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聶坤有肌膚之親什麼事都好商量,但關于土地的事找她并不合适。先在孟文景這探探口風,如果沒什麼問題然後再讓聶坤吹枕邊風,朔銘覺得自己與聶坤這種扭曲關系背離道德簡直不是東西,給孟文景戴了帽子,還讓聶坤為這個奸夫鋪路,如果孟文景知道實情沒準能噴出一口老皿一命嗚呼。
雖然心裡有種負罪感,但朔銘卻不能輕易放手。孟文景什麼時候離開豐城要看群星新城什麼時候建設,如今群星新城風言風語的多了,看來是闆上釘釘早晚要建設,沒準趕明就有消息說要開工,又或者拖上三五載也很正常。群星新城畢竟不是政府行為,朔銘覺得如果土地産權沒什麼争議即便不會立即上馬開工也不會拖延太久。有錢人的賬頭精明着呢,怎麼可能把錢扔在這多少年不管。既然孟文景遲早要走,那就給朔銘站好最後一班崗,無論是什麼身份,朔銘也要小心行事,以後盡量少與聶坤聯系,太危險了,要找女人朔銘還不如去糜仙醉,反正都是沒有感情的激情釋放,隻要女人合胃口怎麼都好。
朔銘并沒提前預約,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份,在孟文景這,朔銘的身份可是即将進京與邢璇大小姐完婚的豪門女婿,雖說是上門的,可含金量沒變。隻要孟文景在辦公,除非有不方便見面的理由,不然鐵定會把自己請進辦公室。
政府大院朔銘還是很少來,以前與朔銘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那幾個局大院。讓關冬生把車停在不遠的一個停車場裡,朔銘下車整理一下衣服徒步走進政府大院。
門外的保安挺拔着兇膛,軍姿一絲不苟目不斜視,身上的制服一闆一眼的很合身。這是豐城的一張臉,是豐城政府的形象,不過朔銘覺得這就是形象工程。但朔銘還沒進門就被攔住,來這辦事有頭臉的都開車,像朔銘這樣走路的幾乎沒有。
安保人員也沒狗眼看人低,還算客氣的問朔銘來找誰。朔銘說找孟書記,保安就問是不是有預約。朔銘連個電話也沒打,自然進不了門。這也是保安的工作,朔銘隻好給陸晔去電話。自從邢璇露面那次吃飯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但這并不影響陸晔對朔銘的好态度。朔銘算是自己的老闆孟文景的貴人,那朔銘也自然是他的貴人,看到是朔銘的電話,陸晔第一時間接聽并且極為友好的慰問了朔銘的近況。
朔銘笑着說:“最近可不怎麼樣,想找你陸秘書讨杯茶喝都找不到門,你說我這算是混的好還是不好?”
“想要喝茶還不簡單,喝酒都行啊。”陸晔很爽朗的笑,簡直要把朔銘當成知己。不知道的還以為陸晔在給一起穿開裆褲長大的兄弟打電話,這熱乎勁連親爹聽了都羨慕。
朔銘說:“真的?要請我喝酒?擇日不如撞日,我就在政府門外,保安不讓進,要不你打聲招呼?”
朔銘拿着電話看了眼一旁翻白眼的保安,在保安看來朔銘完全是自導自演的鬧劇,假意打電話認識誰誰誰,然後對保安說通融一下,以前不是沒這樣的先例,保安雖說是個小職業,但也要看在什麼地方做保安,到這來的哪個肚子裡沒點花花腸子,接觸久了就連保安都帶有二皮臉的奸詐氣。
“真的假的,平時請朔總吃飯請都請不到的。”陸晔又問:“你真的在門外,可不要诓我啊。”
“哪能啊,你可是第一大秘,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要放在我們還沒亡的大清那會,這是要殺頭的。”朔銘開着玩笑,自認為很冷很好笑。
放下電話,朔銘就像對保安說剛給陸晔打電話了,還非要第一秘書出來接是怎麼回事,這樣也太不給陸大秘書面子了,要不就通融一下得了。沒想到朔銘還沒張嘴,目不斜視的保安就說:“你等着吧,一會讓人出來接你。”
不聲不響的碰了個軟釘子,朔銘隻好悻悻的站在原地,玩心大起,故作神秘的做賊般左顧右盼,小聲逗保安:“兄弟,你讓我進去,我給你五百咋樣?”
保安不為所動,還真應了那句話,你這些錢能拿下一個貪官卻不能腐化一個正直的保安。要說保安沒有貪官掙得多呢,但境界就不一樣。朔銘本就是逗着玩,又說:“一千,就讓我進去找個人而已,這錢不少了,能頂你小半月的工資了吧?”
