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往事如煙，隻餘恨意
“怎麼樣，慕姑娘可還有什麼辦法？”風清盯着慕如風，緊張地問道。
可以說慕如風是他如今為止，最後的一根稻草。
先前在他左右為難之際為他提供了方便，這一次，希望她還能有辦法。
慕如風苦笑不已。
她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每次都有辦法。
如今唯一能夠救這個女人的，真的隻剩下聖靈草了。
“如你所見，除了聖靈草，沒有别的辦法。”慕如風聳聳肩，直言道。
至于能不能拿到聖靈草，就隻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我這就去找你們殿主。”風清話落，掠身出了房間。
慕如風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女子，不由有些羨慕。
這個女人，何其有幸，能夠得一人此般維護。
隻可惜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太過任性嫉妒，不知珍惜。
這次，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繼續任性下去了。
搖搖頭，喚來侍從照顧，轉身離去。
救了她一次，不代表她會救她第二次。
再者她的态度實在惡劣，即便她真的有辦法有能力救她，這次，她也會選擇置之不理。
“如風！”院内打坐的宮千夜聽到聲音，一睜眼便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慕如風，頓時面色一喜。
沒想到如風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一個人很無聊吧，有沒有吃飯？”慕如風含笑看着宮千夜，語氣溫柔。
“如風知道，隻有你做的最合我胃口。”不是她做的，難以下咽，到他如今的實力，少吃幾頓飯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行，今天就讓你大飽口福，好好享受一下。”慕如風痛快說道。
小廚房裡常備着不少蔬菜肉類，做一頓兩個人的飯，足矣。
“我來給如風幫忙。”宮千夜湊了上來。
慕如風已經習慣了他的幫忙，該幹什麼她随口一說，宮千夜就能很好地完成，兩人配合得默契。
斷魂殿主殿。
君頃斜倚在寶座上，一襲玄袍，滿身清冷，将那張俊雅精緻的容顔襯托得越發冷峻逼人。
隻見他斜眯着眼，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下面的男人。
“聖靈草，記得本殿說過，此物乃我斷魂殿之聖物，誰都休要觊觎。”
“醫仙閣下是記性不好，還是刻意遺忘了？”君頃清冷的嗓音幽幽響起，帶着一股輕蔑與冷諷。
又來打聖靈草的主意。
呵，他是覺得他們斷魂殿欠他們的不成？
“人命關天，如若有可能，在下也不想觊觎聖靈草。”風清皺着眉頭，無奈地說道。
對于聖靈草，他勢在必得，任何代價，他都願意付出。
“如若本殿不同意呢。”君頃聲音冷寒了幾分，周圍的氣氛也霎時凝固了起來。
“不管什麼代價，我都一定要得到。”風清眉頭皺得更緊，咬牙說道。
代價嗎？
君頃盯着風清，眼角忽然溢出涼涼的笑。
那笑，透着無比的諷刺心寒，像是冬日屋檐懸挂的冰棱，尖銳寒冷，冰涼刺骨。
“聖靈草是我斷魂殿之物，閣下未免有些大言不慚了。”他斷魂殿的東西，憑什麼給他？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看着鳳兒死去。”風清再次強調。
就算與全天下為敵，被所有人不恥，他都要想辦法醫好鳳兒。
與他而言，鳳兒不僅僅是妹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若不是鳳兒，他這條命，早在十歲那年便沒了。
鳳兒救了他，帶他回雲霄宗，給了他一個安穩的住所，也才有了今天的醫仙。
他所有的一切，都隻因為鳳兒。
沒了鳳兒，也便沒了他。
“本殿拭目以待。”君頃冷冷地說道，說到最後，眼神凍徹，沒有一絲溫度。
眼前的風清越是表現得在乎，于他而言，越是殘忍。
讓他不由想到了十年之前，想到了自己帶着父親，求醫上門以及對方并不怎麼重視的過往。
那時，他輕輕松松便判定了父親無藥可醫。
輕輕松松給父親判了死刑，不做絲毫努力。
如若當時他也能像現在挽救雲鳳一樣挽救父親，是不是，父親還能站在這裡，還能繼續掌管斷魂殿上下？
可惜，往事如煙，死去的父親，不可能複活。
當初他的決絕，造就他隻能眼睜睜看着父親生機一點點逝去，最終死在他的懷中。
那一瞬，他永永遠遠也忘不了。
也是從那時起，對眼前的人，隻餘恨意。
甚至後悔從來都不曾見過，從來都不曾救過。
那段被塵封的往事，如同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嚨，也是他一生的恥辱。
“你……”風清皺眉，被對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那樣的神情，讓他覺得自己好似一個罪人，好似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不能因為你父親的事兒而置鳳兒于不顧，鳳兒的情況，和當年你父親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風清踏前一步，再次解釋。
這件事，他已經好幾次試圖跟他解釋，可惜他壓根就不聽，一心以為是自己見死不救。
如若因為當年的事而不願交出聖靈草，這對鳳兒來說，很不公平。
他自問在他父親的事上沒有半分過錯，不論誰提起，他都問心無愧。
“閉嘴！”君頃厲聲打斷，眼神冰凍如刃，“你不配提起我父親，更不配呆在這裡。”
君頃冷冷地掃了他最後一眼，身形一晃，消失原地。
大殿空蕩蕩，隻剩下風清一人。
風清立在原地，隻覺滿身無力。
他該怎麼解釋這個君頃殿主才能相信？
當初他父親的确是藥石無醫，連神仙也救不活了？
現在他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也罷，可不能搭上鳳兒的性命啊。
如果可以令他洩憤，他願意以命抵命，随他怎樣都好，但聖靈草，他必須給鳳兒。
第二天一早，慕如風還未去大殿，院門便被敲響，接着一身白袍的風清醫仙站在了院門口，神情不佳，愁容滿面。
慕如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為了雲鳳的事情而來的。
“醫仙用了早膳沒，沒用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吃。”慕如風吃着手中的卷餅，客氣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