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人生得意須盡歡,一枝紅杏出牆來83
郁九九在工作上一向認真負責,雲長安對她比較放心,沒想到她在弄錯一個數據之後,又犯下了誤機的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郁九九握着電話跟雲長安道歉。他放她一天假,她真心很感謝,可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白得一天假期,該她分内的工作她想做完再去新加坡出差,以為這樣會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沒想到……
郁九九聲音裡的懊惱讓雲長安不忍,“改簽吧。明早七點那班。燔”
“嗯。謝謝雲總。”郁九九的心稍稍落了些,“明早我不會再這樣了。”
季天冉主動伸手拿過郁九九的行李箱,“走吧。改簽在那邊辦理。”他的聲音不大,出發點不過是想早點讓郁九九改簽機票,心裡别再想誤機的事,看她着急的樣子,他覺得她真是太緊張每一件關乎雲氏或者雲長安的事了。誤機都發生了,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接受就行了,改到明早也沒什麼差别,除非她很急着去新加坡。但奈何季天冉的人恰好在郁九九拿着手機的手邊,他的聲音傳進了手機窠。
郁九九點點頭,跟着季天冉去辦理改簽。
“雲總,你有需要交代的事嗎?”
“交代了,你能辦好嗎?”
郁九九心裡咯噔了一下,老闆這是對她不滿意的意思啊,看來自己三天内連犯兩錯讓他對自己有些不放心了。
“雲總你說,我一定努力做好。”
“你人不在,說了有什麼用。”
郁九九頓悟,原來讓她趕夜班飛機去新加坡是有急事安排。一時,郁九九心裡剛平息的懊惱又浮上來了,而且比最初要濃烈很多,隻恨自己沒有一對翅膀,不能拎着行李飛到新加坡。
突然,郁九九站住腳步。
“雲總,十分鐘後我給你電話。”
說完,郁九九挂掉雲長安的電話,站在原地給郁溯溪打電話。
“喂。”郁溯溪醇厚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哥,幫幫我。”
郁溯溪問,“什麼?”
“我錯過飛新加坡的飛機了。”
“郁九豬啊,你哥不是内.褲外穿的超人,也不是屁股上綁了一個火箭筒的阿童木,沒法你裝b帶你飛,懂?”
郁九九使勁擠出一點哭意,“哥,幫幫我。”
“錯過了改簽等下一班不就好了。”非得這麼累自己?
“我今晚一定要飛過去。”
郁溯溪沉着聲音道,“郁九九,你為雲氏賣命的熱心我不求你全部用到郁氏來,哪怕有一半這樣的心思,郁氏保證比現在更好。”自家集團的事務一點不管,整天勞心費力的為雲長安那家夥奔波賣命,她腦子裝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郁九九抓住機會拍郁溯溪的馬屁,“郁氏在哥你的管理下,必定會沖出亞洲,走向世界。”
“郁九九,盜用别人的廣告詞小心人家告你侵權。”
“哥,幫我。”
“讓雲長安聽電話。”
“他不在。”
郁溯溪問,“你一個人出差?”
“嗯。”
“我今天要是不幫你,會怎麼樣?”
郁九九道,“明天m城新聞頭條可能是‘郁氏掌門人郁溯溪妹妹暴走db機場,被人強制扭送精神病醫院。’”
“别等人扭送了,我現在就叫人送你去醫院。”
“哥。”郁九九聲音裡透着一股無奈,“工作這些年,我很少找你幫忙,對不對。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找誰了。”
“廢話。老子是你哥,你不找我還想找誰!”
郁九九笑道,“那你是答應了?”
“滾來機場。”
“我在呢。”
人在機場裡還沒趕上飛機?!
郁溯溪的話裡帶着一股濃濃的‘郁九九你已經二到無窮大了’的感覺,“豬啊,你怎麼還在地球,你應該回你的飯桶星去。”
郁九九:“……”
看在郁溯溪答應幫忙的份上,郁九九決定忍了他的打擊。這個人,哪次不損她都不正常了。
随後,郁溯溪說了一個安檢口,讓郁九九到那兒找他。郁九九才曉得,郁溯溪此時也在機場,他要去美國,飛機在一個小時後起飛。
在安檢口接郁九九的時候,郁溯溪看到季天冉在她的身邊,特地看了他一眼。
郁九九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對季天冉道謝,“季先生,今天非常謝謝你。”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隻是在口頭上謝我。”
郁九九笑了下,“我知道了。”
“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季天冉笑,“朋友間報個平安,不違法吧?”
“呵,好。”
季天冉忽然張開手臂擁抱了郁九九,“一路順風。”說完,放開她。
“你開車慢些。”
“這算是特别的關心嗎?”