這次保安還算給面子,斜眼瞥朔銘,癟癟嘴還是沒說話。朔銘也不急也不氣,反倒覺得這個不到三十年紀的小保安挺可愛,可能是常年在這曬,臉蛋紅撲撲的,很健康模樣,眼神很清澈也很正直。
朔銘伸出兩根手指:“兩千,如果你還不同意那我隻能說你有點傻了。”
保安面無表情,正視朔銘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義之财我不要,廢話不用多說,今天你給多少錢我都不讓你進去。”
“那要有人出來接我呢?”朔銘問。
“有人接你那是你的本事,不過我猜你也就在門外瞅兩眼,或許等到下班你能看到書記的車從這開出去。”保安不要朔銘的錢,有些死心眼,但他沒有别的選擇,要了朔銘的錢無論朔銘是不是真給錢他都有可能丢飯碗,一個月三千塊的飯碗。
“真的,不後悔?”朔銘還真有點喜歡這個小夥子,當朔銘喊出兩千的時候幹淨的眼神裡并沒出現絲毫貪婪的神采,這說明這個保安的确不為所動,掙的每一分錢都是幹淨的。雖然朔銘挺瞧不上這類人,自命清高也好,不懂得變通不夠世故也罷,縱然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也不過是個窮光蛋,還是個沒人瞧得起的窮光蛋,利益社會一切向錢看,所有忠誠大公的思想都是扯淡。但朔銘卻喜歡這個小夥子,不為别的,在這個社會中還在政府大院能看到這麼幹淨純粹的人不容易。
保安再不說話,隻要朔銘不進門就是路人,保安無權過問。但朔銘要敢踏進大院一步,朔銘還不懷疑這個如青蓮一般幹淨的保安能把自己拎着丢出去。
陸晔從樓上急匆匆的下樓,朔銘可是政府大院的稀客,雖然陸晔認為朔銘絕對有經常光顧的資本,但朔銘似乎對這個大院并不感冒,就算有事都不登門甯願給自己打電話。
遠遠的,陸晔就看到朔銘正對着保安說話,臉上的笑意證明朔銘心情挺不錯,走到近前才說:“朔總,快,茶我都讓人泡上了。”
側頭看了眼,見是第一大秘保安依舊很認真的站着軍姿,目不斜視,對朔銘是不是進入大院也不再過問。
朔銘說:“我說吧,兩千塊讓你掙你不掙。”
誰也不是傻子,知道朔銘隻是在逗自己開心。依舊不聲不響的。
陸晔奇怪:“你們認識?”
“不認識。”朔銘擺擺手:“不過挺喜歡這個人,有點小清新的感覺。”
“小清新?”陸晔皺皺眉,上下打量個頭挺拔算不上五大三粗也極為健壯的保安,從哪個角度從那個方面也看不出小清新的感覺,難道朔銘的口味與衆不同?不會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糾結,朔銘就是喜歡保安想弄到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也與陸晔沒什麼關系。擡擡手做出請的手勢示意朔銘上樓。
朔銘對保安說:“兄弟,要不别幹保安了,去給我幹吧?”
朔銘說的話真心實意,如果保安願意跟着自己幹朔銘還真要,而且給的工資肯定比在這要高。建築公司工程越來越多,原本徒壁蕭條的建築公司沒有丁點值錢的家當,尚佳軒整頓之後便開始一步步的采購各種物料,如今已經需要一個專人保管。朔銘喜歡這個保安,完全可以給他安排一個保管的工作,就這個執拗不貪的性格太合适了。保管而已,認真記錄每天出近的各種物資便好,會寫字不傻就能幹,最關鍵的是認真負責的态度以及視金錢如糞土的灑脫。
保安依舊什麼不說,有前車之鑒,朔銘肯定又是在忽悠。
朔銘笑着說:“沒想到你丢掉了第二次機會。”
與陸晔并肩往裡走,一路上朔銘與陸晔客客氣氣的友好交談,所有的話加起來還沒有一句你吃了嗎有營養,至少這是關心對方的胃口并且有一定的指向性。
朔銘問:“陸大秘書,掌櫃的有時間?”
“别人來了沒時間,你朔總親自駕到就是沒時間也有時間啊。”這算是替孟文景表态。同樣的意思,從孟文景嘴裡說出來一定不是這個表達方式,也隻有秘書方便把身份降低,用仰望的姿态與朔銘交流。
上了樓,沒急着去孟文景的辦公室,朔銘見沒什麼人,就在樓梯的拐角站停,這也視野開闊不擔心話被聽到,小聲問:“陸秘書,我跟你打聽個事。”
“什麼事?”陸晔也停下腳步,畢竟是在單位,擔心朔銘問的問題比較敏感,同樣樓梯上下看了眼以防隔牆有耳。
朔銘問:“我聽說完成房産的那片地要易主挂盤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