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求?”張敵萬和黃堅,丁健對于這個地名都一無所知。
張曜宗随手拿了一塊鐵礦石在地上畫起了圖,“這是福州,這是泉州。”然後在隔海相望的地方點了幾個小島,“這裡是澎湖,歸福建泉州晉江管轄。”然後在澎湖後畫了一個大大的海島,比福建全路還大。“這裡叫流求,古時稱夷洲。自三國時吳人沈瑩《臨海水土志》首次提及後,三國孫權和大隋時期都曾經派駐萬人進島。但此後随着大陸戰亂,這塊地方不再被人關注,本朝也止于澎湖列島而已。本島根本不為朝廷所知。”
張敵萬,丁健的眼睛都在發亮,這麼大一塊地方不為朝廷所知,簡直實不敢想象的事情。黃堅倒是根本不在意。
“四弟,你什麼意思?你趕快說說你想怎麼辦?”
“大哥,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啊。”張曜宗看着四處亂走在幹活的工人,用腳把剛畫的圖擦掉。扔下手裡的石頭。
“走走走,咱們去找栓柱叔再談談,我就說四弟肯定有辦法。”張敵萬拍起了張曜宗的馬屁,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是哥哥,張曜宗是弟弟。
張曜宗微微一笑。其實計劃還是跟最初的不一樣。流求的所在幾年前自己就告訴趙瑗了,可惜趙瑗這麼多年還沒有實權,眼睜睜看着空有寶地而不能利用。而且估計就算趙瑗繼位,目光也隻會放在江南各地和北方故土,對于一個荒蕪的海島恐怕趙瑗的興趣并不大。既然這樣,你不要,那就我要了。
張曜宗心中定下主意,也就不再看這些爐子了,省的心裡心疼。
這次的聽衆又多了一個人,拴住叔也不情不願的被張敵萬拉了過來,但是一聽就再也離不開了。
“流求西北部都是平原,适合農業耕作。中部山區,林木資源豐富。北部的吉隆和南部的高雄都是良港,當然現在還沒有開發。一旦開發出來,可以造船可以出海捕魚。在這裡”張曜宗點了幾個地方,“有大量煤礦,煤層淺,适合開采。再造鋼鐵廠的話,煤炭就有了着落,唯一不利的是全島沒有好的鐵礦場。需要大量的從外購買。”
張敵萬表示無所謂,在這山裡,别說鐵礦石了,連煤炭都沒有,都是從山外進的。
“這位是丁健丁兄。”張曜宗手指丁健介紹給栓柱,張敵萬。黃堅和張敵萬都認識丁健,但是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張曜宗介紹丁健幹什麼?
“丁兄的族人在山東組織了一支義軍,對抗金人。但是現在全無援助,舉步維艱啊。大概有一萬多人。”張敵萬在聽到一萬多人時,心裡有了計較。張曜宗肯定是在打這一萬多人的主意。但是自己現在信得過能交底的不過一百多人。如果和一萬多人混在一起,就跟一滴水彙入小溪一樣,連個水花都不會翻起。為什麼張曜宗這麼大方呢?丁健隻要知道這處所在,就可以自己前去了。
張曜宗看出了張敵萬的擔心,會心一笑,大哥這心還真是大啊,就這一百多人就想把整個台灣島占了。
“丁兄反正在山東已經舉步維艱,不若換個地方。這個地方最起碼沒有戰亂,可以好好安息一番。舍不得山東的基業,也可留小股部隊,人少更可以隐匿蹤迹,打了就跑。”張曜宗現在就是想忽悠住丁健,則大事可期。
“張公子怎麼會對這個無人海島這麼了解?”丁健還有有疑問。
“哈哈,秀才家中坐,盡知天下事。”張曜宗笑道。張敵萬問了一句。“四弟?你什麼時候考的秀才啊?我怎麼不知道?”
張曜宗佩服死大哥的豬腦子了,“大哥,我的意思是,多讀書就知道了。天下事盡在書中。”
“那為什麼三弟不知道啊?”
張曜宗沒辦法了:“大哥,三哥才能讀幾本書啊?我守着王爺,能看的書不知道比三哥多多少。”張曜宗這話說的真虧心,在王爺府呆了幾年,也沒見張曜宗靜心讀幾本書,反正讀不讀的别人也看不到。
“張公子就這樣把這處寶地告訴丁某,難道不怕丁某有别的心思嗎?”丁健有疑惑。
張曜宗笑的很神秘。“丁兄以為我就這樣告訴你,你就能得到這處寶地了?先不說你們山東的那些人能不能都送到那個島嶼。”
丁健張口就問:“為什麼不能全送去那個島啊?”
張曜宗笑了:“剛才丁兄提醒我了,我也害怕你有别的心思啊。所以我改主意了,隻接受你山東的老幼婦孺和少量護衛隊伍,剩下的還是在山東維持好你們的基地,等着我去山東吧。”
丁健這次蒙了,還不如剛才不提醒張曜宗呢。
張曜宗接着說:“梁山好像還不能直接出海。你們有足夠的海船嗎?”
