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去如何,與我無關,我不會介意,也不想知道;現在開始,你要記住,你是我殷以霆的太太!做好你的本份,你永遠都會是殷太太!婚姻,不是兒戲,能給你的,該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一瞬間,千悅便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娶她的原因,他需要一個太太。
迎着他的目光,千悅淺笑如斯:“正好,這也是我想要的!”
說得雲淡風輕,有那麼一瞬間,她心底的瓶瓶罐罐竟還像是都打翻了,莫名的五味陳雜!雖然,她原本的初衷也隻是想――‘對父母有個交代’!
是啊!她在期待什麼?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真心想娶她這樣的‘陌生’女人?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一個男人……會真心喜歡‘華千悅’嗎?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期待的,也不過就是這樣‘一顆心’而已!
可是她也明白,曾經,還有希望,從三年前的那一刻起,這一切,都成了泡沫一般的‘奢望’!
水晶鞋,是屬于‘純潔的灰姑娘’,而不是……她這般臭名昭著的公主!
原本,她也是沒抱希望的,可心,還是痛了!
不自覺地,千悅攥緊了手中的紅本。
倒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殷以霆的眼底的确閃過一絲……少有的詫異跟……失落!還從來沒有女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
他不知道,她會答應,是因為妹妹的一句‘母親氣得哭了’!她需要一個家,讓家人安心!
她也不知道,他會答應,是因為母親的一句‘她沉穩懂事’,還有那暗示的‘他若不滿意,後續還會有無數的……相親在等他!’他需要一個妻子,拒絕以後的麻煩。
不管為了什麼,兩個人心甘情願地領了證。
法律上,他們已經結婚,成為了合法夫妻。
這一天,是個特别的日子,千悅卻渾渾噩噩地,遊魂一般,在路上逛蕩了大半天。
到了家門口,才對着鏡子整理了下儀容,勉強掬起了一抹笑。進門,天色都已經有些暗了,大廳裡,一派忙碌的熱鬧景象:
“媽,我回來了!你們……玉清,幹什麼呢?”
“姐,你去哪兒了?剛有了姐夫,就找不到人了!你的行李,我都幫你收拾好了!”
“行李?呃?”
一愣,對着廳裡碩大的紅色拉杆箱,千悅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不會吧!剛領證就趕她?再說,她跟那個殷以霆……跟陌生人有什麼區别?這還是疼她敬她的親媽跟親妹妹不?
“親家母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以霆有幾個重要項目,要去法國、奧地利還有哪兒的出差……可能要很長時間,怕你們分開太久……就商量想帶你一起過去玩玩,問我們的意思!悅悅,反正你最近也沒什麼大事……一起去吧,順帶培養下感情也好!我們商量着,等你們回來,就辦婚禮!”
“法國啊!那可是有名的浪漫之都!出差,也可以順帶蜜月嘛!姐,行李,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是啊!你就當休假散心了,玩累了也可以提前回來……晚上,八點的飛機,那可是私人飛機!快看看,還有沒有漏掉的……一會兒司機送你去機場,說是以霆從公司走,機場再彙合……”
還來不及消化,千悅已經被趕鴨子上架地推上了車。候機廳裡,也是一路小跑,待她止步、回神,迎接她的,卻是更大的霹靂――。
面前,站了七八個男子,高矮不一,卻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站有站姿,每個人的手中都拉着皮箱,黑壓壓的一片,陣勢逼人。
這才意識到此次出差,并非殷以霆一個人,瞬間,千悅明顯有些懵。
而她的出現,也像是一股冷空氣流過,現場瞬間冷凝。
覺察到些許異樣,殷以霆才緩緩回身,轉而,走到她的身邊,接過了司機手中的行李箱,“沒你的事兒了,回去吧!”
他這一舉動,無疑,又驚掉了一地眼珠子。
天知道,偌大的‘雷霆集團’,整個公司高層,連秘書算上,都甚少有女人。而殷以霆更是以‘公私分明’嚴于律已,鮮有绯聞,三丈之内,都甚少有顔色,而今平地冒出個女人來不說,殷老大還親自拉箱,别說高管,連他的貼身助理都驚傻了,要知道,他自己的行李箱,還是别人在拉。
回身,殷以霆卻絲毫不以為意,“事情,稍後再商量。羅青,先去安排下,準備登機!”
一路前行,兩人都沒有交談,千悅靜靜地,任由殷以霆半摟着,身後,偶爾會傳來似有若無的嘀咕聲。
“半個小時後,開會!”
進了機艙,殷以霆先吩咐了一聲,才領着千悅回了房。
沒想到飛機上還有如此精緻的房間,渾然天成的設計,低調奢華,溫馨格調,折騰了一天,看到那柔軟的沙發、床鋪,千悅都恨不得撲過去了。
褪下西裝,殷以霆示意服務生将行李箱拉到了一側,擡手看了表,“大概明天十點到。累了,就休息下,一會兒,我還要去開個會,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林姐說!”
“殷先生放心!”
這才注意到身後一直跟着的中年女子,穿着類似空姐的服飾,千悅也對她點了下頭,“好,謝謝――”
不一會兒,房間安靜了下來,千悅才跟着松了口氣,卻還仿佛做了一場極不真實的夢。
這天,殷以霆回到房間的時候,千悅已經睡着了。
床榻上,她如一尊粉雕玉琢、初生的瓷娃娃,純透的面孔不染塵埃,長及腰部的秀發半裹着微蜷的身軀,自然慵懶,卻又别具風情,仿佛睡覺,是世間第一美事,從骨子裡透着祥和滿足……
很久,他的房間裡沒有過外人了,更别說是女人了!
像是被什麼感染了,又像是有什麼被侵占了,這一刻,望着床上鼓起的一點,殷以霆感覺很複雜,卻明顯有些不太适應。
已經靠到了床前,最後,他卻還是不忍破壞這一幕,緩緩将手收了回來,轉而,走向了一側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