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鸢洛并沒有注意到墨祁煜的神色不正常,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張布防圖上,又從墨祁煜手中搶了過來,看了看,忽然驚訝道,“玉石崗?是不是玉石崗?”
布防圖上有些線路,起點都是在邊防畫着小紅旗的地帶,重點是在京城,看起來應該是軍隊通往京城的道路。可是細看之下,這些線路仿佛是一種暗碼,而且地圖上不光有這些東西,還有一些紅色的小點,按理來說應該是驿站,但楊鸢洛也不敢确定。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如果将這些紅點一個一個的連接起來,也是一條線,雖然歪歪扭扭、彎彎曲曲,可大體卻是一條穿過京城的線路。而那些看似是軍隊通行之路的地方,也按照同樣的方法連起來的話,整個畫面就組成了一個“王”字。
楊鸢洛自然不是憑借這麼個簡簡單單的“王”字就推測出是玉石崗的,因為這種破解密碼的方式,其實在前世的時候幾乎每個殺手都會,根本就稱不上什麼秘密。楊鸢洛注意到的其實是“王”字中間那條豎直穿過京城的線,在這條線的旁邊,剛好有一條東南走向的山脈,在地圖上面看的話,它的位置剛好在“王”字下面兩條“橫”之間,并且就在京城附近。
如果算上這個山脈的話,所組成的字就是一個“玉”字,而且,那條山脈的起點就是玉石崗!
墨祁煜反複思索,最後肯定道,“應該沒有錯,就是這裡。玉石崗地勢險峻,卻氣勢逼人,是南儲國脈之所在也有理有據。而且聽玉石崗這名字,山裡面應該會有玉脈,不過……這些年還真沒聽說有人去挖掘玉石崗。”
“可是單單玉石崗一個山頭就這麼大,整個山脈綿延數千裡,到底哪裡才是南儲國脈真正的地點?總不能整個山脈裡面都會有國脈吧?”
墨祁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楊鸢洛有些郁悶,又想起了墨惜月說的那些話,忽然想到什麼,道,“或許淨河苑居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你要自己去?”墨祁煜緊張起來,那地方處處透露着詭異,雖然不至于真的有什麼難以想象的東西,但他總覺得會有危險。
“當然不,月兒說會與我一同去,我解不開那鏡像秘術,還怕月兒解不開不成?”墨惜月可是機關小能手,而且墨西決都能确定她可以解開那個“鏡像秘術”,想來就算墨惜月沒有實驗過,應該也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們何時動身?”
“我去皇宮與她商議此事,你随我一起去嗎?”
“不了,我還有要事要做。”墨祁煜搖了搖頭。
楊鸢洛有點失望。
這幾日,沒了寄緒,墨祁煜的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每天忙的焦頭爛額,墨祁煜想了想,還是應該再去看看寄緒,畢竟有些事情别人都不靠譜,還是和寄緒商議商議才能稱心。
這麼想着,墨祁煜就來到了寄緒的院子,透過窗戶,墨祁煜就看見雪影忙裡忙外的,寄緒雖然躺着不能動,眼神卻一直溫柔的注視着雪影,兩人像一對生活久了的老夫老妻一樣默契。
怪不得他剛才去觀瀾院的時候雪影沒有在門口守着呢,他還以為雪影又去吃東西了,沒想到她竟然是在寄緒這裡。
墨祁煜踏進院子裡,輕咳了一聲,玉影正在擦拭屋子裡的擺設,回頭一見是墨祁煜,一瞬間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啊,她怎麼運氣就這麼差啊!不過是得到空了來這邊看看寄緒,再順便幫他收拾收拾屋子,熬些湯藥,怎麼王爺偏偏就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下王爺不知道又要怎麼笑話她了!算了,既然避免不了被調笑的命運,她還是先發制人吧!
這麼想着,雪影就笑着走到了墨祁煜身邊,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問道,“王爺,奴婢不在的這功夫,王妃身邊缺不缺人?”
墨祁煜倒是大方,一點也沒有扭捏,毫不吝啬的秀着恩愛,笑着答複她,“你家王妃很好,我的王妃身邊哪裡會缺了人服侍?”
寄緒一臉埋怨,“就是!府裡的丫鬟都巴不得去服侍王妃呢!别以為缺了你一個王妃就沒人伺候了,你也太拿自己的當回事兒了!”
雪影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我關心我家王妃!要你管!哼!那些奴婢們再好,哪能有我貼心?我可是我家王妃的小棉襖。”
對于這一點,雪影是很肯定的。恐怕王府裡的這麼多丫鬟,都趕不上她一個。她陪王妃可幹了不少事,翻牆逃出丞相府、去青樓、女扮男裝……雖然偶爾小魚兒和白芷也會代替她,可是她可是從小就和王妃一起長大的,和别人肯定不一樣!
