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墨言也來了
“四皇子沒說。”
“好吧。”安然去了貴賓室,果然看到四皇子和夏王,兩個人分别占據一端,并沒有說什麼,聽到動靜,同時朝安然看來。
安然朝安宇朗點了點頭,示意他,燕王已經同意她一起去。
安宇朗眼睛不由得亮了亮,想起未來幾天,沒有任何人打擾,隻有他和安然兩人,就忍不住滿心歡愉。
安然又問安子俊,“你來醫館找我有什麼事?”
安子俊俊秀的面容上出現幾分無奈之色,“沒事的話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額。”安然撫了撫額頭,“主要是我還有事,安宇朗有個朋友重病,我要去給他診治,現在就要出發,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們該走了。”
安宇朗聽了安然的話,微微挑眉,這是她找的理由嗎?
好像也不錯。
安子俊有幾分奇怪,他來找安然主要還是因為早上發生了沈公子為安然殺死人的事,父皇因為這件事大怒,除了醫館,她的勢力幾乎被一鍋端了。
這時候安然應該急的團團轉才是,可是她竟然還有閑情逸緻給夏王的朋友診治?
難道說夏王那個朋友身份不簡單?
“什麼朋友?”
安宇朗說道:“在外行走時認識的朋友。”
安子俊眸子一閃,“他不是京都人?”
“恩。”
頓時安子俊心中的疑惑更多,現在對安然來說,幾乎可以說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她竟然還要出京?
安子俊說道:“我也有段日子沒有出京了,既然你們要外出,不介意多我一個人吧?”
安然微微皺了眉,并不是很想安子俊去,“隻是出去救人罷了,又不是外出遊玩,你堂堂一個皇子,湊這個熱鬧幹什麼?不怕發生什麼意外?”
安子俊笑的很溫潤,“你們還一個是天命貴女,一個是堂堂夏王,論身份哪個都比我高貴,你們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安然無奈,看向安宇朗,安宇朗抿了抿唇,心中自然是萬分不願四皇子跟着的,可是四皇子剛剛點明了他們的身份。
安然是天命貴女,有這樣的命格在,皇上對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萬分在意,而他身份太尴尬了,和天命貴女走的太近,隻會引起皇上的猜疑。
如果隻會對他造成不好影響,夏王還不那麼在意,可是因為沈公子,皇上已經是對安然不再信任,再加上一個他,安然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想通這些,縱然安宇朗再不願意,隻能微微颔首,“四皇子願意跟就跟着吧。”
安然以為安宇朗不會答應,聽到他同意,安然有些奇怪,隻是見他緊緊抿在一起的唇,以及眸中壓抑着的情緒,安然了悟,恐怕不是他願意,而是他們的身份都太敏感了。
安然有幾分無奈,安宇朗的顧忌也是她的顧忌,隻能說到:“好吧,那就這樣吧,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安子俊微微一笑,“放心,絕不添亂。”
三人出了醫館,卻看到一襲白衣的墨言迎面而來,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先是沉沉的盯了安然一眼,随後在安宇朗和安子俊身上劃過,最終又落在安然身上。
“你們這是要去哪?”
看到墨言,安然就忍不住歎氣,看來今天就是不打算讓她痛痛快快的離開了。
安然和安宇朗都沒有說話,安子俊微微一笑說道:“燕三要出京城給皇叔的朋友診治,恰好我沒什麼事,打算一起去,權當去散散心,墨公子這時候來醫館,是有事嗎?”
墨言沒有理四皇子,隻是看着安然,“和夏王一起出京?”
墨言的聲音平淡無波,但是安然卻偏偏從裡面聽出了冷意,心忍不住一顫,她可是牢記上次的教訓,墨言十分讨厭她和安宇朗過多接觸,可是偏偏這次她還要和安宇朗一起出京。
但是出京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安然點點頭,“恩,是。”
墨言微微眯了眯眼睛,疑惑之色一閃而過,他知道,今天他殺了那些人之後,皇上動作很快将她的勢力幾乎一網打盡。
這是皇上給安然的警告。
他以為安然現在會去皇宮向皇上表示衷心,或者幹脆嫁給四皇子,徹底解了皇上的懷疑,因為這個猜測他在王府心情異常複雜。
聽到消息來報,安然現在在醫館,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他過來了。
隻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會選擇出京,還是和安宇朗一起。
“我也去。”
聽到墨言的話,安然是意外又不意外,安然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安宇朗。
安宇朗對上安然詢問的視線,隻是點點頭,安然将墨公子看的最重,他清楚,她能詢問他,尊重他的意見他已經很高興了,隻是以為是兩人單獨相處,偏偏墨公子和四皇子都跟了過來,這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對于安然詢問安宇朗的行為,墨言眸中怒意一閃而過,隻是并沒有說話,淡淡的移開視線。
四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怪怪的,安然歎了一口氣,覺得路上可能會更悲催。
“對了,我哥哥也來了,他會和我們一起去。”
安子俊有些疑惑,“你哥哥?”他微微皺了皺眉,回想了一下問道:“燕承隐麼?”
