麼上車的。
這些長毛哥都沒注意,一臉驕橫的看着朔銘,指着朔銘的鼻子說:“現在就給我兄弟道歉,然後拿出醫藥費,或許我能饒你一次。”
“醫藥費?”朔銘臉上一直挂着謎一樣的笑容:“你看一萬怎麼樣?”
長毛哥也就是街頭混混,長毛小子受的傷也不重,一般這種情況最多要兩三千,真要報警雙方都不得好。讓長毛很意外的是朔銘竟然主動說一萬。
在長毛哥眼裡朔銘就是二傻子,哪有主動說價格的,無論朔銘說多少錢,長毛哥肯定不同意,定要往上漲幾倍才算完,就算朔銘不同意,那就折中一下,多坑一個是一個。
長毛哥笑了,很開懷的笑了,仿佛已經把紅燦燦的票子拿到手了,眯着眼樂的嘴都歪了:“一萬有點少啊,這件事最少要五萬。”
“五萬就五萬,成交。”朔銘點頭跟着笑。
朔銘的話一出口長毛哥就後悔了,自己還是喊少了,沒想到朔銘這麼有錢,根本不在乎這點。長毛眼睛一轉,随後又說:“這五萬隻是今天的錢,如果我這兄弟有什麼後遺症怎麼辦?既然你把人打了,那就要負責到底。我說這話很公平對不對?”
“沒錯,非常公平。”朔銘又點頭。
長毛得寸進尺,從沒遇到朔銘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有錢人,頤氣指使的說:“那你還不趕緊向我兄弟道歉?”
朔銘笑,這一次卻沒說話,用下巴指了指長毛哥身後。
長毛哥順勢回頭瞧了一眼,隻是看了一眼就差點尿褲子。在他身後,整整齊齊的站了兩排人,手裡都拿着家夥,有刀片有闆磚,有棍棒有匕首,其中一個帶頭的大哥手裡竟然是明晃晃的手槍。
長毛隻是混混,在幾條街道上混飯吃,外面也不敢去,怕得罪什麼不敢惹的人,天知道長毛小子隻是欺負一個學生就會引來這麼多神仙。
手槍,那可是手槍啊,長毛哥第一次見到有人拿着手槍在自己面前耍的,而且那個黑洞洞的槍口時不時的指向自己,如果突然走火,這小命豈不是交代了?
就在長毛出現之後白子孝一直很害怕,長毛在這一帶的名氣不小,一言不合就打人的那種人,整個學校都被他控制了,學校裡的小弟很多。
看到朔銘一點擔心的神情沒有這才稍微放心一些。就在長毛哥與朔銘讨價還價的時候,長毛身後出現的一群人讓白子孝差點笑出聲來。同時白子孝也奇怪朔銘到底是個什麼人。
白子孝這個年紀是最富有英雄主義的年齡。崇尚暴力,也崇尚超級英雄。很多人甚至會幻想自己會不會得到超能力,對那些某些方面有特殊實力的人又無比的崇拜。
朔銘上前,拍拍長毛的肩膀:“我們剛才說的價錢算數嗎?”
“算,算數,當然算。”長毛哥吓壞了,這時才知道朔銘說的價錢不是要塞進自己的腰包,而是要長毛往外拿。但此時後悔也晚了,朔銘說了一萬,自己嘴欠非要漲到五萬。
朔銘問:“那這錢……”
長毛差點跪下,讓他拿出五萬還真是難為他了,成天打打殺殺布兜比臉都幹淨。這時長毛哥看到坐在地上一臉傷痕的兩個長毛小子。上前二話不說先踹了一腳:“五萬,聽見沒有,是五萬。你們兩個一人兩萬五,馬上拿出來。”
長毛小子沒想到老大突然對自己出手,老大不是保護小弟的麼,怎麼會變成這樣。但看到朔銘這邊這麼多人,就是不用家夥一人一指頭也能要他們的命。
朔銘不想鬧出事,隻是威懾一下而已。讓長毛拿出五萬元實則是敲詐,朔銘這是一種違法行為。
朔銘說:“我沒逼你拿這五萬,如果拿不出來就算了。”
長毛一聽吓壞了,以為朔銘不在乎錢要廢他胳膊腿。電影裡的那些混社會的不都這樣?沒錢可以,那就用胳膊腿抵債。
長毛連忙說:“馬上就好。”随後對這長毛小子連踹帶踢,讓他們盡快拿錢。
朔銘有些不忍心了,這個長毛下手沒輕沒重的,甚至一腳踹在長毛小子的臉上。
但讓朔銘更加意外的是兩個長毛小子都拿出一張銀行卡,說裡面有錢。
朔銘嗤笑,現在的孩子這麼有錢了?但朔銘不能要這個錢。有條件的家庭才能讓孩子裝這麼多錢,最關鍵的是怕報警,隻要報警朔銘沒跑,長毛小子不懂事,他們的家長能不懂事?
