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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通往北方之路(上)

萬歲約阿希姆 天空之承 3236 2024-01-31 01:11

  當“腓特烈大帝”号靜靜停泊于毗鄰北海的威廉軍港時,以“國王”号為首的德國主力艦隊正摸黑駛過丹麥大貝爾海峽。北海、波羅的海以及北大西洋的大部分海域被宣布為交戰區,那裡潛艇橫行、水雷遍布,中立國船隻莫不敬而遠之,昔日的繁忙航線也因此變得冷冷清清。

  浪濤湧動的海面上,龐大的德國艦隊排成了一條近十公裡長的單縱隊。12艘1913年級和1911年級大型魚雷艇在輕巡洋艦“科爾堡”号的率領下航行于縱隊前列,緊随其後的是“國王”、“大選帝侯”、“凱撒”、“路易波特攝政王”這四艘實力最強的德國無畏艦,它們編為第1戰列艦分隊,之後是編為第2戰列艦分隊的“拿騷”、“萊茵蘭”、“赫爾戈蘭”、“圖林根”,這些全裝三聯裝艦炮的老式無畏艦因為海戰中的優異表現而被譽為“最出色的兩萬噸級主力艦”。随行的另外兩艘無畏艦,修複受損動力系統而順便進行了技術改裝的“威斯特伐利亞”号以及新近服役的“邊境總督”号編入了護航艦隊,與搭載了部分海軍步兵的老式戰列艦“布倫瑞克”、“洛林”相伴而行,直接保護着由12艘舊式巡洋艦組成的主力運兵艦隊。

  在德國艦隊的末尾,18艘1911年級和1906年級大型魚雷艇組成了數量可觀的後衛部隊。之前的大規模海戰以及小規模接觸戰當中,這些偏重航速的輕艦艇都有不錯的表現,但此次遠航使得它們續航力短的缺點充分暴露出來。即便單程前往愛爾蘭,它們至少需要在中途補充一次燃料。德國海軍已預先派出10艘煤船前往挪威西北方海域,但船對船的燃煤補給需要良好的海況以及較長的時間,一旦出現連續的惡劣天氣,德國主力艦隊很可能在沒有大型魚雷艇随行的情況下進入愛爾蘭海域,這在戰術上又将是一個非常不利的影響因素。

  從大貝爾海峽到卡特加特海峽再到斯卡格拉克海峽,這300海裡的曲折航線在“國王”号的航海圖上被标注為“黃色航程”,它全程處于丹麥、瑞典和挪威水域。這三個國家均保持中立,但越是這樣的中立國家,交戰國的諜報人員活動越猖狂。霸權初興的年代,英國就開始在丹麥和瑞典發展情報機構,随着德國海軍強勢崛起,倫敦在這兩個北歐國家的情報投入大幅增長,戰前在一次宴會場合,一名英國海軍官員就不無得意地說,無論德國公海艦隊從哪條航路駛入北海,英國海軍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預警報告并作出應對,如果德國艦隊不滿足于在日德蘭海域露個腦袋,而是不知死活地深入北海,英國本土艦隊能夠在幾個小時内把德國海軍打回到上個世紀的狀态。

  經過了日德蘭和弗蘭德斯的大海戰,大多數人再想起這句話隻會覺得是個莫大的諷刺,卻忽略了這背後所隐藏的信息。如今德國海軍雖在主力艦艇方面占有逆轉性的優勢,稍有不慎仍可能被對手翻盤,況且此前三次重量級的海戰,公海艦隊都是輕裝上陣,充分利用了對手在心理、戰略方面的顧忌和掣肘,在相對不利的形勢下接連取勝,可是這一次,雙方的戰術地位完全颠倒過來,德國艦隊勞師遠征,英國人有機會以逸待勞,若是後者再在情報方面占得先機,無疑将擁有更大的勝算。

  天明時分,“國王”号領銜的德國主力艦隊已航行到了卡特加特海峽與斯卡格拉克海峽的交界地帶,海面漸漸開闊,但艦隊的航線離丹麥海岸仍不過二十多公裡。供給公海艦隊使用的是薩爾煤礦區出産的優質燃煤,每次戰鬥出航之前,艦艇上的鍋爐都會進行清洗,可這一切依然擺脫不了燃煤鍋爐的先天制約――這支以15節航速航行的艦隊上空飄蕩着醒目的煙柱,甚至在三四十公裡外都能夠看到,有眼力的老海員可以通過煙雲的形态推斷出艦船隊的大緻規模。

