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朔銘對賈湛比較冷淡,曹毅也是留了個心眼,沒說是自己的,而說是朋友,這樣進退都方便。
菜還沒上,曹毅與賈湛聊着,朔銘起身去趟衛生間,劉偉也跟出來:“朔銘,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狀态不對勁啊。以前你可不這樣啊。”
“哪不對了?”朔銘奇怪的問。
劉偉說:“很顯然你不喜歡大個子,但也不用表現在臉上啊,對人不滿意也不用這樣,你之前的演技都哪去了?就是一坨屎你也不會皺皺眉,難道一個老同學比一坨屎還難看?”
之前的朔銘誰都要求着,就是再不高興都不會表現在臉上,如今的朔銘身價在這,沒必要對無關緊要的人虛與委蛇。以前随便一個人都可能在有些方面幫到朔銘,可如今能幫到朔銘的人實在太少了,至少自己的朋友圈沒幾個。也可以理解為朔銘有了錢就膨脹,這種膨脹還在情理之中。老同學怎麼了,還不需要朔銘強裝笑臉曲意逢迎。
朔銘說:“我還沒說你呢,幹嘛帶這麼個人來?我們有錢沒地方花了請這種人吃飯?就咱兄弟幾個多好,想說什麼都沒事,有這麼個聽衆還得照顧他的想法。”
原本三個人聊就挺好了,無故的出現大個子這麼個旁聽者朔銘想說點有關工作的事都不好張嘴了。
劉偉說:“我才不會閑的請人吃飯,以往我組織那些同學聚會哪次不是大家AA,就算誰大款付賬那也是自願的。”
“這什麼情況?”朔銘奇怪:“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求着他呢。”
“就他那樣?我求他什麼?”劉偉笑:“是這樣,今天跟他偶遇,是他認出我來了,太熱情了,聊了好一會,他約着我一起吃飯,我推脫說晚上有個飯局他就問我跟誰吃飯,你說說,哪有這種人,我跟誰吃飯他問的着嗎?也是我當時嘴快,順口就說是你。這下可倒好,他非要跟來,說什麼都是老同學,以前跟你同桌來着。”
朔銘沒有指責的意思,隻不過添雙筷子,朔銘說:“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或許他就是想多與同學多聯系,出門靠朋友嗎,當時讀小學的時候咱可沒少欺負他,就算給當年的大個子壓壓驚。”
要說欺負人朔銘這些學渣們可算是那個年齡現象級的專家了,各種花樣層出不窮。大個子也算好脾氣,要是一般人自殺的心都有了。
往書包裡塞小青蛇都是小兒科。幾年級朔銘都差不多忘了,當年劉偉家可比朔銘家富裕不少,劉偉用一包零食做條件,用細繩拴住蟾蜍的一條腿塞進大個子的褲裆裡,隻要一堂課不拿出來零食就是他的。而且還讓朔銘做監督,朔銘也壞得很,很樂意做這種事。朔銘雖然比大個子矮但長得也不小,所以兩人就在教室的最後面同桌,一堂課老師講的什麼一句也沒聽,時不時的隔着褲子逗的蟾蜍。一旁的女同學也能看得到,羞紅了臉不知道朔銘這是什麼行為。
想到此節,朔銘笑問劉偉:“你還記得蟾蜍那件事?”
“我他麼死都忘不了。”劉偉撇嘴:“大個子記憶深刻,我也很深刻好不好?都特麼的怪你,沒事去玩蛋幹啥,知道老子挨了多少闆子嗎。”
蟾蜍畢竟是活物,被朔銘捅幾下就到處爬,眼看蟾蜍要掙脫繩子的束縛,在大個子欲拒還迎的抗拒下拉下了大個子的褲子。
以為在最後一排還在課桌下面老師看不到,被大個子擋着,朔銘也沒注意到大個子的另一旁的女生雖然羞澀卻一直斜眼看着。當看到大個子醜陋的東西時女生尖叫了一嗓子。
老師自然讓女同學站起來解釋為什麼要在嚴肅的課堂上發出這麼婉轉銷魂的驚呼聲。女同學也自然要解釋自己看到了什麼教科類的人體器官。老師很自然的把大個子與朔銘揪出去進行一番思想品德教育。朔銘是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說,大個子人老實啊,一五一十的把與劉偉的約定全說了。
這件事朔銘就是一個幫兇,屬于從犯,寫份驢唇不對馬嘴的檢查也就大赦了,劉偉可就倒黴了,點子是他出的,蟾蜍是他抓的,也是他用繩子綁好塞進衣服裡。
大個子潑婦一般的老娘到學校鬧,也真不嫌丢人,兒子為了一點零食臉都不要了還好意思追着要說法。
劉偉倒了大黴,寫檢查罰站,之後就是叫家長。那時候的學校與老師對家長的态度可不是如今這個時代。也是思想認知有問題,對孩子的體罰家長一般都會說:隻要不聽話,打罵都沒問題。甚至說老師對家長的态度也是頤氣指使的。說劈頭蓋臉的指鼻子罵太誇張,說兩句難聽的還是有的。如今時代變了,孩子都是寶貝,各位家長也都有了維權意識,許多年齡小的也沒經曆過老師強權的那個時代。
朔銘問劉偉:“那事後來怎麼解決的?”
