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蘇念從來沒有可以隐藏自己已經離開帝都的事實,張默銘有時候給她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她也回,但是話語寥寥。
林文芹開始給小孩子做虎頭鞋和小衣服,蘇念閑來無事,也開始幫忙做。
“念念,明天跟我去做幾身衣服吧,現在還看不出來,等過個個把月,你的衣服大概都穿不了。”林文芹說這話的時候,滿面的心疼,“鞋子也要做幾雙,要軟綿一點。”
林文芹帶蘇念來的這家店,離蘇念住的地方也不遠,隔着兩條巷子,孫師傅是一直替林文芹做旗袍的老師傅了。
孫師傅的門面比較偏,在老街的巷子裡面,要不是熟人帶路,斷斷是找不到這麼個小鋪子的。
一面牆上挂着的全都是大幅大幅的布料,絢爛的織錦讓人覺得這是最純粹最直接的美麗。
孫師傅年紀有些大了,精神卻是很好,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鏡,戴着一副藍色袖套。
“不用量尺寸嗎?”蘇念看孫師傅光與林文芹讨論衣服的款式,卻不動手量。
“傻孩子,孫師傅做衣服都是不用量的。”林文芹笑道,“孫師傅這一手可稱的上是絕活了,現在這手藝,全金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我說,老孫,你怎麼不想着帶個徒弟啊?”
“這不是有個徒弟了麼?”孫師傅笑盈盈的往後面指了指。蘇念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真有一個小姑娘,坐在縫紉機前,周圍的布料堆的太高,不注意看到是真的看不過來。
蘇念好奇的走過去看,一旁的桌子上放着用白紙畫的衣服式樣的草圖,勉強可以看出是一件長款旗袍。
小姑娘一直在低頭縫紉,沒有注意到蘇念走近了。
“隻要畫出的花樣,你都能做麼?”蘇念拿着設計紙問道。
“啊?”小姑娘這才注意到是跟她在說話,“是的,一般設計出草圖,都能做出衣服來的。”
蘇念撫了撫紙,有想法湧上心頭。她重生了,對于前世的流行趨勢早有把握,況且,她又有美術的功底,畫起圖來得心應手。
她為什麼不開一家服裝店,專門賣她設計的衣服呢?這樣也好打發這漫長而無聊的待産時間。
結束後,林文芹拉着蘇念回了顧宅。蘇念回到金城後很少來顧宅,一方面是怕給老人添麻煩,另一方面就是怕周圍的人說三道四。再者,也是以防萬一,張默銘會找過來。
“念念呐,瞧你瘦的,多吃點。”林文芹專門給蘇念煲了鴿子湯。
“外婆,我吃不下。”
“念念,你現在可不是由着性子的時候,這現在不是一個人在吃,你啊,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啊。”
林文芹一邊唠唠叨叨,一邊替蘇念撇去湯面上的浮油:“以前我總盼着,給你找到一好人家,就算是對的起你媽了,沒有想到。”林文芹别說,眼淚就流了出來。
“外婆,您别傷心,這事是我不好。”
“我不是怪你啊,念念,你從小就懂事。現在我也看開了,隻要人好好的,什麼都不要緊。”
“外婆,是我讓您操心了。”
“念念啊,隻要你好好的,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都是留着顧家的皿。”
“外婆,謝謝你理解我。”
“念念啊,你外公,有些古闆,這件事情上到底還是轉不過彎來,過些時日就好了。”顧啟凱對于蘇念休學懷孕的事情還是頗有微詞,但是隻是闆着個臉,倒是真的沒有說什麼。
蘇念知道,顧啟凱是内心上還是很疼惜自己的。
“外婆,有件事情,您一定要答應我。”
“念念,你說,隻要外婆能辦的到的。”
“我的事情,隻有爸爸還有就是您和外公,外婆以後不管是誰來問,哪怕是夏宜芝,您都說沒有見過我好嗎?”
“念念,這個是自然的,外婆這個絕對可以答應你。”
吃完了午飯,林文芹堅持要送蘇念回公寓,晚風徐徐,街上的小攤上賣着酸甜的桃子,紅紅的看着人牙龈都酸了。
“念念,你有沒有想過,将來怎麼辦?”
“将來?”蘇念摸摸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已經滿三個月了,将來怎麼樣?她沒有深思過,她隻是希望這個孩子能平平安安降生。她從未想過,孩子降生後面臨的一系列問題。
“念念,我和你外公商量過了,孩子如果生下來,戶口就落在我們這裡。我們那個小院子,雖然舊一點,但是好歹也是學區房,将來上學什麼的也方便,再說,趁着我們還有點精力,也能幫你帶帶。”
“外婆。”蘇念沒有想到,老人家為自己想了這麼多。
“念念,有句話我一直沒有敢問你,這孩子的父親,到底是?”
“外婆,我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林文芹陪着蘇念上了樓,和在帝都的公寓一樣,是在三樓,不算高,視野也好。保姆已經下班回去了,林文芹替蘇念把紗窗關關好,雖然已經入秋了,但是還是有不少蚊蟲。
“念念,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們,還有,晚上一定要關好門啊。”
“好的,外婆。”
“念念,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們說說,千萬不要壓在心裡,什麼事情,有我們在,都好商量的。”
千裡之外的張默銘,此時身旁一派歌舞升平,燕瘦環肥,青春妖豔,各色具有。
看到金主不抗拒,女郎的膽子瞬間大了起來,以前早就聽說帝都張少,滴水不沾,如今看來也并非如此。
張默銘側身,攬過女郎的細腰,鼻間都是惑人的香水味。
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用香水,但是身上一直都那麼香。那個男人也喜歡蘇念身上的香味麼?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身邊的女郎一陣喊痛。
“這是怎麼了?”周圍的人紛紛圍過來。
“沒有,沒什麼。”女郎忍住疼痛,強顔歡笑。
“走開。”張默銘推開坐在身邊的女郎,那身上刺鼻的味道熏得他頭疼。他突然間很想念蘇念,很想見到她,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