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向着另一邊的槍聲方向而去,雖然跟前的人不像江霆那樣全方位的護衛着自己,卻也盡職盡責的做好自己保護工作,不敢松懈一刻,一路上她們并沒有遇見人,說起來也十分順利,‘聚義’大部分人力都在軍火藏匿處。
離槍聲的地方越來越近,隻要和傅源他們彙合,基本今天的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隻是世事偏偏曲折叢生,快趕到的時候,安然忽然停滞不前,拉了一把正要往前的人,“我們不去那了,走!”
趙德被忽然一拉,有些疑惑,不是她自己要來這邊,他才會接到隊長的命令護送她一路過來,怎麼現在又改變主意?
如果是了解安然的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掉頭離開,安然的話都是有深意的,絕不可能是一時興起,可惜趙德和安然相處的時間太短,還不足以到達通解安然話内的意思。
就在這片刻猶豫間,比及在倉庫當中那柄掃射的重型機槍更猛的攻擊襲來。
子彈聲遍布周圍,隻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原本隻要一轉身就能消除危險,偏偏她們一動都不能動,隻能趴在原地。
“小雜碎們,爺爺看到你們了,不要再躲了,哼,正好爺爺手上有把新型的重機器,就拿你們練手了。”一個渾厚的男聲在這嘈雜的槍聲當中,清晰傳來。
這次的火力比起上次更猛,兩人一動不動的趴在原地,任那些槍彈打在周身,現在别說反擊就連重新找過一個隐蔽點都難。
現在的情況是誰也想不到的,安然護着頭,緊蹙眉頭思索着解決辦法,力量相差懸殊,那幾個人絕不是善類,火力之強,此時的她們毫無勝算。
趙德心裡已經是急切萬分,隊長交給他的任務他很有可能完成不了,他死沒有關系,可是最起碼也要保障可疑人員的安全才行。
“這款機槍換彈夾的時間需要三十秒,到那個時候你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趙德對着趴在另一邊的人說到,他們現在完全處于被動,火力跟不上,硬拼是不行的。
隻一句話,安然就知道趙德的主意是什麼,打算犧牲他自己來護她,如果是他一個人應該有能力解決這樣的困境。
“小心!”趙德喝了一聲,就撲在不知在想什麼的人身上,鼻間溢出一聲低吟。
細微的聲音在目前的環境本是細不可查,可是在安然聽來卻清晰無比,身上那人為了自己受了傷!
趙德的手往自己的戰術背心掏一個小型的手彈,卻在下一秒就被安然搶了過去,她已經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如果不早點還,她可會一直負疚,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不要開槍了!他已經死了!我沒有武器!”安然高聲喊話,而壓在自己背上的人明明還有一口氣在。
趙德愣了,不單為了柔弱的可疑人員搶了他的手彈,更是因為她的喊話,他不認為那些暴力分子會因為那些話就放過他們,還是她打算想用手彈可他們功歸于盡,不可以!就算要同歸于盡也應該是他來做!
“放心,我們都不會死。”安然猜到替自己擋了子彈的人在想什麼,她可珍惜自己的這條命,絕不會拿來開玩笑,和一些無關的人同歸于盡。
槍聲應聲停止,可能他們也在詫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天真的喊話,如果說女人就能讓他們放松警惕的話,那麼就抱歉了,他們不吃那一套,‘文殿’當家不就是個女人麼,她柔弱嗎,她天真嗎,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然拍了一下受傷的人,無聲安撫着,然後決然的站了起來,手彈藏起,雙手舉高,連續幾次的意外,讓此時的她看起來有些狼狽,卻更顯柔弱。
“真是個女人!”幾個人站在不遠處,呈環形護衛狀,無死角的攻防。
其實這句話不是證實走出來的人性别,而是強調着她的無攻擊性。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松懈半分,槍口對準走出的而來人,“老大,現在怎麼辦?”
“現在這種情形出現的人會那麼簡單,依我看,留不得。”被叫做老大的人,膀大腰圓,兇悍的臉上劃過狠絕,他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各色接近他要他命的人多不勝數,為了一個不可預知的隐患,不值得!
拿着槍的人立馬知道該怎麼做,雖然面前的小美人他舍不得,可是他更舍不得的是自己的命。
就算兩人沒有避諱誰商量,可是兩方距離根本聽不到談話,在扳機即将扣下的一秒,安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可以拿我做人質,我是這次特種部隊隊長的未婚妻,剛才和在一起的人是為了護送我離開。”如果沒有利用價值,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而現在她要的是一個接近他們的機會!
可是躺在地上的趙德全部聽進去了,并且信以為真,難怪說隊長會對可疑人員那麼溫柔,還讓他護送,原來她是隊長的說的那個女朋友,不對,現在已經是未婚妻了,想通了兩人之間關系後,就更加覺得自己的任務重要,他怎麼能讓隊長的未婚妻犯險!
“别動。”安然面上不動,從喉間逼出兩個音節警告着地上的人,她現在也是在賭。
這下,趙德再也不敢動了,隊長那麼厲害,那麼隊長的未婚妻一定也是個厲害的人,他不能拖累隊長未婚妻。
聽了安然的話後,扣住扳機的手指也停了下來,轉而詢問着要不要開這一槍。
被叫做老大的人也猶豫了,他們的貨被盯上了,那些人身手來看,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人,他們本不想輕易放棄這次的貨,要知道他們幾乎用了大半家産在貨上面,可是那群人實在能纏,隻好放棄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轉機,特種部隊隊長的未婚妻,如果用她來做筆買賣,劃得來。
“抓她過來。”前後一想,叫做老大的人覺得不殺她的價值更大。
“老大,萬一她說全是唬我們的呢。”雖然松了扳機,也是他詢問老大的意思,可是他依然有所顧慮。
“到時候直接殺了。”老大陰森森說到,先抓住過來問問再說。
拿着槍的人想想也就是這麼回事,“你不要耍花樣,一步步走過來!”
