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出得房門，順手抄起把掃帚，站到仨媒婆跟前，單手插腰，一手橫握掃把。
“你們三個！沒事兒跑别人家裡吵什麼吵？！要吵回家吵去！”
三人正罵的嗨，忽聞身邊有人更大聲兒和她們說話，頓時閉嘴。
冰人黃扭頭一看，怒了，“嘿！我說你是哪兒來的野丫頭，敢跟我冰人黃叫闆，你不……”
冰人黃話沒說完，媒婆孫使勁兒揪了她一把。
“哎呀呀……”冰人黃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媒婆孫陪着笑臉，打問道：“姑娘，你是這府上什麼人那？”
如意翻着眼皮想了想，“你管得着嗎？總之，要進這門兒，先問過本姑娘！”
“诶，你這丫頭片子，你……”
冰人黃還想教訓教訓如意，竟被媒婆孫，和後來的杜紅娘一起駕出了殷家。
“你們幹嘛？放開我！”冰人黃不停大叫。
出了殷家，媒婆孫和杜紅娘才把冰人黃放下。
媒婆孫更是揉着肩膀，抱怨道：“要不念在姐妹一場，你以為誰願意擡着你呀？肥的跟豬似的。”
“唉，你什麼意思？”冰人黃紅臉歪嘴，撸胳膊要和媒婆孫幹架。
杜紅娘急忙上前勸阻，“冰人黃，你就少說兩句吧。我和媒婆孫可真是為了你好，才把你架出來的。要不是我們，冰人黃，你剛才怕是闖了大禍咯。”
冰人黃一臉的不信。
“什麼大禍？”
媒婆孫翻了個白眼，冷然道：“虧你是做媒的，連個人你都記不住。剛才裡邊兒那姑娘，你不認識呀？”
冰人黃經這一提醒，手摸着臉，使勁兒回憶。
過了一會兒，忽然眼睛放大，驚得大張着嘴巴，愣是說不出話來。
“原，原，原來是……，哎呦呦……，險些闖禍。真是多虧了兩位老姐姐了。”冰人黃向孫杜二位媒婆當即作起了揖。
杜紅娘搖頭道：“這也不能怪你眼拙。瞧那姑娘，舉手投足……，唉。”
“那丫頭剛才說，她不同意，就進不得殷家的門兒，難道她是殷大人的……”媒婆孫思索道。
“要真是那樣兒，誰還敢給他保這媒呀？”冰人黃哀怨道。
“那也隻能算了呗。”
“哎呦呦，真是可惜我那到手的媒金咯！”
三人叽叽喳喳地，扭擺着離開了騾馬市街。
~~~~~~
殷複聲吃完桌上的飯菜，聽院子裡也消停了。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要給了他，怕是越攆越亂。
如意這時進屋，見殷複聲已經吃完，便收拾碗筷。
“公子你要愛吃，以後，如意天天來給公子做好吃的。”
“如意到我這兒來，你家老爺不會責罰你嗎？”
殷複聲說着話，伸手幫忙。
他心想，這也不知是哪家的賠錢丫頭，雇了來，成天往别人家跑。
如意伸手奪過殷複聲剛拿起的筷子，笑吟吟地道：“我家老爺？哦，他不管我的。”
“可是，這……”
殷複聲覺得怪不合适的，隻不過當初随手扶了人家一把，又是幫忙收拾家，還買了家當，又做飯。這要還恩呢，也早就還了。
“公子别客氣了。都是如意願意的。”如意手擰着青絲，羞澀道。
願意？
這話聽着更别扭。
“那如意幫在下買的這些家具物件兒，總共多少銀子？”
“公子不用給如意銀子。”
“那怎麼行？你一個姑娘家，我怎好平白要你的東西？”
“怎麼算平白……？哎呀，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家不要的舊家具。反正扔了也是扔了，我就給這兒搬來了。不要銀子買的。”
“舊的？”殷複聲環視一圈兒。
看這家具可不像舊的。
可是，再一想，這裡的家具看着都是好料做的。一個丫頭，哪能有錢買這樣的東西？
嗯，多半是人家有錢有勢，常換新的，所以不顯舊。
“那既然如此，在下就謝過如意啦。”
如意擰着頭發，扭捏道：“公子客氣了……”
“請問，這裡是殷家嗎？”
二人正說話，就聽院子裡又有人來。
如意皺起眉頭，厭煩道：“又是媒婆來說媒的？我出去給她打發了。”
如意風風火火地出了屋。
隻見一個姑娘站在院裡，探頭張望。
“你找誰呀？”如意問道。
“請問這裡的主人是不是姓殷的？”
如意打量來人，看着比自己小幾歲，束發杏眼，穿着幹練，帶着一絲英氣。和剛才的媒婆完全不同。
但是，如意還是有意無意地順嘴回道：“不是。”
“不是？”來人撓頭，“找錯了？”
口裡嘟囔着轉身要走。
屋裡的殷複聲聽着外邊兒說話的，聲音甚是熟悉，急忙跨步出屋。
一瞧這背影，當即喜道：“嫣兒！”
嫣兒回身一看，登時笑逐顔開，高呼一聲，“複聲哥哥！”便飛奔上來，一把摟住殷複聲的脖子。
如意在旁邊一愣，心裡好似打翻了醋壇子，不由得鼓起了腮幫子。
“這是誰呀？”如意悶悶不樂地問道。
殷複聲笑道：“這個是嫣兒妹妹。嫣兒，這位是如意姑娘。我到京城這幾日，多虧了如意的幫忙。”
“如意……？”李嫣兒挑着眉毛打量如意。
哼！剛才好端端的騙我，這不是殷家。
如意看着嫣兒，則忽然高興了起來。
“哦，你叫他哥哥。這麼說，你們是兄妹啦。”
李嫣兒輕輕一揚下巴，“才不是呢。我和複聲哥哥，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如意聽罷頓時癟起了嘴，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别胡說！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都哪兒學來的詞兒？”
殷複聲對嫣兒說話，總像是兄長對待妹妹一樣的寵。
“村裡人不都這麼說咱倆嘛。”李嫣兒嬉笑道。
“你怎麼來了？恩師呢？”
殷複聲一邊說話，一邊摘下李嫣兒身後的包袱。
“就是爺爺說，怕你到京城沒人照顧，所以才叫我來照顧你的。”
殷複聲不禁嗤笑，“你照顧我？嫣兒妹妹是會做飯呢？還是會洗衣？到頭來，估計還得我幹吧？”
一聽這，李嫣兒急了，掃了一眼旁邊的如意，臉紅道：“嫣兒做飯差點兒，可洗衣服行啊。再說，嫣兒可以保護複聲哥哥。”
說着，李嫣兒揚起拳頭，在空中晃了兩晃。
“那，你來了，恩師呢？他身體可好些了”
“有大牛在呢。爺爺身體好了些，他說，照顧你要緊。所以，嫣兒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呢。都快散架了。”
殷複聲笑道：“我還不了解你嗎？嫣兒是越跑越精神。”
“嘻~”李嫣兒嬉笑一聲，一攙殷複聲的胳膊，“走！複聲哥哥，咱們屋裡說話。”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