朔銘拍拍長毛的肩膀:“兄弟,這錢我不要了,但我有兩句話想說。”
“大哥你說。”長毛就像一直哈巴狗,那隻黑洞洞的槍口真把他吓壞了。
“我這兄弟就在這上學,不知道學校裡還有沒有人欺負他。我不常來,可又擔心你找人報複他,你說他再出事我再找你,這多麻煩……”朔銘一臉怪笑。
長毛聽懂朔銘的意思了,朔銘是說隻要白子孝出了什麼問題就拿長毛是問。
長毛一拍兇脯:“這幾條街我熟的很,保證沒人欺負這位小兄弟。以後大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朔銘笑笑:“那就好,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多聊聊感情。”
長毛希望這輩子不與朔銘見面了,太特麼吓人了,不知不覺的出來這麼一大群人。
範宇光自從到了一句話沒說,很有範的戴了一隻墨鏡,那隻手槍就是在他手裡,威懾力驚人。
朔銘笑着說:“要不要請你吃飯?”
“不用,大哥你太客氣了,我已經吃過飯了。”長毛哥陪着笑,一臉的苦瓜色。
朔銘給範宇光示意一下,範宇光甩甩手,一衆人紛紛上車揚長而去。來的快去的也快,什麼沒說也什麼沒做。就在馬路上擺個造型就把長毛哥擺平了。
朔銘招呼白子孝上了自己的車,長毛哥一見朔銘離開逃命似的帶着兩個小弟跑了。長毛并不覺得丢人,隻是對手太強大,對長毛小子兩人連聲斥責,說他們不長眼,得罪不敢得罪的人。最後長毛哥揪着長毛小子的衣領,很鄭重的警告,以後不要招惹白子孝,就算有人欺負他也要保護他,甚至要像對待親爹那樣孝敬着。一旦白子孝出事,拿手槍的那個大哥就有可能出現,到時候就算不在身上開個窟窿也能用其他工具給放放皿。
長毛小子畢竟是學生,連長毛哥都怕成這樣的人一定是惹不起的人,心道以後再不能招惹白子孝了。這種扮豬吃老虎的人一定要好好伺候着。下午上課先買點零食什麼的與白子孝分享,他們很想知道白子孝什麼時候有朔銘這麼牛的大哥。
起初白子孝對朔銘隻有恨意,此時朔銘卻突然高大上了。上了朔銘的車也覺得理所應當,白茹雪的孩子不就是朔銘的麼?朔銘就是有萬般不是也是他白子孝的姐夫。有這樣一個姐夫在學校裡完全可以橫着走。
朔銘問白子孝:“想吃什麼?”
這一趟朔銘是帶着目的來的,就是想策反或者用激将法籠絡白子孝,讓白子孝幫忙把白茹雪引出來。沒想到卻發現白子孝被人欺負。至于範宇光手裡的手槍,朔銘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假貨,朔銘曾經見範宇光把玩過,隻是一直打火機,逼真一些而已,被範宇光放在車上當擺件。
“我想吃上校炸雞。”白子孝也毫不客氣,此時的朔銘似乎帶着光環。
朔銘笑笑,真是一幫傻缺,一把玩具槍能起到這麼大的效果。但朔銘也覺得正常,如果是朔銘拿着這個玩具沒人會覺得那是槍。範宇光這些人身上自帶痞氣,就像是有槍的那種人,也像是敢殺人的那種人。
這種洋快餐很多人不喜歡,可對于白子孝這種從鄉下來的人有極強的吸引力。平日裡白家勝老兩口生活太簡樸,白子孝也沒什麼零花錢。别說上校炸雞,就是其他同學的小零食也沒吃幾次。
朔銘先帶着白子孝吃飯,接着又去給白子孝買了一塊手機。刻意囑咐白子孝回家怎麼跟白家勝交代,就說是白茹雪回來了幫忙買的。
“他們才不信呢。”白子孝撇撇嘴:“我就說是你給買的,能有什麼,我就不信我媽能把手機摔了。”
朔銘想想也是這麼回事,付清彩就是再不喜歡朔銘也心疼東西,絕幹不出這種摔手機的事。
原本朔銘還想給白子孝買幾身衣服,看看時間有些來不及了。幹脆先送他回學校,路上朔銘說:“知不知道你姐什麼時候回來?”
白子孝說:“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