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蘿醒來的時候天色已亮,沈翎風的房間隻剩下滿地的空酒瓶子,人已不見。
那濃厚的酒味迎面撲來,雲錦蘿有些難受,她知道沈翎風這是以行動來表示對她的不屑,讓她别自以為是。她咬緊了唇瓣,走至了窗戶邊一個個把酒瓶子給撿了起來,撿起放到桌上,就見上面有着皿迹的痕迹,雲錦蘿心裡一緊,她趕忙放下又跑了出去。
跑到南炎的醫館,沈翎風并不在這裡,南炎正在屋裡為蔣洛川的父親做着針灸,大叔就抱着劍坐在一邊,蔣洛川則幫着南炎遞東西。
“你來了,有事的話等一下說。”南炎瞥了一眼雲錦蘿,看見她臉上的擔憂,便知道了雲錦蘿為什麼過來,他連忙說道,又低下頭專心的做着針灸。
雲錦蘿點了點頭坐到了一邊。
等針灸完了南炎才走到她身邊笑着說道:“小錦,你是想去問我沈翎風人嗎?他已經走了。”
“走了!”雲錦蘿很是吃驚的喊道,她根本沒有想到沈翎風會走了。
南炎用力點了點頭:“嗯,他很早就離開。不過他有留下話來,說是讓你不用去找他了,讓你找到藥材再回去秦都。”
雲錦蘿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如何,很是失落,就像是丢了魂兒一般。
随即她就搖了搖頭甩開了這想法,失落什麼,她要去為沈翎風找到藥材,這本就該是她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喜歡沈翎風,她也該去找的。
蔣洛川自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說道:“錦蘿,我會跟你一起去的。”
“嗯。”雲錦蘿點了點頭,然後就沉默的站在了一邊。她看起來很是難過的樣子,蔣洛川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雲錦蘿,就跟着坐在一邊沉默着。
南炎見他們這幅樣子,暗自翻了個白眼,瞧來他們,還有沈翎風這三人的關系可真是複雜。還有沈翎風這一離開,不就是為這小子創造機會嗎?
哎人沈翎風都不稀罕,他糾結個什麼。
南炎又翻身回去,走去房間翻騰出一些東西,随即拿了出來:“這是哪兩樣花的樣子,還有身處壞境的描述,給你們,到時候你們會有用。”
說着南炎又指了指大叔:“這人就留下來吧!我可以為你父親醫治,但我不會做哪些下人的活,照顧你父親還是讓他來做。”
那大叔聞言擡頭看了過來,微皺着眉頭道:“洛川,他要讓你去做什麼?”
“沒事的,就是去邊境找兩味藥,我可以保護好自己。”蔣洛川輕描淡寫地說過,頓了頓道,“不過林叔叔,我父親就麻煩你照顧了。”
大叔直盯盯地看着蔣洛川,看了好一會兒才微垂下眉,他點了點頭:“你安心辦你的事,我會照顧好蔣大哥的。”
吩咐好,蔣洛川輕輕碰了碰雲錦蘿:“那錦蘿,我們現在就出發?我們可以先去邊境,你應該也希望看一看你弟弟!”
景帛,雲錦蘿的雙眼亮了起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而且早日找到藥材,然後沈翎風的眼睛也能夠早日好。
雲錦蘿一下子就精神起來的,她道:“那我們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出發。”
見她精神起來了,蔣洛川也好受了起來,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堅定地說道:“錦蘿,我會保護好你的。”
不管是這一路的尋藥之行,還是以後,我都會保護你的。
是你把我從冰窟窿裡救出來的,你就該像那個時候一樣,永遠天真而快樂。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了,雲錦蘿連忙的避開:“那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她說完就迅速的跑開了,跑到了門外後才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走着。
她有一點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蔣洛川,他所表達的感情實在是太過濃烈了。她想着,忽的就一頓,也許,沈翎風對自己也是如此的心态的。
“錦蘿。”手被追上來的蔣洛川拉住了,蔣洛川看着她徑直說道,“錦蘿,你不要因為我的感情而感到負擔,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吧!”
