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我曾經在蕭寒墜樓現場也聞到了這種味道。”我壓低了聲音，語氣不由凝重了些。

　　提及那個曾經墜樓的學姐，又或者說是情敵，我心裡總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擡眸盯着葉子珩一字一句，“最重要的是……那股味道不像是她身上發出來的，因為之前幾次的見面，我并沒有在她身上聞到，并且當時她是吊在天台邊沿上，而那股味道，分明是在裡面。而且以前的幾次會面，我從沒有在她的身上聞到過那麼濃郁的香水味兒，唯獨是那天……”

　　“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當時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又或者說……在她吊在天台上之前，曾有人在你之前跟她見面？”葉子珩一震，神情頓時變得緊張，“所以……她根本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

　　我點點頭，回想起九年前的一切，依舊隐隐有一絲恐懼，“我是有這個猜測。九年前因為年紀小，也因為太過害怕，我并沒有注意那麼多。隻以為蕭寒是自己要跳下去然後後悔了，又或者是失足。但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為……”

　　“你覺得是什麼人害死了蕭寒？”葉子珩坐直了身子，聲音壓到了最低，“這件事情都過去九年了，你怎麼又突然舊事重提？而且你肯定你當時在現場聞道的那股香水味兒确實是九年前在天台上聞到的？”

　　在這方面，葉子珩一向謹慎。

　　而九年後的我，也一樣謹慎。不敢确定的事，我當然是不敢瞎說的。

　　我點點頭，确定以及肯定，“我很肯定。那天我在醫院顧雯雯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覺得那股香水味兒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直至今天在酒店裡遇到了徐一淩，他身上也有着和顧雯雯一樣的香水味兒，當時他無意間跟我提及哪間酒店原來是蕭寒名下的，我這才想起來。我就是在九年前在蕭寒墜樓現場聞到過那種味道。那種香水味兒，似乎和平常聞過的香水不太一樣。”

　　“至少，在當時是很不一樣的。我家裡雖然條件不好，但那個時候有兩個室友家境都是很不錯的，當時那個年代各個品牌的香水，我都還算是熟悉，也不會辨認錯。”

　　“所以……你懷疑那股香水味兒和害死蕭寒的人有關聯？”葉子珩目光裡透出一抹冷意，原本質疑的目光變得嚴肅，“你肯定，那股味道和徐一淩，顧雯雯他們身上的香水味兒是一樣的？”

　　“我肯定！”我再一次點頭。

　　“好，我明白了，我會讓人去查。”葉子珩眉頭緊蹙，似乎是在擔心什麼，“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哥哥也不行明白嗎？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是怕我，把這個線索洩露出去了，會遭來殺身之禍？

　　也對，畢竟九年前的蕭家也是有權有勢的，能悄然無息的要了蕭寒的命，并且有那樣重要的線索都被‘忽略’，可見害死蕭寒的人一定不簡單……

　　别人的事我一向沒有興趣管，但是蕭寒的死讓我背上了殺人的罪名。就算我沒有殺人，也曾有人說是我逼死了她。

　　所以無論過了多少年，但凡有機會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我都必定要弄清楚。

　　若蕭寒真的是被人害死，那也必然要還給蕭寒一個公道，也還給我一個公道……

　　有些東西背負久了，久而久之就會以假亂真。

　　我想，這件事葉子珩也是想要弄明白的。那天晚上我和他說完這件事之後，他的眉頭一直緊鎖，而後打了個電話。

　　這件事，我也沒敢輕易對人說。

　　幾天之後，葉子珩說是有了線索，讓我跟他一起去附近香水店裡一趟。

　　剛剛到了店裡，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塗生？塗生還真是全國各地到處奔波啊？不僅當打手，竟然還當偵探的？

　　我跟着葉子珩大步走過去，塗生沖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随後遞過來一瓶紫色蓋子的香水，笑盈盈道，“嫂子，聞聞是不是這個味兒。”

　　我拿過香水，打開輕輕扇了扇，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間撲入鼻腔。

　　“對，就是這個香味兒！我确定！”我斬釘截鐵，十分肯定。

　　聞言，塗生的目光稍有變化，甚至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沉聲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好……”葉子珩握住我手腕，點點頭應塗生。

　　我們一幾個人一路走，直至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區才停下來。

　　這是……要去塗生家裡？看樣子是的。

　　塗生家在一個再普通的不過的小區，房子隻有一室一廳，裡面擺的都是一些比較老舊的家具。

　　進門之後，他替我們一人泡了一杯茶，這才坐下來。

　　“塗生你想說什麼？”剛剛坐下，葉子珩起先開了口。

　　塗生眉頭緊蹙，輕輕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香水，目光幽深，“這款香水，是最近兩個月才新出的，九年多前，根本沒有這款香水。”

　　“什麼？”我和葉子珩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更是不可置信，結結巴巴，“可是我很肯定，我九年前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一模一樣！因為這款香水它太濃了，味道濃得完全高出普通的香水五倍以上。怎麼會……怎麼會沒有呢？是不是搞錯了？還是說，以前這款香水它不叫這個名字？”

　　“我問過了，這款香水确實是今年新出的，并沒有過什麼改名字或者改良的記錄。”塗生言語十分肯定。

　　所以……是我記錯了嗎？

　　時間隔得太久了，我搞錯了？這不可能，那個香水給我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就算再過二十年我依舊會記得。

　　“塗生……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我正是困惑，葉子珩忽然開了口，一雙眼睛微眯，若有所思，“會不會是九年前有這種香水，但并沒有大力推廣，甚至沒有上市？或者說，是私人研制出售？”

　　“你倒是讓我想起來一件事，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很大。”塗生頓了頓，重新将拿香水拾起，古怪的掃了我和葉子珩一眼，“剛才那名店員向我介紹的時候，說這款香水還想是專門用于蓋住狐臭的，能自然融合，所以與一般的香水不太一樣。”

　　“所以……當時噴香水的人，很可能是有狐臭的？而太過嚴重，到了做手術也不能去除的地步。為此專門研制了這麼一款香水？”我頓時震驚，脫口而出，“但以當時的條件，要專門配一種香水，普通人那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普通人也不至于因為狐臭就專門去配一種香水……”

　　“若九年前真是這款香水，那噴這款香水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塗生目光一轉，幽幽掃着葉子珩，“我記得你以前有個女朋友，好像是有這方面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