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哥,這件事還是比較難辦。”範宇華說:“他讓我哥配合他唱歌雙簧。”
“目的呢?”朔銘問。
“計劃是這樣的。”範宇華說:“我哥先喝點酒,在石坑尋恤滋事,我哥打傷一個人,最好是重傷,然後讓我打電話給你,你就會去工地解決。再然後所有人指證人是你打的。”
方法簡單粗陋,但卻極為管用,朔銘覺得這個手法怎麼似曾相識,卻又想不出是誰的手筆。朔銘說:“你們打算怎麼應對?”
“我哥說先問問你的意思。”範宇華兩兄弟肯定是有主意了,但朔銘也肯定要冒些風險。
朔銘想了想說:“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媳婦抓不到流氓。那就将計就計按照他的計劃來,安排一個人在後面錄像。哎,不對,被打傷這個人怎麼辦?”
朔銘說到關鍵點,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是要有一個人被打傷,最好是重傷,這樣才能在朔銘頭上扣大帽子,如果隻是輕傷起不到太大的實質性作用,頂了天朔銘賠錢。
朔銘覺得對方一定是個大人物,朔銘被抓進去之後就會展開審訊,無論朔銘是不是招供,人證物證俱全依然可以判朔銘,這時候大人物出現與朔銘談條件,這時候朔銘為了保命小馬蹄山整個送出去都有可能。想到這,朔銘覺得後背開始冒冷汗,這他麼是誰這麼狠。朔銘想到一個人,農建林,可又不敢肯定農建林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幹。朔銘不要錢把小馬蹄山讓出去他也得敢接,這可是一座山,農建林家裡可是從政的,别說不能經商,就是可以也說明不了朔銘為什麼會白送給他。
轉瞬,朔銘就想明白了,這也是王兆甯存在的價值,名義上礦山是王兆甯的,可實際被農建林控制,王兆甯隻不過是個傀儡而已。王兆甯這人什麼都幹得出來,朔銘毫不懷疑他會為了利益把朔銘往火坑裡推,隻是這兩個貨怎麼勾搭到一起的。
範宇華說:“朔哥,你放心吧,所有的事都會安排好。隻是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們兄弟。”
朔銘笑笑:“如果你們賣我,我認了。”
“朔哥。”範宇華也有些感動:“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如果你有事當弟弟的願意給你陪葬。”
“胡說八道什麼。”朔銘故作輕松的哈哈笑:“一定把事安排的完美點。”
撂下電話,朔銘陷入沉思,不是在想幕後是誰,也不是在恨王兆甯不是東西,而是在想自己能不能信得過範宇光兄弟,這可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裡,甚至沒有任何後手。
朔銘拿起電話,想要問清楚範宇光是怎麼計劃的,随即朔銘就把手放下。此時朔銘問與不問沒有任何意義。如果範宇光要坑朔銘肯定說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如果範宇光真幫朔銘倒顯得朔銘小氣了。道上混了半輩子的範宇光最注重仗義與信任,朔銘的不信任注定會影響朔銘在其心裡的地位。
朔銘鑽進書房,抽了根煙緩解一下,還是那句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朔銘決定賭上一把,但朔銘要給自己上個保險,暗地裡必須要有人策應自己,朔銘想不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苦笑一聲,朔銘此時才注意到,自己從未真正的相信過任何人。所謂的朋友也沒太多真心。
朔銘轉了兩圈,拿起手機眼睛倒是一亮,一個想法閃現出來,朔銘覺得完全可行。朔銘笑了。
第二天,朔銘先去汽修廠保養車,把這個計劃從頭到尾全都想了一遍,沒什麼遺漏才放心。
範宇光要進行這個計劃不是那麼容易的,陷害朔銘要準備的工作很多,而且朔銘認為王兆甯那邊肯定也會有所準備,後期的計劃具體如何實施朔銘隻能拭目以待了。
範宇華依然在齊陽水庫幫朔銘盯着工地,兩人在工地見面範宇華說:“朔哥,計劃……”
朔銘擺擺手,示意範宇華閉嘴。這些工人雖然都是屈家莊人,很多與朔銘都認識,但王兆甯能收買胡俊與範宇華,就不能收買一個農民工?這種農民工更沒什麼原則,給點錢就幹,隻要傳遞朔銘與範宇華在工地上說的話就行了。
範宇華左右看看,指着正在做基的幾個工人說:“計劃上不是先幹這裡的,朔哥,這麼幹行嗎?”
朔銘随口應付幾句,轉頭看了眼管理局大樓的方向。東放水洞這個位置比較偏,與大壩隔着半個小山,甚至看不到管理局大樓。朔銘說:“今天管理局沒來人看工地?”