郁九九微笑,“朋友間的關心。”
“哈哈,好。”
郁九九拉着行李箱過了安檢,郁溯溪迎上她,揉了一把她的頭發,順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拉着。
“長本事了啊。”郁溯溪打趣郁九九,“都能叫季天冉給你當司機了。”
“不是。我在路邊等車,他剛好經過。”
季家的公司也在cbd區,她猜想季天冉是為了避免堵車才走了他們公司這邊的道路。如果不是打不到車,她真不想麻煩他送過來,害他耽誤和木星約會,她感覺十分不好意思。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朝郁溯溪和郁九九走來,到了郁溯溪的身邊後,用公事化的口氣說道,“郁總,辦好了,飛機在四十分鐘後起飛。”
“嗯。”
原本打算飛美國的郁溯溪将自己的機票放棄,改成包機,先送郁九九到新加坡,再從新加坡飛美國。
離飛機起飛還有點時間,郁九九跟着郁溯溪到了vip候機室,在房間裡看到好幾個高管模樣的人,見到郁溯溪進來,紛紛喊郁總。
“哥,對不起啊。”
郁溯溪笑得開心,揉亂郁九九的短發,“不要以為你跟我客氣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郁九九笑着挽住郁溯溪的手臂,“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所以!不要輕易對人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你哥叫郁溯溪,他會讓你有不向任何人道歉的資本。”
郁九九鼻頭發酸,“我去下洗手間。”
在洗手間稍稍收拾下後,郁九九想起自己還沒打電話給雲長安,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
“喂。”
聽到雲長安的聲音,郁九九的神經不自覺的繃緊,不管她之前有多麼開心或者悲傷的情緒,隻要跟他說話,她就像被訓練過一般,即刻成為冷靜的職場人。她知道,這是當他總助兩年的條件反射,她的心裡太清楚他于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了。
“雲總,我等會就上飛機了。”
“嗯。”
“雲總再見。”
雲長安聲音不大,問道,“什麼時候起飛?”
“大概在八點半。”
“嗯。”
結束和雲長安的電話,郁九九的心裡輕松下來,雖然動用了自己的哥哥,但哥哥是自己人,她已經努力不誤明天的公事了,應該還算個好助理吧。
“嗯。”郁九九對着洗手間鏡子裡的自己點頭,她一定還是個不錯的助理。
遠在近萬裡外的地方,有個男人在放下拿着手機的手後,淺淺的勾了下嘴角。
郁氏集團的人皆曉得郁溯溪身邊從來不缺美女,但他的家庭,卻很少有人議論,不了解的有,不敢随便議論的也有。不過,都曉得他有妹妹,隻是沒見過。在一衆高管裡,有個人曾經與他一起參加了gti項目的競标大會,看到郁九九的時候,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自己在哪兒見過她。郁溯溪将郁九九帶在身邊後,大家裝作無事,卻好奇不已的時不時看向郁九九。
飛往
新加坡的飛機上,高管們坐在了一塊兒,郁溯溪帶着郁九九坐在另外一邊,周圍隔三個座位沒人。
郁九九慢慢攪動空姐送來的咖啡,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是輕松?是惋惜?是抱歉?都有吧。沒有耽誤雲長安的安排,她感覺輕松。但她從沒想過,在工作上因為自己的失誤找哥哥相助。
“哥,到了新加坡之後,你不如下飛機休息一晚吧。”
“你要是真心疼你哥,來郁氏上班幫我分擔工作才顯得有誠心。”
“你手底下的精英那麼多,我過去會被秒成渣。”
郁溯溪笑道,“所以從用人方面我就看出了,雲長安不怎麼樣。”
“你損我就夠了,幹嘛損他。”
“人家都對你沒意思,你這麼護着他做什麼?”郁溯溪伸手将郁九九攪好的咖啡端了過來,喝了一小口,“哎,說說你和季天冉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我看那小子對你有那麼點意思呀。”
郁九九連忙道,“瞎說什麼呀。我和他,一個井水,一個天橋,完成扯不上關系。說到這個,我還想問你呢,不是讓你幫我澄清绯聞嗎,好幾天過去,你都沒動靜。”
“章姨不讓。”
“我媽的話……”郁九九話沒說完打住了。
郁溯溪掀起眼皮瞟了眼郁九九,把身體慵懶的靠在真皮大椅上,“有些話吧,本不想跟你說透。可不說吧,以你跟豬齊平的智商又怕你犯蠢,職場四年,就學會了對雲長安死心塌地。”
某女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的聽着。
“排除個人感情,站在客觀角度說,雲長安是個不錯商人。起碼,從我目前所看到的來講,他是個有頭腦且很有後勁的成功商人。像你這種豬,隻怕光看到了他那張臉了。”
郁九九白了郁溯溪一眼,評價雲長安就評價雲長安,人身攻擊她做什麼。
“可是郁九九,我必須用一個哥哥的身份提醒你。雲長安現在二十九歲,如果是普通人,他現在的事業才剛剛起步。當然,他不是普通人,三十歲的年紀就坐到雲氏老闆的位置,在外人看來,他是富二代,出生在一個好人家。這,是普通外人看到的。而你,必須很清楚的明白,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是别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有的,所以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就注定了他必須付出常人想象不到的努力和汗水,他享受着富貴,也必定要面對超過常人的困難。而這些看不到的地方,曆練着他。”
郁溯溪的目光直直的盯在郁九九的臉上,“他接管雲氏的時間不長,雲氏的發展還算不得高速,可有一點我必須承認,雲氏在他的手裡沒有倒退,反而上升了,我很驚訝。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郁九九搖頭。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意味着,雲長安不是個簡單的男人。”
男人,從來就沒有簡單一說。他讓你覺得簡單,隻是他不想将自己的複雜讓你看到。男人的心,比女人更難懂。說女人難懂,隻是因為感情從來就不會是一個男人一生的重中之重,他們要的是世界,是自我價值的高度,不是一個女人。
“你當他的助理,你了解他多少?你不用回答我,我都曉得。”郁溯溪笑了下,“也許,我比你還了解他。”
“當然,我不是說他不好。在市場經濟社會,沒腦子的管理者都會被淘汰,他的家庭環境從小就熏陶着他,從管理角度說,是好事。但從女人的角度來說,表示這個男人不容易駕馭。”
郁九九輕聲道,“我沒想駕馭他。”别說駕馭了,她都沒福氣當被他駕馭的那一個。
“想駕馭季天冉?”
