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對宋家的富裕有所準備,但看到那仿蘇州園林健的府宅時還是有些受驚,知道媳婦家有錢,不曾想有錢到如此地步。
禮物擡到大門口自有人接收,秦尚瞄了一眼那登記的冊子,**!**之極!!!
跟着宋遇見了宋父宋母,是以晚輩之禮去拜見的,宋父宋母有些惶恐,畢竟這麼大的官呢,哪能讓人家給自己行禮。
但秦尚态度謙和,言語有禮,當着這麼多宋家親朋好友的面給足了宋父宋母面子,宋父宋母也覺今日真當是出盡了風頭,至于上午迎親時的事,早就顧不上計較了。
今日宋府人來人往,宋父也不不上他,他本就不喜與外人多話,再加上毫無表情的面相,旁人也大多聽說了他身份,都不敢接近他,秦尚便一直跟着宋遇,這倒讓宋遇清閑不少。
直到晚上參加完喜宴,秦尚可算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窮奢極侈,這場面,京裡的達官顯赫家辦喜事也竟無多少比得上的。
宋遇送秦尚出門,秦尚拉着他的手有些不舍,這好不容易見到了媳婦,卻還要獨守空房,這日子實在太難過了!
宋遇也舍不得他,但今日這樣的日子,他自是不能撂下擔子和秦尚走了的,且家人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既打算和秦尚過一輩子的,宋遇自然要和家人坦誠二人的關系,自回家以來一直忙着三哥的親事,一家人都很高興,宋遇一直沒找到機會說,如今三哥的親事總算順利辦下來了,秦尚大老遠這麼趕過來又着實讓他感動,宋遇覺得這事早說早了,不必再拖了。
第二日宋父宋母喝過了媳婦茶,趁着他們心情正好,宋遇早餐後留了下來,單獨和二老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宋父端着茶杯半天反應不過來,自己兒子和那秦将軍,到底・・・・・・什麼關系?
如今家裡大兒媳婦娘家是從商的,故大兒媳聰慧能幹,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條;三兒媳是個爽朗大方的姑娘,沒什麼心眼,也合心意得很;二兒子那個沒出息的是不能指望了;本就指着小兒子能娶個書香門第的小姐,這樣二老算是沒什麼遺憾了。
現在小兒子這是什麼意思?給他們找的這個兒媳婦家世倒是顯赫,才幹也是卓著,可是,為什麼是個男的?
宋母是個穩重的,聽了之後哪怕心裡驚濤駭浪,面上卻不顯。宋家門風本就開明,上面幾個的親事也都是由着他們自己做的主,如今輪到小兒子,雖說這太過離經叛道,但也不好直接反駁訓斥,尤其這小兒子還不同其他幾個。
宋父驚詫之後也立馬恢複了鎮定,起碼表面上是恢複如常了,怎麼說身為江南大富商,揚州首富,他也是見過些世面的,龍陽短袖之癖也并非沒見過,隻是萬萬不曾想到,自己向來最懂事最有出息的小兒子會染上這個,哎・・・・・・
宋父宋母隻說要好好考慮考慮,便讓宋遇先回去了。下午将宋逑招了去,祥問了宋遇和那秦将軍的事。
宋逑一聽,便知發生了何事,小啊遇到底是認準了那小子,男大不中留啊。
宋遇的性子全家人都了解,看似溫和聽話,其實有主見得很,他自己認準的事,誰也拉不回來,在京城看慣了宋遇鐘情于秦尚的那副模樣,宋逑心中雖恨得牙癢癢,卻依舊不動聲色地幫秦尚說了不少好話。
其實也都是事實,他隻把秦尚救過宋遇的那幾次事件,平日裡對宋遇的照顧一一說了,末了,猶豫地問道:“聽聞曾有一高人預測四弟命中帶劫,須遇見命中貴人方可化險為夷,父親之前不是也正猜測秦将軍就是那貴人?”
宋逑點到為止,話說得差不多就告辭了,宋父宋母哪裡能聽不出他的意思。
自己的孩子,自然想事事都為他考慮周到了,可凡事哪有萬全的,這條路哪裡那麼好走,一不小心前途名聲統統賠上了,他們秦家自是不怕的,但凡出了事,吃虧的總歸是宋遇。
宋父宋母愁得幾日沒有睡好,夜夜讨論到深夜也沒個結果。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都是命,也沒什麼好怕的,若那姓秦的小子對不住咱們兒子,大不了讓啊遇辭官回來,咱們宋家難不成還養不起他?”最後宋老爺拍案道。
宋夫人也難得的夫唱婦随了一回。
宋進和媳婦歸甯後的第二日,宋父宋母讓宋遇帶家裡來正式見一見。
這可把秦尚高興壞了,但又莫名緊張,繞着客棧房間走來走去,晃得宋遇眼睛都花了。
宋遇再三保證,自己家人都和善可親,好相處得很,秦尚才放下忐忑的心,高高興興跟着媳婦見嶽父嶽母去了。
豈知一見面秦尚就想逃了,媳婦你說的和善可親的嶽父嶽母呢,你說的好相處的大舅子們呢?