“恩。”安然點頭,安然指了指對面的馬車,“我哥哥就在馬車裡。”
四人來到馬車旁邊,燕承隐聽到動靜,掀開了簾子,看到被三個男人圍在中間的安然,眉頭微微蹙起,視線依次在墨言,四皇子和安宇朗臉上劃過。
燕承隐在打量着墨言等人,墨言他們也在打量着燕承隐。
這個男人可以說非常沒有存在感,如果他不是燕三的哥哥,恐怕他們都不會注意到他。
可是一旦注意到了,發現這個男人并不簡單。
他雖然是安然的哥哥,但是容貌和安然比起來,差的太多,可是這男人身上卻有一種雲淡風輕的風度,似乎曆經歲月的打磨,變的無比深邃沉靜。
可是,他也不過十七八的年紀,這身通透氣質,是如何打磨出來的?
彼此一番打量之後,燕承隐先開的口,“我身體不适,不能起身行禮,還請各位貴人恕罪。”
安宇朗道:“燕三是我的朋友,你是燕三的哥哥,這麼說就太客氣了。”
安子俊也笑,“如果我們真受了你的禮,燕三恐怕再不會理我們。”
安然聽着燕承隐微微有些卑微的話,不高興,“哥哥,你不用和他們客氣,當成普通人就可以了!”
燕承隐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安然說道:“馬車不算大,裝不下五個人,我和哥哥坐馬車,你們呢,騎馬嗎?”
安宇朗看了一眼馬車,“馬車差不多可以坐三個人,我還準備了兩匹馬,我騎馬,另外一匹誰騎?”
聽了安宇朗的話,安子俊和墨言都沒有說話,私心裡誰都不想對方坐馬車和安然呆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中。
安然看了看墨言,又看了看四皇子,抿了抿唇,要不,她騎馬算了?
這時燕承隐忽然開了口,“一直仰慕墨公子才子之名,我在馬車中備了棋子,想向墨公子讨教一二,不知墨公子給不給我這個面子?”
燕承隐開口,近乎凝滞的氣氛才緩了過來,四皇子眸中怒意一閃而過,隻是随後便浮上一層淺淺的笑意,“好久沒有騎馬盡情的奔跑了,這也是一次機會,那就我和皇叔騎馬好了!”
安然也松了一口氣,隻是見墨言點頭上了馬車,心裡有點高興又有點沉重。
安然不清楚這次去徐太醫家鄉能否查出他的師門,通過他的師門又能查出什麼消息。
可是,她心裡很清楚,原主的身份太神秘了,皇室和燕王府聯手将她的身份掩藏的異常好,她想要查出來,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更何況她隻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甚至她都不清楚她能不能撐的住三個月。
也許要不了三個月,她什麼都查不到,卻被皇室和沈公子聯手逼的不得不嫁給九皇子。
現在她必須要徹底和墨言劃清界限,三個月後,她才不會那麼傷心,他大約也會好過幾分吧。
安然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上了馬車,墨言和燕承隐正準備對弈,安然選了個離墨言遠的地方,窩了起來,摸出一本史書開始翻看。
馬車外,四皇子和夏王上了馬,一行人在百姓有些驚訝的目光中,駛出了京城。
馬車裡誰都沒有說話,隻有棋子落下的聲音,安然靜靜的翻看着書,慢慢氣氛竟然變的有些甯和,安然有些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變的沉靜起來。
馬車中氣氛一片甯和,馬車外的氣氛算不上好,安子俊和安宇朗兩個人沉默着,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微微有些凝滞。
燕承隐執黑棋,墨言執白,初初墨言還有幾分漫不經心,在大安國他棋技無人可比,自然也是沒有把燕承隐放在眼裡,餘光還若有若無的瞥着安然,看到她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心中有幾分愠怒。
隻是慢慢的,墨言認真起來,他認真的看了一眼棋盤,又擡頭看着依舊雲淡風輕的燕承隐,慢慢收斂了心神,放在了棋盤之上。
“呼。”許久之後燕承隐輕輕歎了一口氣,朝墨言拱了拱手,“受教了。”
墨言如墨的眸中有淺淺的疑惑,和淡淡的滿足,他的棋技太高,很少能有人和他旗鼓相當,雖然這次赢了,但也隻是險勝罷了,給了他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隻是安然的哥哥有如此棋技,可見并非一個心思簡單的人,他視線忍不住放在他殘疾了的雙腿之上,怎麼會落得這樣的地步?
“燕兄客氣,隻是險勝罷了,切磋而已,談不上指教。”
燕承隐笑笑,“聽聞墨公子性淡然出塵,倒沒有想到墨公子在對弈上,殺伐果斷,進攻淩厲。”
墨言沒有回答,隻是一點一點的将棋子回收,“再來一局?”
“我就不下了。”燕承隐拒絕,反而對安然說道:“别窩在那裡看書了,過來陪墨公子對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