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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宮鬥不如養崽崽 怡米 3983 2024-01-31 01:10

  崽崽生辰宴這日,蕭硯夕宴請了一衆朝臣及其家眷。宴席上,百官打趣,問皇帝陛下給小太子準備了什麼生辰禮?蕭硯夕懶洋洋地取下拇指的玉扳指,系了紅繩,挂在崽崽脖子上。

  這是皇帝陛下的貼身之物,打十三歲行完弱冠禮就戴在身邊,具有傳承意義。

  崽崽穿着妝花緞夾襖,戴着長命鎖,坐在特制的圈椅上,看着父皇和大臣們推杯換盞,有點無聊,還有點困,東倒西歪想要睡覺,卻尋不到娘親。

  小家夥不耐煩了,沖着前方的帝王喊了幾聲,“吖!”

  蕭硯夕正在跟閣臣們談事情,假裝沒有聽見崽子的聲音。

  崽子握着橫木,一下就站了起來。此舉吸引了人們的視線。

  氣氛尚好,即便玩笑也不會惹怒龍顔,故而,一衆人開始打趣小太子。

  “呦,快瞧太子爺,要下地。”

  “太子爺,臣這裡有糖,快過來。”

  崽崽看見季弦手裡拿着糖果,想要走路的欲望更大了。現今還需扶着牆面走路,但一點兒不妨礙他邁開小短腿,勇敢地走過去。

  張懷喜把他放在地上,牽起他的手。崽子毫不猶豫地走向宴席位,搖搖晃晃,慢慢悠悠,引得衆人偷笑。

  蕭硯夕倚在寶座上,習慣性轉動拇指的玉扳指,卻發現空空如也。他勾起唇,懶懶看着兒子。

  崽子扭着屁股走到季弦面前,伸手要糖。

  平日裡,季弦最會活躍氣氛。這會兒逮到小太子,骨子裡的輕佻被酒氣蕩出,“太子爺,臣家裡有個遠親,一歲多,以後給你做太子妃,咋樣?”

  崽子看着糖果,伸長手臂,“嗯!”

  一旁的年輕尚書也道:“内人十月懷胎,快要臨盆了,等孩子出生,若是女娃,嫁給太子如何?”

  “嗯!”崽崽還在不遺餘力地夠糖果。

  宋賢也跟着打趣,“以後,臣把孫女送進東宮,可好?”

  “嗯!”崽崽不耐煩了,颠着肚子,“糖。”

  “哈哈哈哈哈——”

  衆人大笑。

  季弦把糖果放在他手裡,“太子拿去吃吧。”

  這時,門口傳來禦前侍衛的聲音,“恭迎皇後娘娘。”

  衆臣起身作揖,“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掌珠颔首,剛要走向寶座,餘光瞥見兒子站在長幾前,往嘴裡塞糖。

  這麼小的孩子,不宜食糖。掌珠抱起他,邊走邊摳出他嘴裡的糖,“寶寶不能吃。”

  崽崽嘗到甜味,舔舔嘴巴,“要。”

  掌珠沒理,走向站起身的帝王。

  蕭硯夕攬住她肩膀,擁着她坐在寶座上,小聲關切道:“月事多嗎?”

  掌珠有些臉紅,“還好。”

  “待會兒讓禦廚給你煲點補氣皿的湯。”

  “嗯。”掌珠把崽崽放在一旁,将手裡的糖果扔在銀質痰盂裡。

  崽崽盯着沉底的糖果,小嘴一扁,當場要哭。

  因為吃糖的事,母子倆沒少“争執”,每次都是掌珠赢,而崽崽每次都委屈得不得了。

  蕭硯夕看向兒子,“乖寶,衆人看着呢,不許哭,丢人。”

  “哇——”

  崽崽才不管那個,揚起脖子放聲大哭,怎麼哄也哄不好。關鍵是,沒用糖果哄人家。

  宴席散去,蕭硯夕一手抱着兒子,一手牽着掌珠的手,一家人走在回坤甯宮的路上。

  崽崽趴在父皇肩頭,沒精打采,胖胖的臉蛋上淚痕未幹。

  進了寝宮,掌珠直接去往湢浴更換月事帶,蕭硯夕将崽崽放在大床上,捏捏他的臉,“今兒丢不丢人?”

  不提還好,一提就更委屈了。崽崽扁嘴,擠出淚豆子。

  蕭硯夕坐在床沿,替他脫衣裳,拍拍他肉肉的肚子,“動不動就哭,像誰呢?”

  崽崽倒在他腿上,小模樣賊可憐,“糖。”

  “沒有。”怕兒子不信,蕭硯夕翻衣袖,“爹這裡真沒有。”

  “有。”崽崽扒拉他衣袖,掏到底兒也沒見着。

  沒有糖吃,崽崽傷心極了,撅着腚趴在床上,嗚嗚嗚起來。

  蕭硯夕拍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爹娘都是為了你好。”

  崽崽爬到床尾,無意中扯下脖子上挂的玉扳指,想都沒想撇在地上。

  “啪!”

  玉扳指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蕭硯夕眉頭一跳,冷了臉。

  崽崽處在沒糖吃的傷心中,嘴裡叨咕着:“不要,不要。”

  察覺他是故意的,蕭硯夕抱起他,迫使他站在地上,“站好。”

  崽崽啪叽坐在地上,蹬蹬腿,開始氣人,“不要,不要。”

  任性發脾氣時,與尋常人家的孩子無異。

  蕭硯夕怕他以後養成動不動就生氣摔東西的壞習慣,冷臉道:“乖,站起來。”

  聲音偏冷。

  崽崽感受到爹爹的怒氣,雖有些怕,卻不服軟。小脾氣一上來,開始在地上亂爬。

  蕭硯夕眉頭突突跳,走過去,拎起他脖領,将他帶到落地罩前,“站好!”

