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湖邊,頓時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隻見面對湖中肆虐的妖獸,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逃跑。
甚至古雅君還像張易一樣,閉目坐在湖邊,仿佛真的能夠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一樣。
其餘的兩名鏡月樓弟子,還有青濤軒的吳博、千仞亭的端木月華、落雪谷林思佳、幽空盜門葭萌幾人,他們雖然沒有辦法向古雅君和張易那樣鎮定淡然,但是卻也都選擇了留在原地慢慢等待。
這樣的一幕,使得在山巅觀察拍攝這一切的媒體人員們不由得面面相觑:
“卧槽!湖邊是怎麼回事?那妖獸不是剛兇殘地殺完人嗎?為什麼他們一個個不趁着現在逃命,而竟然全都停留在湖邊不動?”
“尼瑪!難道說那妖獸隻能夠在水中活動,而無法上陸?這怎麼可能!到了這種級别的妖獸,基本上都是水陸兩栖,甚至水陸空三栖了!根本不可能受這種束縛!”
“天呐!這群人真的不怕死嗎?不過我反倒是不由得佩服他們的膽量,換做是我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你們看那古雅君,果然是個巾帼英豪!她竟然盤腿閉目面對剛剛結束一場屠殺的太平湖,這份氣魄和膽量,就是尋常男子也無法比得上她!”
“沒錯!古雅君雖然是女兒身,但是她的膽識卻真的令人感到欽佩!古雅君都如此鎮定,那麼就說明她一定有了破解如今局面的辦法!”
“可是……好像那個無名之輩才是……第一個這樣坐着的人吧?并且他一直這樣坐着,從始至終都沒動過啊。”
“誰理會那種小角色?那種角色根本就是吓傻了不敢動了,要麼就根本就是一個不會動的木頭人,這種角色哪裡來的資格和古雅君相提并論!”
“就是,雖然看起來同樣是靜坐,但是這境界上卻是天差地别!人家古雅君的境界,豈是一個無名之輩所能夠比拟的?”
“可不是嗎?古雅君乃是鏡月樓難得一見的天才弟子!甚至一度被認為是龍國年輕一代弟子中的希望之星!這種難得一見的人才,豈是那無名之輩能比的?”
……
記者們一邊讨論着,一邊也都進行着播報。
而這個時候,隻見太平湖上再度起了變化。
那隻巨鲎将湖面上的一衆弟子捕食之後,開始圍繞着湖面遊動起來。
這一幕看得衆人心驚膽戰,唯恐那巨鲎突然遊上岸來襲擊衆人。
然而幸好衆人擔憂的一幕并沒有出現,隻見那巨鲎遊動的速度漸漸減慢,并且越來越慢。
到了最後,巨鲎竟然重新沉入了湖水之中!
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巨鲎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湖面上。
而湖邊上的波浪也漸漸消失,重新變得一片平靜。
這巨鲎,果然沒有上岸!
這一下,媒體記者們和網絡上觀看直播的觀衆不由得沸騰了。
無數鏡頭和視線聚焦在古雅君身上!
古雅君白衣紅袍,生着一張長女通殺的臉龐。
她閉着眼睛坐在湖邊,顯得絕世獨立,沉穩如山。
在這一刻,人們不由得對古雅君越發崇拜和信服!
所有人都覺得,是因為古雅君看出了那妖獸的一些名堂,所以她才可以安然獨坐湖邊,閉目坦然以待。
因為古雅君一定早就知曉,妖獸不會上岸隻會下潛。
所以她才有這份大将風度!
而至于張易……則完全被人們所忽視了。
張易從媒體們注意到他開始,他就一直背對媒體坐着從來沒動過,媒體們甚至都拍不到他的臉龐。
尤其他并非你各大門派弟子,又是一個沒人知曉來曆的無名之輩。
所以他就成為了路邊的一塊石頭,盡管就在那但是一個人都看不到。而古雅君卻宛如地面的一顆寶石,總是能夠在一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故而網絡上因此再度掀起了一波熱議古雅君的熱潮,同時古雅君的粉絲也頓時變多了無數。
而誰也不知曉,作為萬衆焦點的古雅君,此時雖然坐在太平湖邊巋然不動,但是她的心中其實早已經掀起了驚天駭浪:
“妖獸竟然……真的沒有上岸!那個叫做張易的人,到底是因為運氣好,還是真的已經洞悉了這一切?”
古雅君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她的注意力一直卻都放在張易的身上。
她在這一刻,也不由得覺得這個男子越發神秘莫測。
而最為震撼的,還是站在張易身邊的林思佳。
她可是親耳聽張易說過,那妖獸是不會上岸的,而如今那妖獸是真的沒有上岸。這樣一來,林思佳隻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張易了。
在震撼之餘,林思佳越發覺得她選擇相信張易是正确的,并且她也還會繼續相信下去。
而這個時候,随着太平湖重新平靜下來,一些人又開始生出了别的心思。
一名鏡月樓的弟子不由得在古雅君的耳邊低聲詢問:
“師姐,如今太平湖平靜下來,正是我們去取那坎水蓮花的最好時機!要不要我們現在就重新下水?”
