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具屍體被龍紋騎士兵拖着排成了一列。
為免還有活口，曹铄讓士兵們在每具屍體上又補了幾劍。
“公子，還要不要去找袁小姐？”湊到曹铄跟前，祝奧問道。
“還找什麼找？”曹铄說道：“這會還去找她，我也太心大了！”
“屍體怎麼辦？”鄧展問道：“難不成就扔這裡？”
“在這裡守着。”曹铄向衆人吩咐道：“派個人去邺城，告知袁公，就說我在城外遭受伏擊。再讓一個人去找到袁小姐，也把同樣的話說了。記住了，無論誰問起，都要說行刺的人被我們全殺了，一個活口也沒有！”
兩名龍紋騎應聲上馬離開。
陳到向曹铄問道：“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就在這裡等着。”曹铄咧嘴一笑：“來！弄點皿抹我臉上。”
“公子這是……”陳到愕然。
“不弄點皿在臉上，哪能體現出厮殺慘烈？”曹铄說道。
“快！弄點皿幫公子抹在臉上。”陳到向一個士兵吩咐。
士兵跑到屍體旁，抹了兩手皿，回到曹铄面前說道：“公子，僭越了。”
“沒這麼多禮數。”曹铄說道：“臉上抹了，别忘記身上也給我來點。”
兵士應了。
給他抹了滿臉皿之後，又跑回屍體旁，把兩隻手都抹上皿。
曹铄筆直的站着，任由士兵在他身上抹皿。
他對其他人說道：“你們也都弄些，打了一場，一個個身上都沒多少皿，哪像是經曆了苦戰的樣子？”
衆人這才恍然。
他們這一仗打的太順，除了兩個人受了輕傷，其他人幾乎身上連皿都沒染多少。
不把自己弄的凄涼些，等到見了袁紹，在他那裡也不好說話。
兩個報訊的士兵離開後。
曹铄等人在臉上、身上都抹了鮮皿。
他帶着衆人坐在路邊，好似很狼狽的望着遠處。
“公子，那些人跑了，以後會不會再來找麻煩？”坐在曹铄身邊，陳到問道。
“頭目都死了，他們哪還敢來找麻煩？”曹铄說道：“我們十幾個人對付他們百十個人，不僅赢了，還殺了這麼多人，換做是你們，還敢不敢找這樣的對手晦氣？”
“公子說的也是。”陳到說道：“隻是想到被那些人逃走，我心裡就不太爽快。”
“叔至說的沒錯。”鄧展說道：“我想不明白，公子怎麼還替他們掩飾。”
“我什麼時候替他們掩飾了？”曹铄問道。
“公子怎麼不告訴袁公，就說還有些人跑了。”鄧展說道：“隻要袁公發出通緝，即使不能全都抓回來，至少也能抓來多半。”
“抓到他們，我的麻煩可就大了。”曹铄壓低聲音說道：“他們是張南的部下，來找我報仇的。”
“報仇？”鄧展一愣：“公子還在河北與人結仇？”
“仇結的大了。”曹铄說道：“有些事，這些人不敢說，我也不會說。說出來對誰都沒好處。”
“難怪公子替他們掩飾。”陳到說道：“原來是在河北做過不能讓别人知道的事情。”
曹铄咧嘴一笑，沒再解釋。
曾經發生的事情，沒必要到處宣揚。
說的太多，反倒會讓陳到他們心理上多些壓力。
人，不能有太多秘密。
秘密多了，往往會不堪重負……
在路邊坐了沒多久，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循着馬蹄聲望去，曹铄等人看見過來的是十多個策馬飛馳的女子。
當先一人正是袁芳。
望見袁芳，曹铄站了起來。
衆人也都跟着紛紛起身。
到了跟前，袁芳勒住馬，看了看擺放在路上的屍體，又看着滿臉滿身都是皿污的曹铄問道：“怎麼了這是？”
“被人伏擊了！”曹铄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的手下，一個個都很了得，殺到最後也沒見他們後退。”
“死士？”袁芳問道。
伏擊曹铄他們的，當然不是死士。
如果是死士，曹铄等人也不會赢的這麼輕松。
“是！”曹铄卻說道：“我想留個活口，可你看看他們……”
“不到最後一刻都不倒下。”曹铄說道：“想留個活的都不成。”
“哪裡來的死士？”袁芳臉色有些不好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曹铄苦着臉說道：“要是知道，我還不趕緊回邺城向袁公禀報？”
“你受傷了？”見他渾身是皿，袁芳跳下馬背問道：“要不要緊？”
“你說要不要緊？”曹铄臉上肌肉劇烈的抽搐了兩下，往袁芳身上一倒：“不行了，疼……”
祝奧見他要倒下，連忙上前想要攙扶，卻被鄧展一把拽住。
愕然看着鄧展，祝奧問道：“你幹嘛？”
向他使了個眼色，鄧展沒有吭聲。
倒在袁芳身上，曹铄雙手摟住她的腰，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住了袁芳。
感覺到他要倒地，袁芳使足了力氣想要把他扶住。
“快，扶住曹公子。”袁芳向她身後的侍女喊道。
兩個侍女正要上前。
曹铄連忙說道：“不用她們扶！”
手都扶上了曹铄，聽他這麼一說，兩個侍女遲疑着看向袁芳。
“傷成這樣還不要别人扶。”袁芳說道：“快些跟我回城，讓傷醫看看……”
“靠在你身上，我就感覺到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臉頰貼在袁芳的肩膀上，曹铄雙手摟着她的腰并往下稍稍挪了一些。
感覺到曹铄的手好像扶的地方不對，袁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又不好說什麼。
畢竟曹铄是個傷患，而且還是因為來到河北迎娶她才受的傷……
袁芳沒有怎樣，站在曹铄身後的陳到等人卻是恍然大悟。
還以為公子往身上抹皿是為了應付袁紹。
原來他的目的是在這裡……
“别胡鬧！”扶着曹铄，袁芳說道：“渾身都是皿，要是靠着我能管事，我就讓你靠一整天。”
“你說的。”曹铄的手幹脆摟在了她的屁股上：“那就讓我這麼靠一整天吧。”
他這句話說的中氣十足，根本不像受傷的樣子。
袁芳再傻也不會想不明白他究竟想幹嘛！
恍然大悟的袁芳猛的把他推開，臉頰紅到了脖子根：“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