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問達，孫慎行，李長庚三個老頭兒，橫眉冷對，氣勢洶洶的在殷複聲的府上捉髒。
捉了個正着。
滿地裝滿了銀條的大木箱，明晃晃的就在眼前。
張問達别提多得意了，心說，幸虧沒聽葉老頭兒的，要不然，白白錯過這麼精彩的一幕。
面對三人的質問，殷複聲顯得很意外。
“三位大人，因何此時突然闖入？”
張問達道：“有人檢舉，你借招賢之名，收受賄賂，私賣官職。”
殷複聲大驚，“這，這是何人诽謗？下官何時收受賄賂，又是何時賣官？”
孫慎行道：“你若不曾賣官，這滿地的銀子，又是從何而來呀？”
李長庚勾着嘴角冷然道：“是啊，咱們戶部要收這麼多銀子，也要煞費一番功夫，可殷大人這……，應該起碼有二十萬兩吧。焉何，好似一夜之間從天而降呢？”
張問達接口，反問李長庚，“诶，對了，戶部要撥給殷大人建館的五萬兩銀子，似乎，尚未送來吧？”
“的确還未到。”李長庚道。
“這麼看來，殷大人這兒的這些，全部都是髒銀咯~？”張問達森然冷笑。
殷複聲大急喊道：“三位大人，你們可不能平白冤枉下官呀。”
“冤枉你~？那你說，這些銀子打哪兒來的？”
“這……”殷複聲語遲，有些惶恐。
“哼！既然你說不出來，那就留着跟陛下解釋去吧。”李長庚怒道。
張問達當即命令官兵連箱帶銀擡走。
“你們憑什麼搶我們東西？”李嫣兒上前想攔着。
張問達知道她會武，見她直沖沖朝自己而來，不禁吓得倒退一步，“你想幹什麼？”
殷複聲一把拉住李嫣兒，沖她輕輕搖頭。
李嫣兒不服道：“沒想幹什麼，就是問問。”
張問達舒了一口氣，道：“捉人拿髒，員外郎，你最好自己跟着我們前去面聖。省得一會兒陛下下旨拿你，可就不好辦了。”
殷複聲想了想問道：“張大人，你方才說，還有證人？敢問，是什麼證人呀？”
“一會兒見了陛下，你自然知曉。”張問達道。
殷複聲點點頭，“三位大人或許是受人蒙蔽，非說那是髒銀，下官清者自清，不想解釋。若是幾位大人一定要帶走，他日學館建造延誤，可就不是下官之過。所以，還請幾位大人三思。”
想吓唬我們？
我們是吓大的不成？
殷複聲越是巧言令色，張問達，孫慎行和李長庚就越覺得，這是殷複聲在恐慌。
張問達也不想與他浪費時間，“你既然死不承認，好，那就等着陛下的傳旨吧。咱們走！”
說罷，三人尾随髒銀而走。
殷複聲随後追出門去喊道：“三位大人，你們可要三思呀~！”
張問達撇撇嘴，與孫慎行和李長庚互視一眼。
“此人實在刁鑽，一會兒面聖，絕不能讓他再尋了借口開脫。”
“人證物證皆在，他這回是辯無可辯。咱們就等着慶功吧！哈哈哈……”
三人歡笑聲中，揚長而去。
二狗看着三人的離開，焦灼萬分，“大人，怎麼辦？怎麼辦呀？”
“什麼怎麼辦？”殷複聲倒顯得幾分雲淡風輕，溜溜達達回到屋裡，喝起茶來。
二狗追進屋子，殷複聲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急躁。
“大人，他們把髒銀帶走啦！去見皇帝啦！”
“噗~”殷複聲嗆了口茶。“髒銀？你也覺得那是髒銀？”
二狗一愣，“不是，隻是，二狗想不出來，那銀子哪兒來的？”
聞言，殷複聲和李嫣兒不禁失笑。
李嫣兒逗趣道：“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呀~。哈哈哈……”
二狗撓着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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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問達，孫慎行和李長庚帶着銀子在崇文門附近做了一個短暫的停留後，差人去向葉向高禀報這件事。然後，就興高采烈地直奔乾清宮去了。
這個時候，朱由校正和徐光啟研究殷複聲那座西洋府邸呢。
說話，府邸正在建造之中，小皇帝朱由校最近經常召見徐光啟，和他探讨西洋人的匠藝。
葉向高，張問達等人急匆匆來見朱由校，徐光啟這才退下。
出門之時，正與葉向高一群人擦肩而過。
葉向高這才忽然意識到，對了，那座西洋府邸貌似就要完工了……
進得殿内，張問達，孫慎行，李長庚三人好似邀功一樣，開始叙述整個捉髒的過程，期間不乏加油添醋。
朱由校本來是不信的，可是看着眼前一箱一箱的，裡面裝滿了銀條，心裡又不由得起了疑。
“陛下，不止是這些，我們還有那殷複聲收受賄賂，私自賣官的證人。”張問達道。
“哦？還有證人？，證人現下何處啊？”
很快，證人給帶了上來。
原來，就是那倆會祈雨求火的混子。
這倆人，被張問達的人帶回尚書府，本來也就想老點兒油水，順便嘴上胡說一通罵罵那個殷複聲。
倒真沒想到，二人居然會被帶進宮裡。還難得的面聖了。
可是，之前和張問達說的那都是氣話加故意讨好的話。跟皇帝撒謊~，這可是欺君之罪呀~
倆人有點兒猶豫。
可是，見這殿内的情形，又一想：這些人都是二品大員，怎麼着還弄不死過五品小官？
咱們要是照他們意思說了，那保不齊的後半輩子不用愁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叫富貴險中求。
對，就這麼說了。
“陛下，小人不敢說謊，當日我二人前去招賢館，親眼所見，有人給裡邊兒那個姓殷的大人塞了銀子，這才通過了選拔。那些沒塞銀子的，那殷大人是連正眼也不肯看的。就比如說~，我們哥倆……”
說着話，二人的小眼神兒，特别的無辜。真是實力演技派。
朱由校一聽也火了。
心說：好啊，竟敢辜負朕對你的一番信任，中飽私囊？當真以為朕這麼好糊弄？！
“來人！把殷複聲給朕找來！朕要好好聽他說個清楚！”
太監當即跑去，宣殷複聲進宮面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