  崽崽又啪叽坐在地上。

  “像什麼樣子!”

  “哇——”

  “不許哭。”

  “嗚嗚嗚——”

  父子倆誰也不讓着誰,蹲在落地罩前據理力争。

  掌珠從湢浴走出來,看着皺起小臉的崽崽,有點無奈。

  崽崽瞧見娘親,忘記糖果的事,繞開爹爹就往娘親那邊爬。

  蕭硯夕把他拎回來,按在落地罩上,撿起地上的玉扳指,伸到他眼前,“錯沒錯?”

  崽崽咧嘴,撲棱開玉扳指,伸手向娘親。

  為了讓他意識到任性的錯誤,蕭硯夕擋在他面前,“爹問你,以後還随意扔東西嗎?”

  崽崽嘴犟,低頭斜眼看爹爹。

  小模樣跟受了大委屈似的。

  蕭硯夕氣笑了,起身走向掌珠,“你兒子,你來管。”

  掌珠走過去,蹲在兒子面前,柔聲道:“寶寶委屈了是不?”

  蕭硯夕:“......”

  “嗯!”崽崽撲進娘親懷裡,軟乎的不得了,“嗚嗚嗚——”

  掌珠抱起他,輕輕拍後背,“爹爹罰你站着,是因為你亂發脾氣,亂丢東西,這個習慣不好,要改正。但爹爹也有錯,不該兇你,娘替爹爹跟寶寶道歉,寶寶不哭了行嗎?”

  崽崽吸吸鼻子,歪頭在娘親肩上。

  “行嗎,寶寶?”

  “嗯......”

  掌珠莞爾,揉揉他的後腦勺,“要不,娘替你打爹爹一下?”

  “嗯!”

  掌珠竊笑,抱着兒子,氣勢洶洶走向正在寬衣的蕭硯夕。

  蕭硯夕手上動作一頓,眼看着小女人走過來,擡腿踢他小腿。

  “嘶。”男人配合表演。

  “咯咯——”好騙的崽崽發出笑聲,啃起小拳頭。

  這招有效果,掌珠連踢兩下,故意說道:“讓你兇寶寶,讓你兇寶寶。”

  蕭硯夕站着不動,表情一言難盡。崽崽卻笑彎了眼。

  蕭硯夕掐他腮幫,“欺負爹,你高興了?”

  “嗯!”

  “......”

  蕭硯夕從女人手裡奪過崽崽,走出東側卧房,來到張懷喜面前,“不要錢,白送,帶回老家去吧。”

  因年過七旬,無法再勝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張懷喜已向帝王緻辭,想帶着小兔子遊曆四海,等遊累了,再回到京城定居,頤養天年。

  雖有不舍,但蕭硯夕準了。張懷喜大半輩子都是在宮裡度過的,伴君如伴虎,相比日子充實又煎熬。現今,人到暮年,也該享享清福了。

  知道帝王想做什麼,張懷喜抱過崽崽,去往西側卧,“走,老奴給小主子洗香香去。”

  小孩子喜歡玩水,崽崽也不例外,一聽洗香香,立馬嘿嘿笑。

  蕭硯夕望着他們的背影,淡淡一笑,轉身回到東側卧。

  掌珠已躺下,見他回來,掀開被子。

  蕭硯夕替她蓋上,“相公先去沐浴。”

  他們夫妻膩歪在一起時,從不讓宮人進來伺候。

  掌珠捂着肚子,“一會兒幫我拿個湯婆子過來。”

  “好。”蕭硯夕親親她額頭,走到屏風後,稍許,拎着一個裹着絲綢的湯婆子來,塞進錦被裡。

  掌珠把湯婆子放在肚子上,緩釋了一些疼痛。

  沐浴後,蕭硯夕回到床邊,雙臂圈住她,“好點了嗎?”

  掌珠點點頭,“要不你今晚回燕寝吧。”

  “不回,怪冷清的。”蕭硯夕掀開錦被,躺在邊上,摸了一下湯婆子,坐起身,“有些涼了。”

  “别折騰了。”掌珠拽住他,把湯婆子放在一旁,“你幫我捂捂就好。”

  小女人帶着一絲羞赧,取悅了男人。

  “行,相公給你捂。”蕭硯夕側身躺下,支起頭,捂住她的小腹。

  掌珠感到他的手在自己肚皮上使壞,睨一眼,“我虛弱,你别想着欺負我。”

  蕭硯夕勾唇,“嗯,别的用不着你,你躺着就行。”

  這話頗為歧義。掌珠瞪一眼,不想搭理他。

  床榻上,蕭硯夕一向折騰人,盡管掌珠來了月事,也不妨礙他讨便宜。

  掌珠被他的無恥驚到,花容失色,想拍開兇前的手,卻哼了一聲。

  那一聲,千嬌百媚。

  蕭硯夕在她耳邊輕笑,拍了拍她的美腿,“放松,别多想,相公今天很累,不想喂飽你。”

  “……”

  掌珠推他,“你回燕寝去,别在這胡說八道。”

  蕭硯夕笑笑,“胡說的話,你不是也聽懂了。”

  “……”

  不想說話,掌珠翻個身面朝裡。

  蕭硯夕屬實有些累,往裡面挪去,摟住她的腰,大手貼在她的腹部,面埋在她柔順的長發裡,低沉沙啞道:“好夢,娘子。”

  拿他無奈,掌珠扣住他手背,閉上眼睛,“好夢,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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