丁健表示沒有。
張曜宗又笑了:“你們也别以為流求島上沒有别的人,島上的土著人大概也有幾萬,隻不過很分散而已。先去的人不光要開荒甚至還要跟土人談判,開戰。”
張敵萬和丁健都皺起眉頭,還要開戰?就這幾百号人與上萬人打仗?
“你們也不必擔心,土人連武器都沒有,最多是些木槍木箭。隻要你們展示出強大的武力,他們自然會屈服的。想要開發整個島,需要大量的人手,土人也會是很好的勞力,還要大量招募流民。開挖港口,建鋼鐵廠,建造船廠,開墾荒地,哪樣不需要大量人手,和無數的财力物力,如果朝廷把目光關注在那裡,當然也有可能成事,但是現在明顯朝廷對此無意,所以全大宋隻有我才有這個能力。所以就算你們去了又怎麼樣?你們有足夠的糧食支持你們開荒嗎?恐怕沒開完荒就餓死了。沒有大量的财力,你們怎麼建鋼鐵廠,開挖港口。你們有船運送物資嗎?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
丁健雖然對于張曜宗隻接納老幼婦孺有點不滿意,但是現在也明白雖然自己知道地方了,但是卻沒有能力開發,隻能接受張曜宗的領導。
黃堅倒是對于丁健有了新的認識,不知道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保镖居然還是一支義軍的重要人物。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大哥,恐怕那裡需要你去主持了。别人我不放心。”張曜宗說,也不怕丁健有什麼想法。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可能張曜宗出了人力物力卻為别人做嫁衣裳。
“如果你們都不反對開發流求的話,明天就得趕去泉州一趟。”張曜宗笑的神神秘秘。黃建很湊趣的問道:“為什麼去泉州啊?”
張曜宗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衆人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張曜宗也不裝神秘:“我師傅在泉州給我留了兩艘戰船。”
“什麼?”震驚都不足以形容衆人此刻的心中想法。
“戰船?”張曜宗神色一暗,“是啊,黃天蕩一役,我師傅的水軍損失慘重,在泉州,福州各地的造船廠都下了新單子,但是從師傅緻仕後,水軍新接任的将軍對于清掃師傅的勢力更上心,什麼培養戰力,積極備戰倒是從沒想過。泉州的這兩艘戰船水軍根本就不知道,更不會接收了。我這次來,師傅就幹脆把這兩艘船送給我了。”當然張曜宗不會說韓世忠實際上是把這兩艘船賣給自己了。這個老師啊一點虧都不吃。不過能立馬接手兩艘新造的戰船,張曜宗也是很高興,就不在乎又被韓世忠坑了一下。
“四弟,你太厲害了。”張敵萬對張曜宗佩服死了,不光有計劃,甚至連先行準備都有。
張曜宗故作深沉,其實本來是想用這兩條船作為護衛艦船加上商船組一隻船隊去波斯的,但是一直沒有組建好團隊,也沒有可以信賴的商團,這個計劃隻能放一下了。大哥雖然沉穩,但是并不适合行商,行商需要的是玲珑八面的人。而且去波斯一次就需要幾個月,大哥就不能按時去安撫使司點卯了。在流求的話,兩天就夠往返了。不會耽誤事,雖然還不知道新來的安撫使會怎麼樣,但是小心無大錯。
但是去流求發展一下,倒是不錯的,後來的台灣寶島。曾經有位老僧給一個枭雄說過一句話“勝不離川,敗不離灣。”那個枭雄沒有記住前半句話,失了天下。但是記住了後半句話,有了苟延殘喘之地。川蜀從來都是易守難攻,物産豐富之地,更是無數英雄割據一方的寶地,現在在大宋手上,張曜宗也沒興趣搞什麼内亂。但是台灣這個現在的荒蕪之地,張曜宗倒是很有興趣拿在手上。無主之地,幹嘛不要啊。
張曜宗甚至有計劃在寶島上建立一系列現代化的工程,在大宋會引人注目,放在寶島上就再沒有問題了,都是自己的人,也不虞傳揚出去什麼。甚至可能拉出一隻讓世界為之側目的強軍。當然這也不是幾年就能做到的。
“大哥,丁兄你們可以考慮一下。丁兄主要回去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呢,留下個聯系方式,回頭聯系我大哥,從海路派船接你們。大哥呢?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這裡的力量開始分散轉移出去,這批鋼鐵一塊也不要落在别人手上。在把人轉移到島上後,盡量籠絡島上土人,再招募中原流民,以匠人為主,不管是什麼匠人都要。漁民,農民也要。熟練的礦工也要。至于混子無賴仔細診察一番,别讓他們混進來。讀書人也要,農婦也要……更重要的是健民,我要在流求建立一支強軍。”張曜宗越說越激動,已經開始幻想寶島變成了現代化的基地了。
“四弟?你跟大哥交個底,你到底有多少錢啊?”張敵萬被張曜宗的宏偉計劃震撼了。
“不多,除去我要他用的,大概為你們還能投一二百萬貫吧。”這下張曜宗把除了黃堅以外的人都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