上鈎了,安然保持着舉手的動作慢慢走過去,面前的這些人都是極難對付的,無論是他們手上拿着的武器,還是他們行事的謹慎。
留下的趙德裡面滿是擔心,肩胛處受了傷,可是依然忍着痛掏出槍,準備随時反擊,他摸不清隊長未婚妻要做什麼,但無論是什麼,他都會拼盡全力協助她。
距離越來越短,安然除了表面的驚慌不安,心中卻對于即将面臨的危險更加平靜。
幾人依舊保持着絕對防禦的位置,最前面拿重機槍的人上前搜身,即使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也不能因此放松警惕,憐香惜玉這種事情,不是用在現在。
毫無意外,從安然身上搜出了一個手彈,正是從趙德手上搶過來的那個。
“賤人。”一拿出手彈,搜身的人立即一槍柄過去,天知道他拿到這個的時候心裡有多驚慌,真要拉動那根引線,他們都要玩完。
老大眼眸一沉,他剛進了一批軍火,這款手彈他是清楚的,威力大的驚人,十五米之内,都是波及範圍之内,如果這個女人真那什麼的話,他們現在可就是屍體了。
“對不起,我剛剛是從那個死的人手裡搶過了來的,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死而已。”那人力道之大,讓安然踉跄在地,害怕的哭訴着心底的恐慌。
論演技,她未必比季默差,所以現在的她是十足十的一個怕死的女人。
幾人心底的防線稍稍松懈,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和他們一類的人,更像是一個有錢人家裡的大小姐而已,怕死也是應該的。
“老大。”拿槍的人将手彈交了出去,餘悸未消,有一種從死亡邊緣走了一走的感覺。
老大拿着手彈,看着地上哭的女人,真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要說喜歡這樣的女人倒也無可厚非,就算是特種部隊又怎麼樣,哪個男人不喜歡小鳥依人的女人,所以在他心中對于自稱是特種部隊隊長未婚妻的說法又相信了幾分。
“抓起來,我們現在就去會會那個特種部隊隊長!”老大森冷一笑,那批軍火可能還能保下來。
“是,老大。”拿槍的人走了過去,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人,反手鉗制。
“等一下。”安然急聲喊到。
衆人望向她,卻見叫住他們的人,正低着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果然不是同一路人,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
“我能不能和你說幾句話,就幾句,拜托。”安然滿目哀求,楚楚可憐的樣子,誰忍心拒絕。
那不多的恻隐之心,就這樣被勾了起來,老大皺着眉,看着被鉗制住的人,完全不具威脅,也就走近了幾步。
“你能不能不要說是我自己走出來的,我不想他……”安然扭扭捏捏後半句不再往下說。
其實到這,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不想給自己的情人留下一個不好印象,怕死,人之常情,老大也沒說答應和不答應,隻是心裡對眼前人的輕視更甚,看來特種部隊隊長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就在衆人對于安然種種舉動嗤之以鼻的時候,被鉗制的人突然發難,頭向後一樣,用自己的後腦作為攻擊,狠狠砸在身後人的頭上,就在身後人還沒有完全防禦的時候,雙手一掙,解除鉗制,拿起挂在那人兇口的重機槍,片刻不耽誤的掃射。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數,措手不及也就說現在的狀況,不少人中槍,雖然都不是要害,包括離她最近的老大,她更是對準了他的腿來了幾槍。
就在挂着重機槍的人欲搶回重機槍的歸屬權時,安然猛然一放,掏出沒有被搜出的槍,一腳踢上老大腿上受傷的地方,老大吃痛,腿上一軟,半跪了下來,安然順勢抓着老大的頭發,用槍抵着他太陽穴的位置。
前後一系列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就像演練過無數遍一樣,看似簡單的行動,卻要如何精确的策動作為支持,而她卻做到了。
從一開始自己走出時,她就已經在布局,手彈被她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當搜到手彈的時候,在感知方面一定讓人産生不安感,果真那人當場就有恐懼衍生為怒火,對于她身上藏着的其他東西也就沒有在追究,而她的那些話也是讓他們的心裡防線更加松動,一個女人,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貪生怕死的柔弱女人,他們難免輕視,這個時候就是他們防備最薄弱的時候,也正是她動手的最佳時機!
這一刻反轉,紅了不少人的眼睛。
“快放開老大!”拿槍的人怒吼着,被一個女人耍了一遍,早知道就該直接殺了她!
老大更是恨的牙齒癢,被人這樣用槍抵着頭,他面子裡子都丢個幹淨!
“呵呵,放了他?你是在開玩笑嗎?你看看,想不到‘聚義’的人這麼幽默,是不是,義哥?”安然勾着嘴角,彷如真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身狼狽,卻絲毫不減淡然氣質。
這下他們再次震驚了一下,被稱為老大的人更加,義哥是黑道上的人給他的稱謂,那身後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特種部隊隊長的未婚妻!
反轉太多,他們有些接受不來,原本柔弱的女人不但給了他們一擊,而且和特種部隊在一起人竟然是黑道上的人,這叫什麼事。
“猜錯了喲,我可不是你們一類的人,不過有些淵源就是了。”安然知道他們都往哪方面想了,她确實算不上黑道的人物,隻是有點關系而已。
就在安然掌控了一切的時候,一個處在安然視線死角的人,以另一個人為掩護,正慢慢擡起手,随時準備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