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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六章 别忘了

寒門棟梁 何時飛雨 2666 2024-01-31 01:10

  周緻随後謝過了皇上和皇後,這就要離開。說心裡話,周緻此時心裡多少是有些落寞的。自己在國子監讀書,又成了太子伴讀,這一切可謂順風順水,日子若是能這樣過下去,倒是有滋有味的。而且自己的前程也是能摸得着,看的見了。

  可現在不同了,自己從表面看是主動辭去了太子伴讀,但周緻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其實也是皇上和皇後的真實心理。

  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邊不好混不說,就是連朝廷中也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周緻前後反複的想這次蹦極的事,恍惚感覺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而最直接的人就是吳經了。自己和吳經是注定不會尿到一壺了。

  不管官場如何黑暗,自己既打定了主意要走科舉一路,日後為大明天下作出些事情,憑自己的經驗和知識讓大明百姓的生活富足一些。那自己就要一往無前,堅定地将這條坎坷路走下去。

  弘治皇帝忽而也感覺周緻這樣悄悄的離開,有些對太皇太後不恭似的。皇後更是想起周緻在五月的時候用槐花為她做出的兩樣美食,被太皇太後當頭棒喝後,此時心裡不禁也稍稍感覺不是滋味。

  弘治皇帝悠然長歎一聲,道,“周緻,八月就是秋闱了,朕希望你日後刻苦讀書,在秋闱之時能考中了舉人。你要記住了,我大明唯才是舉,朕真的希望你能盡快為官啊!”

  他也隻能這樣安慰周緻,激勵周緻了。至于周緻最後到底能不能科舉成功,那是周緻自己的事情,弘治皇帝其實從心裡講并不是很關心的。

  周緻自然又對皇帝表示了一番謝意,這才轉身,準備退到宮外。

  正在這時候,朱厚照卻是急急的走了進來,周緻和他幾乎撞在了一起,朱厚照連聲道,“周緻秀才,剛才你和父皇還有母後說的話本太子都聽到了,你不陪在本太子身邊讀書了,那是本太子的一大損失呐!

  周緻,本太子和父皇對你的囑托一樣,盡快考個進士出來!”

  說完話,他竟然還很親密的在周緻的肩頭拍打了一下。

  周緻慌忙要跪拜太子,太子卻将他攔下,咬着周緻的耳朵說道,“周緻秀才,你可不要忘了,前幾日你可答應本太子要給本太子一個新鮮有趣好玩的東西,本太子可是等的心急呀。”

  到了這時候,朱厚照還想着怎麼玩,這個太子也真是夠奇葩了。周緻輕輕點頭,算是又一次答應了太子。

  太子朱厚照隻是好玩,其實他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不過,想出一個什麼樣的好玩的物事來,周緻還真是要費些心思。而且周緻也清楚的意識到,不管自己想出什麼好玩的物事來現在都不能告訴太子。

  這時候是關鍵時刻,不知道自己那新鮮好玩的物事出來,還要惹出多大的是非。當務之急是盡快參加秋闱考中舉人,在明年的春闱和殿試上能考中了進士,自己的地位能提高一些。到了那時可能自己對那些别有用心,想禍害自己的人來說就不是砧闆上的肉了。

  朱厚照身後跟着的是魏彬、高鳳、邱聚和張永。張永見到周緻安然無恙了,也就徹底放心下來。

  要知道,寇沛涵之所以能很快得到周緻被吳經抓走的消息,都是張永去偷偷告知的。

  皇上和皇後先是問的太子朱厚照,而後就當場發怒,說要砍了周緻和劉瑾。

  張永悄悄朝周緻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别看這隻是一次輕輕的點頭,但周緻清楚這裡暗藏着張永哥哥對自己無盡的關心。

  魏彬則是冷冷的瞅了一眼周緻,不發一言。

  魏彬以前是李廣的人,他對李廣很是崇拜。可李廣突然倒台了,這一切魏彬自然就記在了周緻身上,他對周緻也就十分痛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他知道周緻聰穎,非常人能及,便想到了巧妙利用劉瑾,讓劉瑾從波斯商人手中買下了橡皮繩。橡皮繩用來蹦極,蹦極是個什麼玩法,那就讓周緻去解釋吧。

  吳經本來還擔心周緻不知道蹦極是什麼。可讓他欣喜吃驚的是周緻竟然知曉,而且還親自玩,親自表演給了太子看。這就更合了魏彬的心思。

  魏彬跟着太子朱厚照也有些時日了,他自然對朱厚照的秉性很了解。朱厚照其實和那些纨绔子弟沒有分别,甚至比他們還要甚。他自然對新鮮刺激的玩法很感興趣。

  這樣就好了,當時太子在周緻和劉瑾的阻攔下沒有玩成蹦極,但依照朱厚照的性子,他是定然要玩的。

  不過朱厚照忍了那麼長時間才玩蹦極,這還是讓魏彬很驚訝的。

  不管怎麼說,太子朱厚照最終是玩兒了蹦極。蹦極是萬分兇險的,皇上和皇後豈能不為太子擔心。而這一切的起因過錯就必然會推到周緻和劉瑾身上。

  事情的發展讓魏彬很滿意,皇上當即就抓了劉瑾,說要治罪于他。在吳經的旁敲側擊,不斷使壞下,皇上竟讓吳經抓了周緻,将處置周緻的權利交到了吳經身上。

  這一石二鳥的計策可謂不顯山不露水,魏彬藏的很深,沒有人能察覺到。

  正在魏彬為自己的計策成功,為終于除去了劉瑾和周緻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孰料吳經這邊卻突然出現了變故,太皇太後出面救了周緻。而朱厚照在聽說太皇太後救下周緻後,他雖在禁足中,也想辦法旋即派人去尋了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心疼重孫,而且又感覺朱厚照沒有錯誤,甚至感覺朱厚照蹦極正是勇敢的體現。所以她隻是輕描淡寫的一說,朱厚照也就不用再禁足了。

  眼看就要成功的一切毀于一刹那。魏彬的那顆心就仿佛是從九層高台跌落到無底深淵中,摔得粉碎。

  他欲哭無淚。

  他清醒的知道,這一次過後,再想收拾周緻和劉瑾,機會也就不那麼多了。畢竟周緻和劉瑾都是心計極多之人。他們定然會防範不說,尤其是周緻,可能會選擇遠遠地避開。

  周緻的老師是楊一清,好像那老王恕也很喜歡他。周緻遠離了,自己就尋不到周緻的把柄,如何還能收拾周緻?

  唉!

  魏彬雙目無神,怅然若失。

  而此時的朱厚照卻是極其興奮,未等皇上和皇後問起,朱厚照便說道,“父皇和母後,孩兒是經過了太奶奶的允許才不禁足的。”

  又是太皇太後,真不知太皇太後是怎麼了,如何就突然間管起了很多事。

  可能與她的義孫女寇沛涵有關系吧!

  皇上和皇後都很無奈的搖搖頭。而朱厚照卻不等他們說話,便又是說道,“既然周緻無罪釋放了,那劉瑾也就沒有過錯了。父皇和母後還是快快下旨放劉瑾出來吧,孩兒是一日也不能沒有劉瑾的。”

  不得不說朱厚照說的很有道理。

  皇上和皇後無言以對,隻能同意放出劉瑾。

  魏彬、吳經、郭良等一場蓄謀已久的暗害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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