如今那妖獸幫助鏡月樓消滅了不少競争對手,并且妖獸也已經潛入了水底,那麼這個時候正是重新去奪取坎水蓮花的機會。
當然這樣也有風險,那就是妖獸很可能會重新從湖中出現襲殺衆人。但是衆人這一次有了準備之後,也未必想不出來吸引妖獸注意力的辦法。
古雅君聽到這話倒是頗為意動,不過她的眼睛已經沒有睜開,她還在将注意力都放在張易的身上。
現在,古雅君已經決定按照張易的節奏來行動。
張易不動,她絕不動!
她也想要看看,這個張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
而古雅君的默然不動,卻也使得鏡月樓的兩名弟子還有吳博和端木月華都不動。
一時間,太平湖邊的衆人,再度陷入了一種靜止的狀态。
沒有人作聲,沒有人動,全都仿佛進入了一種仿佛戒備又仿佛修行的狀态。
甚至連大部分人都搞不懂他們為什麼還要停留在湖邊,他們也不過是你看我我看你,看得誰都不動從而才一個個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屈服于從衆心理。
然而這樣的安靜注定會被打破,最先沉不住氣的是葭萌。
葭萌坐在張易身邊,已經打了半天瞌睡,當在一度睡醒了兩次之後,葭萌終于忍不住對張易問道:
“喂!我們幹嘛還要在這裡等待啊?”
葭萌一開口,古雅君頓時豎起了耳朵,她也非常想要知曉答案。
林思佳也不由得屏住呼吸,靜心聆聽。
張易這個時候淡淡回答:
“你不願等,你可以自己離開。”
葭萌頓時抱着張易的胳膊用蘿莉音撒嬌道:
“哎呀,你是大師嘛!我當然不會抛棄你的,我還要保護你呢!我隻是想要知曉,我們這樣等到底有什麼作用,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下水?”
張易冷冷說道:
“放開。”
葭萌急忙聽話地松開張易的胳膊。
張易這才回答道:
“等妖獸睡覺。”
這句話一出,古雅君和林思佳都不由得一愣。
葭萌也不由得問道:
“那妖獸要睡覺了啊?”
張易回答道:
“它睡覺之後,我們就可以安靜下水,隻要别發出太大動靜吵醒它就行。”
葭萌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難道說,那妖獸就是因為之前被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吵到了睡眠,所以才跳出來吃人的?”
張易卻已經重新緘口,該說的已經說完。
葭萌卻忍不住給了張易肩膀一拳:
“行啊你!不僅是陣法師,還是妖獸師啊!對妖獸這麼了解,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拜的師學得藝!”
原本正打算繼續閉目養神的張易挨了一記粉拳,不由得睜開眼睛冷冷望向葭萌:
“你很喜歡打人嗎?”
葭萌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冒犯了張易,急忙吐了吐舌|頭,匆匆轉移話題:
“那個……我們要等待多長時間啊?”
張易卻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葭萌也隻能聳聳肩,耐心等待。
古雅君聽到這裡,已經獲得了太多信息。她這才頭一次知曉,這個叫做張易的男子并非幽空盜門的人。
并且這個男子除了似乎對妖獸很了解之外,還是那葭萌口中的陣法大師,難道說他之所以能夠在一衆弟子前頭趕到太平湖邊,是因為他有着高超卓越的陣法技藝?
“他到底是什麼人?”
古雅君的心中,也不由得對張易越發好奇。
同時現在,她也決定聽從張易的話繼續等待。
于是衆人就這樣在太平湖邊繼續等待。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三個小時過去……
六個小時過去!
太陽已經迅速下山,天色甚至已經黑了。
在太平湖邊,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對于在場的人來說,自然早已經可以夜視,并不會因為區區黑暗而影響視物。
而即便是在山巅的媒體記者,也都紛紛取出了夜視望遠鏡和夜視攝像機來進行直播報道。
這個時候,張易終于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葭萌急忙問道:
“喂!大師!那妖獸睡了?”
一直坐了整整一整天的張易,在這個時候終于站起身來。
他望着夜晚漆黑如墨的太平湖面,開口說道:
“你們要去取坎水蓮花,就趁現在。不過記住,最好别啟動船的發動機,用船槳劃過去。”
葭萌不由得疑惑道:
“難道那妖獸已經睡着了?還有,你不去取坎水蓮花嗎?”
然而,張易卻已經懶得回答,他已經一步步朝着太平湖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