雲錦蘿清亮的眸子徑直看着他,良久才輕點了點頭,她眯着眼笑道:“洛川,謝謝你。”
“傻瓜,跟我說什麼謝啊!”蔣洛川輕撫了撫她的頭,“好了,一會兒我們就趕路,你先去整理整理。”
“嗯。”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醫館,南炎讓五個屬下跟着兩人,就開始出發了。這船不似之前的船那樣平穩,雲錦蘿有些不适應,整日裡就蒼白着臉,暈暈乎乎的,惡心反胃,飯也吃不下去,看的蔣洛川十分的心疼。
船行了五日,雲錦蘿期間吐過不少次,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看起來很是可憐。
幸好五日之後就停下來了,蔣洛川帶着雲錦蘿上了岸,在客棧裡休息了一天這才又起身回去。
等到了邊境已是十數日之後,連日裡的趕路讓雲錦蘿有些疲倦不堪。她臉色有些微的蒼白,蔣洛川扶着她,很是心疼地說道:“錦蘿,以後可不許再這麼趕路了,你的身體可吃不消,若是病了那可要多耽擱些日子。”
蔣洛川原本是不同意這麼趕路的,可雲錦蘿一直着急,然後哀求他,對于雲錦蘿的哀求,蔣洛川那是無法拒絕,也隻能同意了。
一路走來,他也看出雲錦蘿是強撐着的了。
“現在到家了,我們先休息個幾天,再去找那藥材。”蔣洛川一邊說一邊扶着雲錦蘿往裡邊走,走進去之後就看見了正在鍛煉的雲景帛,雲錦蘿臉上的疲倦頓時一掃而空,她激動地喊道:“景帛。”
雲景帛聽到聲音立即停下,随即朝着這邊看來。這一看過來就看見了雲錦蘿,他頓時開心地咧開了嘴,激動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雲錦蘿:“姐姐,我終于看見你了,我好想你。”
有些時日不見,雲景帛的身量也長高了一些,雲錦蘿比了比兩人的身高,輕拍着雲景帛的背,欣慰地道:“你都快和我一樣高了,可别再哭鼻子了。”
雲景帛抽噎了一下,他撇了撇嘴巴嘟囔着:“姐姐,我可沒有哭鼻子。”
雲錦蘿不禁噗嗤一笑,好笑地道:“是,景帛沒有哭鼻子,景帛最男子漢了。”
“姐姐,你可莫要哄我,我現在可厲害了。”雲景帛擡頭,雙眼亮晶晶得看着雲錦蘿,然後又松開了抱着雲錦蘿的手,往旁邊撤了過去,大聲喊,“姐姐,讓你瞧瞧我的本事。”
說罷他就開始耍弄着他學到的東西。
看着這般活潑的他,雲錦蘿心裡一陣的欣慰,這是和夢境裡的不同之處。弟弟還活着,而且健健康康的。
有喜悅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蔣洛川擡手為她擦去:“怎的哭了呢?”
“我很開心,洛川,謝謝你把景帛照顧的這般好。”雲錦蘿咧開嘴,發自内心的開心笑着。
蔣洛川伸手撫了撫雲錦蘿的頭,有些無奈的歎氣:“錦蘿,你以後可别再說謝謝了。景帛很可愛,我也很是喜歡,他就像是我一樣,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嗯。”雲錦蘿眯着眼笑了,她道,“以後我會把洛川哥當做親人的,不會再說這些客氣的話了。”
蔣洛川的手一頓,忽然覺得心梗塞。
他安慰了一下自己,沒事這樣子也算進步了,總有一天他會感動錦蘿的。
“姐,你都沒看。”雲景帛練了一會兒,見雲錦蘿兀自和蔣洛川交談,有些不開心地走了過來。
“景帛,你姐姐趕了好多天路,現在挺累得,讓她先去休息吧!我陪你練練。”蔣洛川将他拉了過來,笑哈哈的道。
雲景帛聞言立即就拉着雲錦蘿的手朝屋子裡走,他帶着雲錦蘿到了自己的房間:“姐,你趕緊休息,明日我帶你四處走一走。”
他滿心喜悅,姐這次來,應該是會陪着他留下來的吧!
然後,然後等他變得很厲害很厲害的時候他們再回秦都,找那些人報仇。
說罷雲景帛就快速的走出房間,為雲錦蘿小心的上門。
也許是太過疲倦,也許是看見雲景帛開心心安,雲錦蘿很快就歇着了。
蔣洛川安排着其他五人住下,同雲景帛練了一會兒,便就去找他叔叔了。
蔣洛川的叔叔是邊境守将,此刻正是站在城牆上查巡着。他平日裡也鮮少回到家裡,大多數的時間都呆在這一片的城防線上巡視,并且也在這附近弄了個簡易的屋子。
蔣洛川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是站在那城牆上。
“叔叔。”蔣洛川走過去,躬身道。
蔣毅武轉過身,嚴肅的神情頓時柔和了起來。蔣毅武長的比較粗狂,常年的厮殺讓他身上帶着軍人的威嚴和嚴肅之感,讓人輕易不敢冒犯,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使得他看起來更是吓人。
“洛兒,你回來了,你父親可是好了?”說着他有些着急地拉着蔣洛川走下城牆,想要趕緊去看。
“不是,父親的病還沒好,不過南炎大夫已經同意為父親治療了。”蔣洛川解釋道,“隻不過有一個要求,我現在來叔叔就是為了這個。”
蔣毅武聞言頓了頓,眉頭蹙緊了起來,激動的心情一瞬間轉為沉重,他道:“這要求很難辦到?”
難辦嗎?蔣洛川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躊躇了一下輕搖了搖頭:“叔叔,我們回屋後再談?”
“好。”蔣毅點頭同意了。
兩人便往城牆旁邊的那個簡易的屋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