倒不是說宋父宋母為難他,那樣反倒好辦了,是打是罵他挨着便是,大不了一直跪倒二老滿意為止。
可是嶽父嶽母一見面就要朝他下跪行禮,口口聲聲喊他大将軍,稱自己草民是什麼套路,他吓得腿都軟了。
手忙腳亂攙起了屈膝的二老,好不容易将人勸上了上座,秦尚坐在下面忐忑接受這一家人的打量,即使宋遇一直在一旁溫和地看着他笑,他背上還是出了一聲冷汗。
嶽父悠然自得地喝茶,嶽母和顔悅色地朝他笑,明明一切都看起來那麼順利的,但這一家人,太不按常理出招了,着實讓人難以招架。
不一會兒,宋大哥開口說話了。
這個大舅子從表情嚴謹,不嗔不怒,秦尚心裡不由一陣緊張,這個大舅子比嶽父還厲害,這輕輕掃你一眼,就覺得在他面前什麼小心思都藏不住。
宋大哥問了些他家裡的問題,話不多,卻個個問題抓住了秦尚的七寸,當真厲害,若不是秦尚早好像好了要和宋遇長相厮守,該考慮的問題也都考慮仔細了,今日必要敗下陣來。
待秦尚回答完那個關于他作為秦家嫡長子,秦家又皿脈單薄,對今後子嗣問題的看法後,宋大哥的眼神看起來和氣不少。
宋二哥雖平日不喜自己,今日倒是沒有絲毫為難,隻是斜着眼不看他,宋大哥問問題時偶爾還幫他一把,秦尚真的要對二哥千恩萬謝了。
宋三哥年紀比自己小不少,這聲三哥秦尚無論如何有些說不出口,好在宋進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主動開口叫他的這聲“秦大哥”讓他舒心得很,這是,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
隻是,這三舅子拄着根拐杖一跳一跳地要來和自己切磋,自己拒絕還被說成看不上他,秦尚急得額頭上涔涔冒冷汗,傷了三舅子他可擔待不起啊,可是看三舅子這架勢又不是好糊弄的,自己若是不使出真功夫,他更要說自己瞧不起他了。
最後在宋遇幾番勸阻之下,宋三哥才歇了要比試的心思,隻說合秦尚練練手勁兒。
還是媳婦心疼自己啊,他就知道的。
比個手勁就輕松多了,秦尚想着,還是要讓一讓的,不曾想三舅子看似年輕,功力卻着實不淺,自己一開始又輕敵了,後面要應付起來當真吃力得很,若自己輕易輸了,豈不是在媳婦家人面前顯得太沒用?
秦尚使出了十分力氣才赢了宋進,若宋進腿好好的,他要和自己比試,自己還真沒有十分把握能赢他,許久不曾碰到如此強勁的對手了。
宋進也是這麼覺着的,許久沒碰上對手的宋三哥對自己的折腿再一次懊悔不已,不然就能好好打一場了,對秦尚倒是生出了一點英雄惜英雄的佩服之情來,也沒之前那麼排斥他了。
總算都一一搞定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氣,秦尚氣都還沒喘勻呢,宋父又命人拿出本冊子來遞給他。
“這些事娉禮,你看看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宋老爺喝口茶氣定神閑道。
秦尚心裡樂開了花,嘴角也忍不住咧了開來,忙道“好好好”。
嶽父這就等于認同他了,秦尚高興得有些不知所措,至于娉禮什麼的,不管嶽父提什麼要求他都沒意見,哪怕嶽父要天上的星星當聘禮,自己也想辦法去摘下來。
嶽父家的排場他是見識過的,所以對這聘單早有心理準備,但等到翻看了還是有些心驚,但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滿足嶽父大人的要求。
自家幾代為官都十分清廉,字畫古物什麼的家中倒是不少,滿足這單子上的數量沒什麼問題,但珠寶玉器珍寶擺件雖有一些,卻沒這麼大數量了,再加上這三十萬兩白銀,十萬兩黃金,恐怕把秦家的家底掏空了還是不夠。
但好不容易得到嶽父嶽母的認同,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總歸會有辦法的,大不了去求一求裕王,他是出了名的富貴王爺。
一一仔細看過了,秦尚鄭重地向宋府保證,絕對沒有問題,“若伯父有其他任何要求,但凡小侄做得到的,一定盡力滿足,我定會好好照顧啊遇的。”
秦尚真誠的态度,把自己都給感動了。
宋父撇撇茶碗蓋子,道:“既然賢侄沒有異議,那我們馬上着人去辦,争取能在你們到京之前把東西送上去,他大哥會親自去一趟去府上提親的。”
宋大哥忙恭敬地應承。
啥?秦尚徹底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
嶽父說・・・・・・要去秦府提親,他沒・・・・・・聽錯吧,是提・・・・・・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