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号軍丁在陳青雲的帶領之下趕向了三合村,陳耀祖則和袁詠怡騎着袁府的馬,慢悠悠地陪着袁雲奎跟在了後面。
“陳家小子,情報從何而來啊?”袁雲奎不緊不慢地問道。
“袁伯父,既然是密報,報信之人自然是見不得光的啊!他怕被牽連,不願意告知真實姓名啊!”陳耀祖邊打太極邊跟袁雲奎又套起近乎來。
“那消息可否準确?”袁雲奎又問道。
陳耀祖小聲地說道:“應該準确,據說是文員外府半夜傳出了打鬥聲,可能真的出大事了,送信之人等天亮城門開了才将消息傳進來啊。”
如果真是文府出事了的話,那就确實是大事了。袁雲奎想了想,拍馬跑了幾步,對陳青雲吩咐道:“陳先生,加快速度。”
陳耀祖帶着袁詠怡也趕緊跟了上去。
真的出大事了。
這麼大隊人馬趕到了文府面前,文府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袁雲奎和陳青雲對視了一下,有點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樣子。
陳耀祖又越俎代庖了:“老陳,快帶一隊人馬把文府團團圍了起來,不要走掉一個賊人。”
然後,他又下了馬,從袁雲奎的親衛手中奪過一口腰刀,說道:“來幾個人,跟我向裡沖。”
雖然陳耀祖此時的行為看似有點過分,但他指揮得當,有願身先士卒,連袁雲奎看得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此子真有大将之風,而且比其父親更機敏!
袁雲奎忍不住又起了愛才之心。
隻有陳青雲看得鼻子發酸,心想這小子實在是太會裝了一點。
既然有人帶頭,自然不缺大膽之人。雖然山寇向來很兇悍,但還是有不少袁雲奎的親衛跟上了陳耀祖。
陳耀祖腳一蹬,大宅門應聲而開。
門本來就是陳耀祖虛掩上的,當然沒什麼阻礙,隻不過是陳耀祖把戲給做足了而已。
“跟我上!”
陳耀祖帶頭沖了進去。
裡面自然隻有死人一堆,以及活着的婦人幾個。此時那些婦人已蘇醒過來,隻是被綁住了。一見到這麼多官兵,她們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袁雲奎也跟了進來。
“袁大人,山寇可能已經跑了,文府上下男丁已經死了個精光。”陳耀祖又跑上前彙報。
“那接下來怎麼辦?”
眼前的場面有點凄慘,連袁雲奎看得也一時沒了主意。
“自然是先仔細搜查啊,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再看看有何财物損失。”陳耀祖又出主意了。
“搜,仔細搜!”袁大人發号施令了。
幾個活着的婦人被帶到了袁雲奎跟前,身上的束縛已經被解開了部分。
“昨晚發生了何事?”袁雲奎詢問了起來。
幾個婦人搖了搖頭,有大膽的回道:“我等昨晚安睡,醒來後便是這般模樣……”
在這幾個婦人口中自然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不一會,有個軍士手裡拿着一疊書信跑了過來,陳耀祖幫忙接了過來,開始翻閱了起來。
“袁大人,這些書信有些蹊跷啊,是曾廣文的寫給文員外的。”
“曾廣文?”袁雲奎趕緊接過書信看了起來。
半響之後,袁雲奎又問道:“陳家世侄,此事你怎麼看?”
陳耀祖在袁雲奎口中的地位又上升了。
“信裡似乎在商量一些打家劫舍之事啊,難道……”
陳耀祖驚叫道:“如此說來,莫非這文員外也是山寇?”
“恐怕如此了。這些信裡涉及到多件山寇入侵命案,這文炳榮罪責不小。”
陳耀祖趕緊說道:“如此說來,此事莫非是因為分贓不均,山寇之間起内讧了?”
袁雲奎問道:“世侄何出此言?”
“伯父你看,屋内沒有任何打鬥的現象,宅門也沒有任何毀壞的痕迹,連那些婦人都未曾被驚醒,說明此事文府内必有人接應……”
袁雲奎點了點頭,很有道理啊!
他又趕緊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事發太突然,袁雲奎一時也沒什麼好主意。
“簡單啊!既然坐實了文炳榮是山寇,那此間的一應人等全部帶回,一應财産也該查封帶回軍營,等待後續審理啊!”
陳耀祖又低聲附在袁雲奎的耳邊小聲說道:“得盡快先吧财産搬回軍營啊,否則等縣衙來人就不好辦了。”
袁雲奎眼神一亮,立馬下令:“來人,将此間的一應物品全部搬回營房,人也全部帶回去。”
一時間,全部軍丁立即行動了起來,牽馬的牽馬,拉牛的拉牛,搬糧的搬糧……
因為動靜太大,上合村的村民此時都已經圍到了文府外面看熱鬧看動靜。
陳耀祖又對袁雲奎說道:“外面百姓不明所以,得有人出去解釋啊,以免影響大人風評。”
袁雲奎已把陳耀祖當成了新的智囊,連忙問道:“該怎麼說?”
“還是我來吧!”陳耀祖又主動請纓了。
出了文府宅門,陳耀祖立即對着圍觀百姓高呼道:“大家安靜。文炳榮已被證實是山寇曾廣文同黨,村東林家滅門慘案就是賊人文炳榮帶人所為,昨晚山賊内部自相殘殺,文炳榮已斃命,爾等有冤情的可以到那邊排隊找陳大人申訴。”
陳耀祖指了指正在忙碌着指揮軍丁們搬運大件财物的陳青雲說道。
陳青雲一愣,沒想到這小子又給自己派了一件差事。
無奈之下,他又隻好命令兩位軍丁從文府了一套桌椅出來,準備現場辦公。
這是一個震驚的消息。
文炳榮平時在上合村巧取豪奪的事情可沒少幹,現在大家聽說他是山寇,又已斃命,畏懼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多人立即去陳青雲那邊排隊,準備申訴冤情。
其中就包括了張老漢和張喜娥父女。
一聽說林家滅門慘案系文炳榮所為,張喜娥作為林家未過門的媳婦,這種冤情不申訴才怪!
又忙碌了一陣之後,新安縣令喬喜民這才帶着一班衙役匆忙趕到。
“袁大人,此間發生了何事?為何不及時通知本官來處理?”
一見到袁雲奎和正在搬運财物的諸多軍丁,喬喜民立即開始質問起來。
喬喜民的氣勢有點咄咄逼人。
袁雲奎畏懼地看向了正在身邊的陳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