“沒。這個人跟我沒關系。”
“呵呵。我說了雲長安那麼多,難道還要我提醒你,三十一歲的季天冉道行有多深嗎?”
同樣富貴大家出生的季天冉,家族成員跨了數個國家,這樣的男人他的心思别人很難猜到。别看他玩起來的時候嘻哈随意,工作時候的精明不輸任何一個頂級商人,一般商場的人尚且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女人呢。
萬花叢中竄來溜去,他看女人的目光跟他投資的目光一樣精準。隻是,女人從來就不是他的真正興趣,甚至可以說,還不如他的玩具――賽車。對車,他還能用心的研究,對女人,看着過得去,
帶在身邊不麻煩就行,其他的,不在意。女人于他,不娶沒事,娶吧,隻是為了不讓爸媽能念叨他結婚。
當初帶木星回去見父母,便是被他們念了幾次,想着她還算懂事,對他也是真心的愛着,幹脆娶了算了,沒成想帶回去後家裡人不喜歡。之後轉地下偷偷戀愛,其中還是發生了一件事,不然他早和她分開了。
季家長輩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看得出木星很傷心,作為男人,他不想在她難過的時候提分手,太沒風度。心想着,不再見她,時間長了,自然就分開了,她沒那麼愛他後,分手自然不會痛苦。可是萬萬沒想到,在他不見她後,木星自殺。在醫院裡看到搶救過來的木星,季天冉隻得解釋自己工作太忙才沒時間約她,穩定了她的情緒,這才沒鬧出人命。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在他看來,若最後是他娶了木星,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算了。如果最後他沒娶木星,她終歸要嫁人,為情自殺,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對她不好。他雖然不看重女人對自己的意義,但是卻不想破壞一個女人下半生幸福的可能。
地下戀愛兩年,季天冉對木星的感情慢慢變淡,但木星的感情與日俱增,對季天冉越發用心。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木星為愛所做的努力季天冉不是看不到,他擔心自己提分開,她又會輕生,便什麼也沒說。她有心機,但她的愛是真的,換個女人在身邊,未必比她更好。他對她,就這樣不鹹不淡的相處着,不算愛她,但在中西方兩種教育方式下長大的他,對女人有着基本的風度,基本的男友樣子他還是做到了。
“我不關注季天冉。”
“沒讓你關注。是想你記住,每一個成功的男人都不會是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人。在商場上,成功和城府,往往同時存在,而且大多數的時候,成正比。”
郁九九忽然笑了。
“哥,如果說他們是妖孽,那你一定是妖祖。”
“如果參照物是你,我應該是如來。”
“呵……”
兩兄妹正笑着,郁溯溪的助理拿了文件送到他的面前,小聲的說着話。
郁溯溪的目光從文件上收回來,“不用手軟。”
助理走後,郁九九喝着咖啡,調侃道,“有句話,哥你聽過嗎?”
“說。”
“得饒人處且饒人。”
“呵。”郁溯溪笑了一下,“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個法則不是隻在古代。隻要地球在,這一點就不會改變。今日我對别人手軟,給了别人東山再起的可能,誰敢說,當對方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定會放過我呢。舉個例子吧,如果今日雲氏有機會收購郁家的集團,你以為雲長安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我們嗎?我告訴你,他毫不猶豫的吃掉我們。”
郁九九看着郁溯溪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了片刻,郁九九問,“哥,什麼叫強大?”
“當别人對你說話、做事,都需要三思而行時,你就強大了。”
看着郁溯溪,郁九九想,幸虧他不是自己的老闆,他給人的強大氣場壓迫感比現在的雲長安要大很多,傳聞裡郁溯溪八面玲珑手腕強硬當真不假。
“你想想什麼時候回郁氏吧。”
“我沒想過。”
“郁九九,郁一一她以後說不想到郁氏上班我會同意。你,不行!”
“為什麼?”
“你好意思跟比自己小了十五歲的妹妹比?”
郁九九讨好的笑着,“哥,你是superman!”
“沒良心的家夥,甯願看着你哥累也要去心疼别家男人。”
郁九九立即站起,坐到郁溯溪身邊,給他捶捶肩,按按手,“郁爺,讓小的來伺候您吧。”
飛機穿在黑夜的雲層裡,離新加坡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