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着坐倒在手術室外面,沒想到林若初一直在外面等着我,看見我出來,緊忙上前半蹲在地上看着我,雙眉緊蹙:“星河,你怎麼了?是不是累着了?你怎麼樣?”
我的眼淚再也不發遏制,哆嗦着手将嘴巴上面的口罩摘了下來,猛的撲進林若初的懷裡,放聲大哭。
林若初吓了一跳,隻是靜默的拍着我的背,在我耳邊輕聲安慰我:“星河星河,别哭别哭。”
旁邊走過很多的病人和家屬,我隻肆無忌憚的哭泣,劉姨和醫生很快推着夢夢的屍體走出手術室,夢夢的媽媽不知道剛才去哪裡,現在卻瘋了一般的沖過來,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的看着病床上已經逝去的女兒,雙手顫抖。tqR1
我離了林若初的懷抱,雙手緊緊的掩住臉,淚水卻是順着手指縫留下來。
離開,已經成為了一種必然,那場屬于我的白色婚禮,最後的手術,最後的白衣天使早已不見,我再也沒有堅持的必要。
窗外的天空依舊是那個樣子,同一片天空之下的人卻是全然不同,巴黎和國内的時差差了六個小時,現在是法國晚上我的小公寓的住處,晚間十一點整。
看着桌子上面的小鬧鐘滴滴答答的走過,心裡面卻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忽然傳來門鈴聲,我好奇,這麼晚,我還是第一晚來,能是誰呢?
透過視聽電話看過去,居然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看樣子十七八歲左右,卻很高,白皙的皮膚,卻是黑頭發,典型的……亞洲人。
我忐忑的打開門,有點詫異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子,語言不通,也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隻能嗫嚅着小聲道:“bonsoir”
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随意微微一笑,笑聲道:“你好。”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傻很傻,,下一刻卻轉念一想,也是啊,他黑頭發黑眼睛,随即很歡快的笑道:“你是中國人。”
這句話幾乎是斷定,如果不是中國人不會說出這樣标準的普通話來。
他笑着點了點頭,這樣近距離的看着他,他竟然比我高出一頭來,而且,長得很好看。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緊忙轉移了目光,不去看他的臉,他咯咯一笑,聲音清脆悅耳,隻聽他道:“你不要拘束,我叫雲熙,常年住在法國,你初來乍到,要是有什麼不便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你對門。”
我急忙點頭,一疊聲道:“謝謝謝謝。”
他微微一笑,轉身出了房門,我目送着他進了對面的屋子,心裡面升起一股暖意,客居他鄉,果然是同胞,居然這樣情切熱情,真是行遍千裡,四海皆兄弟。
緩緩的關上房門,走進廚房,想要給自己做點什麼吃的東西,打開儲物櫃,着實吓了一跳,裡面放滿了蔬菜瓜果,儲物櫃的内部還貼着便利貼,我順手揭了下來。
上面一行隽秀的小字:裡面存放的食物要盡快吃掉,長期存入新鮮食物。
我心頭一暖,一定是爸爸安排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