剛剛還其樂融融的相處的好好的兩個人,一提到王妃的事兩人又回到死對頭的狀态了……墨祁煜有些無奈。
“好了,寄緒,我找你是有幾句話要交代。”
雪影識趣的噤了聲,臨走前還不忘在墨祁煜看不到的地方對着寄緒做了個鬼臉,然後才退到了門外。
待雪影将門帶上關緊後,墨祁煜聽見腳步聲消失,這才開口問道,“我們的情報收集的如何了?”
寄緒故意賣起了關子,“王爺……你也知道我的腿正在休養階段,不能跑不能跳,所以……”
“我知道你不會因為這些誤了工作的。”
寄緒嘿嘿一笑,“王爺真是了解我。”正了正色後,彙報到:“進展不大,但是我調查到王妃的車馬行似乎在和我們做同樣的事。隻是車馬行的進度比我們快很多。”
提起楊鸢洛就讓人頭疼,墨祁煜一臉的無奈,“王妃就是有瞎折騰的本事不小,她是想代替組織绮羅,希望不用她幫忙也能得到情報。”
其實有些時候,他很想楊鸢洛能安安分分的躲在他的身後,讓他為她撐起一片天。可是他也知道,楊鸢洛是個很要強的人,以前她還嫌棄他不中用,大多數事情都是自己去解決。楊鸢洛就是太獨立也太要強了,總想着不能輸,活得太累。
寄緒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弄玉梳,王爺不願意提起那個名字,他也不好接話,隻得沉默。
“對了,你吩咐幾個人守在淨河苑居,如果王妃和公主去淨河苑居,務必要保護她們兩人的安全。”
“又去淨河苑居?那裡那麼詭異,王妃和公主又去幹什麼?”寄緒驚訝。
“寄緒,你什麼時候也傳染了八卦的毛病?”墨祁煜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些鄙夷和嫌棄,“不會是雪影拐帶的吧?”
寄緒臉上一紅,慌忙掩飾,“王爺你說什麼呢!我……我我我哪有八卦?沒有!我沒有!”
“我沒說你有什麼啊!"墨祁煜一臉壞笑,寄緒沒有否定他和雪影的關系,這點是個好現象。不過……偶爾這麼逗逗這兩個人也不錯啊。
寄緒扶額,他怎麼忘了他家王爺向來是這樣,慣會取笑人的!
墨祁煜這裡的氣氛輕松,楊鸢洛在宮門口進去的也格外順利。
楊鸢洛乘坐馬車來到宮門口,沒有絲毫阻攔的進了宮門。
湘王妃來宮裡的次數不少,這幾日更是勤快了,守宮門的侍衛哪有不認識的道理?往常還是需要腰牌的,今日直接連牌子都不需要就直接放行了。
楊鸢洛一路暢通無阻的行到了鳳栖梧,門上的鹦鹉熱情的叫了兩聲,“皇嬸!皇嬸!”
墨惜月聽見聲音,從屋子裡走出來迎接楊鸢洛,一把拽住她的手,秉退衆人,将她帶進了屋子。
白芷跟着兩人進了屋子後,從随身攜帶的小包裡面拿出了那個描金漆盒,放在榻上擺着的小桌上。
楊鸢洛說,“這東西還是放在你這吧,給你留個念想,畢竟是你母妃的東西,我留着也沒用。”
墨惜月也沒有推辭,這東西本來就是應該屬于她的,楊鸢洛還回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墨惜月問道,“皇嬸,你拿到地圖了嗎?”
楊鸢洛從懷中将地圖拿來,攤開給她看,指着自己早已經在地圖上畫好的線路和玉石崗的位置,“拿到了,隻是隻有大概方位,沒有皇脈的脈絡和指向。”
“恩,玉石崗,很有意思的地方啊!”墨惜月看完說到。
“看來我們要再去一次淨河苑居了!”
“皇嬸覺得淨河苑居裡會有什麼?”
“你說的,總要去看了才知道!月兒,你有信心破解你父皇布下的那個鏡像秘術嗎?”
“我可以試一試,隻是……我上次隻是解開了一部分,并沒有全部破壞,我不清楚它全部的機關。怕就怕中途出現什麼意外。”墨惜月若有所思。
楊鸢洛皺着眉頭,“總得試一試,如果我們将鏡像秘術破解了,不管有沒有有用的東西,總歸會得到點什麼,畢竟你父皇親自布置怎麼可能沒有絲毫意義?”
“好,”墨惜月贊同的點頭,“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我來接你,你想辦法同你父皇說我想同你一同去街上看看,并且我會保證你的安全。讓他放心!一定不要讓你父皇派侍衛跟着。”
“知道了。”
兩人聊的正歡,高德全來到鳳栖梧說皇上叫惜月公主去一趟禦書房。
兩人都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會忽然叫她去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