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酥大莊嚴寺裡前來踏青的遊人和來上香的信善甚少沒了往日的喧嚣,僧侶低沉的誦經聲傳出了很遠,也傳進了明崇俨的舊居。
“以前還有個小崇俨能陪我說說話解解悶,可有人就見不得我身邊的人得勢,竟用很辣的手段害了崇俨性命,崇俨何其無辜,他是因我而死,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殺?”伴随着誦經聲武則天似在自語又似再問狄風。佛經靜心祥和但掩武則天心中的殺意。
“謀殺人者,謀二人以上,若事已彰露,欲殺不虛,雖獨一人,亦同二人謀法。至于該不該殺,還要大理寺依律判決臣不敢妄言。”明崇俨沒死狄風心裡比誰都清楚,他不想也不願意參與進來,但是有人要算計自己,那狄風就要适時地反擊一下。狄風看過薛酄的供詞,他不相信,姓薛的背後沒人指使,至于指使的人是誰,武則天想必應該更清楚,這要殺,光殺一個哪行!?主謀和參與者一個不漏才是正理。
狄風的小心思還瞞不過武則天,她看着笑了笑,“據我所知,人家可是對着你這小侯爺去的,你不怕再做第二個明崇俨嗎?”
“怕?有什麼好怕的,我這原本是爛命一條,能被這些金貴的人惦記上,也能顯出我的價值不是?”狄風現在是心裡有底對武則天也不像以前那般懼怕了。
“你呀!就是這麼一個潑皮性子,讓人又恨又喜的,一天四五不着六,該正經的時候你不正經,不該正經的時候你比誰都正經。好了,不說這些晦氣的事了,我來問你,你打算怎麼處置令月?”武則天和李治一樣都喜歡狄風身上這種無畏無懼的氣質,自然也就不會計較他粗鄙的言語。
“真是夫妻同心,你們兩口子怎麼都一樣啊!我家裡都鬧開了,在來個李令月這日還過不過啊?要不您也下道懿旨讓我和這位贊先生一樣得了……”狄風說着一指武則天身後站的贊公公。心裡暗忖“這家夥在這裡明目張膽的偷聽别人談話還有沒有點羞愧之心,這武則天也是既然私聊,你就不能讓這個保镖走遠點?”
贊公公是何等眼力,一聽狄風扯到了自己身上,馬上尖着嗓子說道:“哎呦,怎麼扯到咱家身上了,狄候啊,可不帶這麼糟踐人的……”說着看了武則天一眼,見武則天點頭就接着道:“惹不起咱家躲得起,我還出去躲會吧……”。
狄風見贊公公出去了,便作揖賠罪“不是臣不識擡舉,我已經跟聖人說過了,令月情窦初開愛是何物她根本不知道,隻是崇拜英雄才願意往臣哪裡跑,等她大了也懂了那時候想要後悔可就晚了,您也是經曆過那個年紀的,臣說的對不對您一想便知。”
武則天一想狄風的話不無道理,李令月的性子她這個做娘的比誰都清楚,真要讓她嫁了狄風,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碰到一起還指不定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呢?不過武則天忘了一點,人的本性,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記,狄風越是不同意李令月就一門心思惦記狄風。
“令月先不說了,還有一件事也跟你有關……”武則天似乎有點不好開口。
“何事?您請說。”狄風很好奇,有什麼事能讓武後為難。
“我家老九與你家的醜兒年齡相仿,要是兩人……總是不太好。”武則天猶豫再三也沒有徹底說明白。
但是狄風可聽明白了“李旭輪那混蛋居然看上了醜兒,可醜兒在狄府非婢非妾,這當娘的不好開口明說,讓自己留意一下别出亂子啊。”一想到李旭輪那小屁孩狄風忍不住脫口就道:“這混小子,再敢來我府我打斷他的狗腿!”
這話武則天可不愛聽了,她像一個普通的鄰家婦人一般馬上維護起自己的孩子來“說什麼渾話?你要打斷誰的……腿?”
“哦!……打斷我家看門狗的腿”狄風馬上改口。當着這位的面說打人家孩子的狗腿自己是不是嫌命長了?
武則天想想噗哧笑了“我怎麼也跟着你這混賬犯渾了,好了,你多留意一些就是了,也怪我管教不嚴,旭輪大了是該讓他收收性子了。”說完武則天又似有所指的跟了一句“你和哲兒交情不淺,怎麼也不見你去找他呢?”
狄風心裡暗忖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我要是經常去找李顯,就算你不對付我,那個沛王也會對付我,皇家的事自古就是誰摻乎進去誰沒有好下場,心裡想着狄風嘴裡毫不避諱的直言:“身份不同了,有些事自然要有顧慮,如果是普通人家李哲和我很有可能成為莫逆之交。您應該理解……這道理……唉!……”
一看就連膽大包天的狄風都有顧慮,武則天也是低歎一聲“唉!……我明白,不過沒事還是去看看哲兒吧,這孩子也不容易。行了,不說這些讓你為難的話了,來,給我講講海外番國的趣聞……上次你說的那個有女王的蠻國挺有意思的,就再說說這個蠻國吧……”。
說了一個時辰的大不列颠穿越版,說的狄風口幹舌燥,武則天這才放狄風回去。
武則天為什麼要找自己談這些看似毫無聯系的話呢?狄風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久狄風就有了答案。薛瓘一案直指章懷太子,高宗大怒下旨訓斥李賢,格希元受了牽連被貶出長安,薛瓘已經定罪就等着禦批秋後問斬。就連琅琊王李沖都被禁足府中。就在大家等着看事态會如何發展的時候。出了一件事救了焦頭爛額的李賢。
四月,吐蕃攻陷西域十八州,又聯合于阗攻陷龜茲撥換城。事發突然朝野震驚,緊接着高宗下旨,任命右威衛大将軍薛仁貴為邏娑道行軍大總管,任命左衛員外大将軍阿史那道真、左衛将軍郭待封為他的副手,以讨伐吐蕃,并幫助護送吐谷渾返回原來的居住地區。
大軍開拔,長安剛剛消停下來,還沒等緩口氣,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高麗酋長劍牟岑反叛大唐,立高藏的外孫安舜為國王。
薛仁貴剛離開安東,這安東就出事了,再派誰去安東成了問題,李治考慮再三,做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決定。任命雍州長史懷化大将軍狄風為東州道行軍總管,發兵讨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