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擡眼向城外望去,果然匈奴都是些騎兵,根本不具備攻城的條件,就算他們在城外圍上兩月,城内的糧食也是足夠所有人消耗。他這才放下心來,整理了一下儀容,詢問道:“你們怎麼會被這麼多的匈奴大軍追趕?”
“此次匈奴入侵恐怕是早有預謀的,我們在太原郡邊境碰到了一支大約八百人的匈奴騎兵,應該是匈奴的先頭部隊,其中絕大部分被我們殲滅了,還俘虜幾十人,想必是被他們發現了,所以緊追着我們不放。幸好趙校尉有先見之明,暗中留下了赤候監視,我們才會提前知曉,得以脫身。”黃叙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要不是早知曉後面有追兵,輕裝撤回,恐怕就被匈奴的騎兵給包餃子了。
“趙校尉,果真是用兵如神,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了匈奴的先頭騎兵,并且成功的逃脫匈奴大軍的追殺。”丁原稱贊一聲,吩咐自己的親衛去通知其餘三門,嚴防死守,一定不能讓匈奴破城而入。
城外的南匈奴呼微單于勒住戰馬,憤怒的看着眼前的晉陽城,差一點就截住消滅自己先頭部隊的漢軍了,真是可惡至極。而後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陰險一笑,回頭對着親衛說道:“去附近的村寨把漢人全給我帶過來,越多越好,我就不信他們能眼铮铮的看着漢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親衛帶着一隊人匆匆離去,城牆上的黃叙看到了,也沒怎麼在意,拜托丁原找一個懂匈奴語的漢人。三人就下了城牆,吩咐守衛密切注意匈奴的動向,有什麼事立即回報。
徐晃主動請命留守城門,謹防匈奴有異動。趙小亮忙點頭同意,北城門有徐晃在,必然無憂。于是三人放心的下了城門,直奔刺史府。
回到刺史府,丁原吩咐管家把那個懂匈奴語的家丁叫了過來。那家丁生的眉清目秀,原是邊境小城中一富戶的公子,随他父親走南闖北,精通各族語言,後來那座小城被匈奴攻破,全城慘遭屠戮,他被父親藏在密室,才躲過一劫。待匈奴走後,逃出小城向晉陽方向而來,途中極寒交迫,被帶兵巡查的丁原所救,他為了報恩就在刺史府做了家丁。
黃叙帶着他來到關押那個匈奴首領的牢房,一股發黴的味道傳了出來,黃叙皺着眉頭向裡邊看去,隻見那個匈奴首領綁着雙手雙腳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他吩咐守衛把他架出來,綁在審訊柱上。
一路上的颠簸,再加上沒分給他多少食物,導緻強壯如牛的匈奴首領僅剩下了半條命,現在還處于昏迷的狀态。黃叙伸手端起邊上盛水的木盆,就潑了過去,把匈奴首領給弄醒了。
匈奴首領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憤怒的看着眼前的黃叙,低吼了幾聲,就不在說話了。
黃叙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家丁,詢問道:“剛才他吼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什麼好話,那個家丁不想翻譯,在黃叙的再三追問下,才翻譯過來,他說:卑劣的漢奴兒,你們等着,呼微單于會率領勇士把你們撕碎,為我們報仇的。
黃叙憤怒的盯着他,竟然一點沒有被俘的覺悟,害我損失上千的騎兵,還敢罵我為漢奴兒。于是他拿起邊上審訊犯人的鐵鞭子就抽了過去,一鞭子狠過一鞭子,那匈奴首領始終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
黃叙無奈停止了抽打,讓那家丁問匈奴首領,“呼微單于率上萬的騎兵入侵太原郡,是何目的?”
匈奴首領聽了之後,撇過腦袋,不再看他倆,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意思。這可難住黃叙了,沒有拿住他的軟肋,用刑逼供也很難奏效,看來隻能用那招了。黃叙揮手把守衛叫了過來,附耳說了幾句,他們得令出去了。
不一會兒,守衛們押着一個個俘虜的匈奴走了回來,讓他們正對着匈奴首領,排成一排跪在地上。黃叙讓家丁轉告匈奴首領,“如果不老實交代我問的問題,你的這些族人會一個個的死在你的面前。”
匈奴首領聽了之後,強烈的掙紮着,想要掙開繩索,嘴裡還不停的咒罵,這些手下都是他們部落的勇士,如果都死在這,他們的部落很快就會衰敗下去,被其他部落所吞并。女人們成為别人的玩物,後輩會成為别人的奴隸,受盡壓迫。
黃叙看他反應這麼強烈,就知道自己有很大希望得到自己想要了解的消息,讓家丁繼續問他剛才的那個問題。
匈奴首領猶豫了,内心在做激烈的掙紮,一是死扛不說,自己和部落的勇士可能會全部死在這。二是背叛呼微單于,告訴漢将他想知道的消息,自己和部下可能都會活下來。
見他還在猶豫不決,黃叙就揮手讓侍衛先斬一人。侍衛的刀舉過頭頂,剛要斬下,匈奴首領急忙喊了一句,“刀下留人。”
黃叙裝作沒聽到的,侍衛手起刀落,其中一個匈奴俘虜被斬了首,掉下的頭滾到了匈奴首領的不遠處,眼睛不甘的望着他。
匈奴首領紅着雙眼,盯着那個死去的勇士,呢喃的說了幾句話。大意是:都是我害了你們,要不是我貪圖呼微單于承諾的條件,你們也不會死在這。
他回過頭來,盯着黃叙,冷冷的說道:“倘若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消息,我和我手下的勇士能否活着離開這裡?”
在聽了家丁的翻譯後,黃叙心裡是樂開花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冷漠的說道:“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的,但是我要是查出你們以前對大漢做過人神共憤的事情,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除去。”
“這個你可以放心,這是我們部落近年來,首次進入大漢的地界,剛進來就碰到了你們,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匈奴首領在聽了翻譯後,向黃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