“還能怎麼解決?”劉偉想起當年的事就覺得窩火,絲毫沒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自責與懊惱:“老師這邊我爹是送了一份大禮包,大個子那是拎着東西去家裡拜訪家認錯。其實你想想有什麼,小孩子鬧着玩而已?再說了,這件事是經過大個子同意的,人又不傻,是他自己願意的,等價交換啊,我有什麼錯。”
朔銘笑,小聲說:“沒想到大個子的本錢那時候就不小。”
很多人會注意到,老一輩的人開蒙晚,很多事要十多歲才知道,等知道了也要結婚生子了。這方面朔銘就算笨的,小學畢業了還不知道小孩子是怎麼來的。如今的孩子可了不起,幼兒園都知道談戀愛,喜歡哪個小朋友,還能說出将來要結婚的話。
“就你手欠。”劉偉說:“要不是你去逗弄,怎麼會被人看到。”
這件事在幾個人的幼小心靈裡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大個子完全是陰影,不光彩的曆史,讓人吐皿的童年。對劉偉來說可算是喜憂參半,原本隻是為了好玩,現在想想也是樂趣多一些,可當年可沒這麼輕松,幾頓胖揍是免不了了,聽說劉偉還被斷了一個多月的零花錢。對朔銘來說完全是搞笑段子,快樂建立在大個子的痛苦之上,至于大個子的心裡陰影面積不會去算,甚至懶得想。
兩人說着話,放水都不順暢,像在打一個極為強烈的尿顫。
想到包房裡與曹毅聊得正歡的大個子,朔銘皺皺眉,當年的這件事鬧得很大,成了同學們的笑料老師眼中的奇葩,也成了一些家長們互相見面的寒暄或者茶餘飯後的談資。如果大個子心裡沒什麼芥蒂完全釋懷朔銘不信,而如今能與劉偉把酒言歡心裡也憋着對劉偉的不順眼。既然都不順眼了,多年不見還非要跟來一起吃飯,這個大個子絕對是有點心機的人,朔銘不能被自己的喜好蒙蔽,一定要小心着點這個人。喝喝酒聊聊天也就罷了,這種見面笑過後忘的同學多了,吃過飯各奔東西。
劉偉用肩膀撞了一下朔銘:“哎,你說我們都三十了,現在給他多少錢能讓他再一次塞蟾蜍?”
“那我們還有心思喝酒?心裡總惦記着蟾蜍的心理活動。”朔銘吃吃的笑:“你說當年咋就被旁邊女生看着呢,感受蟾蜍的冰冰涼涼,心裡想着旁邊女生同樣冰涼的手?”
“你他麼的能寫書了,還蟾蜍的心理活動。”劉偉可不想這些,哼了一聲:“以前你有句話說的很對,人都有價格,當年一包零食就夠了,因為他覺得值。現在給他一千不幹,給一萬呢?就他那樣最多也就這價格了。”
朔銘說:“你呢?你什麼價格?”
劉偉嘿嘿笑:“我這人見客下菜,對不同的人不同的價格。你嘛肯定貴,你小子有錢啊。”
說到錢,劉偉笑嘻嘻的說:“怎麼樣,從攪拌站拿到錢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朔銘轉頭問。
“是知道,隻是沒說而已,我想看看曹毅想幹嘛。”劉偉笑:“我白在攪拌站經營這麼久?别忘了那可都是老子的人,哪一個不是老子招來的?有什麼風吹草動不用問都知道。”
朔銘點頭,的确是這麼回事,劉偉早知道攪拌站賬面上沒錢,就是幾十萬也拿不出手。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如果把劉偉與曹毅換個位置。倒騰果樹的這件事如果是劉偉,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商量朔銘,就是再有把握也會先商量。劉偉比曹毅重感情,對這種小黑賬從來不屑于弄。劉偉比曹毅大氣多了,所以朔銘更相信劉偉,這麼多年也與劉偉交往最好。
朔銘罵了句:“你小子也是壞,早知道還不告訴我,安的什麼心?”
“我告訴你幹嘛?”劉偉說:“這件事我想了很久,第一反應也是想通知你一聲,畢竟這些錢大半都是你的。可後來昕薇對我說最好先别說,看看情況再說。”
朔銘說:“你小子可以,家裡有個女諸葛。”
“什麼女諸葛,歪打正着的。”劉偉說:“昕薇分析是你這麼安排的,說你工程上有可能缺錢暫時用一下,如果極短的時間就把錢歸賬就沒必要說了,如果不是再找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