一般來說進入工地之後都會安排人來工資轉悠,一來是監督質量,二來也是要點好處,朔銘多了不給,幾條煙錢肯定是少不了的,雖然有屠叫獸撐腰,但随便弄點毛病給你上眼藥總不能為屁大小的事去找屠叫獸做主吧?還有一點是這種工程要留下照片以及影像資料,具體為什麼朔銘也不知道,總之是需要的。
“沒有。”範宇華嘿嘿笑:“朔哥惦記那個小美女了?要不要我去管理局打聽打聽是誰啊?”
“我都沒見過,惦記啥啊。”朔銘裝傻充愣,說胡話一直不打草稿的朔銘騙範宇華玩一樣。
“等她再來我保證你能惦記上,你那性格……哎,朔哥,有話好好說……”朔銘變得文明多了,試了很多次,朔銘再也沒擡腳踢自己,範宇華還想繼續調侃,沒想到朔銘一腳差點把範宇華踹飛,後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皮鞋印。
朔銘是想裝個文明人,甚至說話都變得慢條斯理不急不緩,那些當官的大老爺們不都是這樣嗎,說一個字要尋思一會再說下一個,生怕禍從口出。
但裝文明人也要看跟誰,在範宇華面前朔銘根本忍不住,這小子欠揍。
朔銘車上準備了攝像設備,對範宇華說:“去車上拿DV,把現場拍攝下來,所有人還有機械都不能漏。”
範宇華揉着腰,一臉的委屈表情,嘴裡嘟囔:“我這是幫你好不好,知道你腎好幫你多找幾個嫂子排解壓力,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還打人,白穿那身西裝了。”
這天也熱,早上還行,範宇華這麼一說朔銘就把西服脫了,剩下一件粉紅色的襯衣。
範宇華更樂了,嘴裡仍然嘀咕:“看那悶騷的樣子,我還以為真是文明人了,穿成這樣還不知道勾引誰家媳婦……哎,朔哥,你再打我還手了啊……你還打……”
打範宇光朔銘要掂量一下。俗話說練十年武術不如三年爛仗,範宇光對敵經驗太足了。範宇華就不同了,打他就像大人欺負小孩。
原以為小美女不會來了,朔銘剛要走,就看到山坡上路的盡頭出現一道米黃色的身影。
小美女換了一身米黃色的連衣裙,遠遠的走來宛若飄灑出塵的仙子,朔銘呆望着,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還真來了。”範宇華又嘀咕,随即向後躲了一步,見朔銘依然看着美女,嘴角勾出讓人憎惡的笑容,歎口氣:“可憐的妹子啊,又一個遭毒手的。”
朔銘裝作若無其事,圍着工地轉了一圈,眼珠一轉踱到小美女必經的位置。
小美女之前來過一趟,并沒見到朔銘。見朔銘一身騷包的粉紅色襯衫多看了幾眼,怎麼都覺得朔銘眼熟,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美女,這是工地,别亂走,危險。”朔銘攔住小美女,很淡然的說。
“我是齊陽水庫管理局的,來看看工程質量。”小美女的聲音非常好聽,略感沙啞的嗓音非常有特點,聽了讓人難以忘記,朔銘盯着仔細瞧了幾眼,這長相,真好,皮膚白淨到完美無瑕。
“原來是領導來了,看我這眼神,有眼不識泰山了。”朔銘笑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齊陽水庫的?怎麼之前沒見過,不可能啊,這麼漂亮應該有印象才對。你貴姓?”
“我姓柳,柳若寒。”美女掩嘴輕笑,朔銘這騷包樣看着就像喜劇演員。柳若寒問:“先生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嗎?”
被人稱做包工頭已經習慣了,突然冒出一個負責人還讓朔銘沒反應過來,趕緊做了自我介紹,讪笑一聲說:“是啊,這裡是我在負責。哎,若寒美女,正好你來了,我要請教你幾個問題。”
“别說請教,我可沒你們懂。”柳若寒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窩。酒窩裡就像有一壇陳年美酒,朔銘差點醉倒在裡面。
“柳姐……”範宇華湊過來。朔銘一瞪眼,範宇華立即一縮脖子,擺擺手:“沒事,你們聊,呵呵,你們聊……”
“你是領導,怎麼能說不懂呢?”朔銘陪着笑,随便指着工地問了幾個問題,基本都是最基礎的問題。如果多看看圖紙也算不上問題,朔銘也是在沒事找事沒話找話。
柳若寒俏臉一紅:“不好意思,你說這些我不懂,要不一會我讓監理過來一趟?”
朔銘很洩氣,不知道柳若寒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随即說:“算了,我自己研究着解決吧。都那麼忙,麻煩人多不好。”
柳若寒拿出相機,為這工地拍了幾張照片,朔銘就在一旁陪着,一直從斜後方打量小美女,差點深陷到眼睛裡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