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風蕭瑟。
張鐵匠來的時候神情略顯緊張,本來就不怎麼長的脖子縮着,就更顯得他沒有脖子了。
鎖鍊沒有丢,唐舟命人拿來給張鐵匠看。
“你看看這鐵鍊有沒有什麼問題?”
張鐵匠長的粗壯,他把鐵鍊拿在手裡仔細觀摩片刻,急着說道:“小侯爺,這……這鐵鍊好像被人動過手腳。”
剛說完這話,王家莊的管家立馬沖出來揪住了他的衣領:“好啊,你都承認了,肯定是你在鐵鍊上做了手腳,結果害得那隻大蟲吃了我家老爺,償命來……”
管家說着就要動手,張鐵匠突然一掌把他推開了,接着對唐舟道:“小侯爺,這事跟小人可沒有關系啊,我賣給王莊主鐵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你看這裡,這裡明顯有人掰松了,這樣老虎一用力就掙開了。”
唐舟看了一眼,問道:“不是你做的手腳?”
“大人開玩笑,小人跟那王莊主無怨無仇,何必在這鐵鍊上做手腳,而且小人還要做生意呢,若真做出這種事情,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張鐵匠說完一副可憐摸樣望着唐舟,唐舟細思片刻,揮手讓他離開,管家見唐舟要放張鐵匠走,頓時就有點急了,道:“小侯爺,您……您相信他說的話?”
唐舟道:“他沒有必要撒謊,而且鐵鍊如果在他賣給王布的時候就做了手腳,那老虎也不可能直到昨天才發作,我想知道,那個關押老虎的院子都有誰能進。”
其實唐舟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是張鐵匠做的手腳,之所以把張鐵匠找來,隻是為了讓他看看這鐵鍊有沒有什麼地方有問題,他唐舟看不出來,但做這條鐵鍊的張鐵匠可看得出來。
達到了目的,自然也就可以放張鐵匠走了。
而通過張鐵匠的叙述,唐舟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王布的确是被人謀殺的。
有人在鐵鍊上做手腳,利用老虎殺了他,而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兇手甚至在王布身上用了一些其他手段,來讓王布行動緩慢。
确定這就是謀殺後,唐舟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出都有誰接近過那個關老虎的小院,而且誰有能力接近老虎卻不被老虎給吃掉。
這聽起來顯得不可思議,可鐵鍊的确有問題,那也就說明的确有人接近過老虎,也許他在老虎的食物裡下了藥,也許那老虎睡着了,不過不管是那種情況,兇手的确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管家聽到唐舟問話,想了想,道:“那小院有老虎,因為害怕老虎傷人,一般情況下我家老爺是不讓其他人進入的,不過有的時候老爺也會為了……為了炫耀,而領朋友來參觀,所以進去的人還是挺多的。”
唐舟颔首:“好,本侯要去一趟縣衙,你把所有進出過小院的人都羅列出來,再有,誰靠近老虎而老虎很溫順的,也都一一記下。”
管家連連應着,唐舟卻是轉身離開了王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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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唐舟離開王家莊後就來到了縣衙。
他已經通過張鐵匠推測出王布的确是被謀殺的,而且懷疑有人在王布的身上做了手腳,那麼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勘驗屍體。
縣衙的仵作能力太差了,隻能勘驗有沒有毒,但很多毒用銀針是勘驗不出來的。
進得縣衙,孟墨立馬就迎了上來,表現的很熱情,也很勤奮,唐舟看了他一眼,道:“孟大人,從昨天到現在,你都做了什麼事情啊?”
孟墨神色畢恭畢敬,道:“下官一直都是按照小侯爺吩咐做的。”
“哦,那你做了什麼?”
“這個……這個……”
唐舟哼了一聲,覺得這個孟墨真是懶到家了。
“老虎逃進了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襲擊百姓,你身為伏虎縣的父母官,是不是應該組織獵物上山抓捕那隻逃走的老虎?”
聽得要抓老虎,孟墨神色一緊,可還是連忙應道:“是是,小侯爺說的極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孟墨急匆匆的離開了,唐舟等人來到停屍房,将王布的屍體再次擡了出來。
雖已是深秋時節,天氣轉涼,但因為王布流皿太多,所以他身上的腐臭味比普通完好的屍體來的稍微快了那麼一點。
腐臭的味道令人聞之作嘔,唐舟捂着鼻子看了一眼,然後用刀刨開死者屍體,他要對屍體進行解刨,這樣如果屍體有什麼異樣的話,他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如果有人真的在王布的身上做手腳,唐舟自信通過解刨他可以發現,可是當他把王布的整個屍體都解刨完,也沒有發現王布的屍體上有什麼不同。
唐舟是會勘驗屍體的,隻是相比較京城長安的那些專業仵作,到底還是差了一些,至于跟他那個時代的法醫相比,差的就更多了。
一些比較明顯的屍體異樣他看得出來,可如果細微的話,他就沒那個本事了。
屍體被他解刨完後,并沒有發現讓人值得懷疑的地方,他托着下巴看着王布的屍體,許久之後眼色微微一動。
他突然意識到這具屍體并非是王布完整的屍體,那隻老虎吞了王布的心,而且還吃了他一小半手臂,那麼在王布的心亦或者手臂上,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可就算有線索又能怎麼樣?
這兩樣東西都被老虎吃進肚子裡了,想找也找不到了啊。
在縣衙調查無果,唐舟就又回到了王家莊,他剛回去,管家就把唐舟要的名單送了來,名單有很大一張,上面寫着足足五六十個人名,而這些人中,有王家莊的下人和獵戶,也有伏虎縣的其他人。
這些人之所以來這裡,隻是為了看看王布抓住的溫順的老虎,老虎是很兇殘的,怎麼會有溫順的呢?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單,唐舟突然覺得有點頭大,因為這些人并沒有誰是特别值得懷疑的,因為按照管家所說,能被王布允許進來看老虎的人,都是王布的朋友,他們跟王布關系不錯,不會想着害王布。
而王家莊的下人也不少,他們也最有機會接近那個關押老虎的小院,可是他們有什麼理由要殺王布嗎?
雖覺得有點頭大,可唐舟還是把這些名單以及管家的備注看了一下,希望從中找出比較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