  燃煙無法進行人為的掩蔽和僞裝,隻有陰雨天氣可以有效降低海面上的可視距離。正因如此,德國艦隊刻意選擇了在這種糟糕的天氣出航,然而大自然的脾氣總是讓人難以捉摸。淅淅瀝瀝地下了整晚的雨,清晨的海面卻迎來了破曉的曙光,雨水清洗過的空氣幹淨透明,艦隊右舷方向的海岸線輪廓清晰可見。

  開弓已無回頭箭,這個時候,德國艦隊隻得硬着頭皮繼續前行,同時寄希望于即将在比利時海岸發起的登陸行動能夠成功轉移對手的注意力。按照預定計劃,“腓特烈大帝”号将在這個清晨帶着“凱瑟琳”、“奧斯特弗裡蘭”、“波森”從威廉港啟程,兩艘裝甲巡洋艦和三十多艘大型魚雷艇護送運兵船及登陸艦艇緊跟其後,西弗裡斯蘭群島的荷蘭人将有幸目睹這支艦隊浩浩蕩蕩地開赴弗蘭德斯海域。不出意外的話,英國海軍高層很快就會通過各方渠道獲得這一重要情報,此時大約4000人規模的英軍陸戰隊正在布魯日一帶協同比利時軍隊抵擋德軍進攻,一旦德國海軍陸戰部隊在赫布呂澤附近登陸成功,無異于一把尖刀刺進了協約*隊的後背,處境本就非常不妙的布魯日防線很可能迅速崩潰。等到德*隊進占比利時北部海岸,困守安特衛普的比利時王室将不得不在流亡和投降之間做出艱難抉擇……

  幾個小時之後,德國艦隊駛過瑞典-丹麥海域,進入了挪威與丹麥之間的公共水域。這個時候,陰雲又重新籠罩海面,接着又下起了雨,海峽的寬度也從最窄時的六十多公裡擴大到了一百公裡左右,被岸邊眼目窺見蹤迹的幾率不複存在,然而臨近正午的時候,“國王”号卻收到了前哨艦發來的燈光信号:在挪威領海的邊緣位置捕獲挪威巡邏艦一艘!

  在中立水域捕獲中立國的軍艦,這聽起來就像是暴徒扣押警察一樣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卻體現出強國肆意橫行、弱國處處受欺壓的常理。挪威作為獨立國家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9世紀,但從14世紀開始,它先後被丹麥和瑞典統治,1905年才從瑞典治下獨立,并且選擇了君主體制,尊丹麥國王的次子卡爾為挪威國王,稱哈康七世。到了1914年,挪威王國的領土面積超過30萬平方公裡(部分北方島嶼是1914年以後納入王國領地的),而人口僅為250萬。同時期的德意志第二帝國領土面積54萬平方公裡,卻擁有6700萬人口,法蘭西第三共和國領土面積55萬平方公裡,擁有4000萬人口,人口密度的差距顯而易見。

  曆史上橫行北歐、叱咤風雲的維京人早已選擇了安定的生活方式,以農林漁礦為主要經濟支柱的挪威王國國力有限,軍事實力較為弱小。20世紀初,它依靠一支小而精銳的職業軍隊保衛漫長的海岸線,其陸軍的常備部隊約為4萬人,主要部署在本國的南部和西南部地區,海軍擁有近百艘艦船,但以岸防戰列艦為主力的海軍部隊,所有艦艇的總噸位加起來還不到3萬噸,即便在戰争的威脅下擴充了軍隊規模,在主要參戰國眼裡依然不值一提。

  被德國前哨艦艇捕獲并扣押的挪威巡邏艦排水量僅有三四十噸,一艘1913年級大型魚雷艇在它面前已是龐然大物。望遠鏡中,夏樹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德國陸戰隊員已經控制了這艘懸挂着挪威海軍旗的炮艇,十數名穿着軍裝的挪威水兵離開武器設備的操作位置,擠在這艘炮艇狹窄的後甲闆上,不知道他們此時是以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态面對這種粗暴無禮的侵犯,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挪威領海執行正當的軍事巡邏任務,若是發生在和平時期,這必定會在外交上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但這場可怕的戰争已經給世人帶來了一個又一個颠覆思維的震驚消息,戰争爆發不滿百日,參戰國家的陣亡将士已逾百萬,大不列颠的海上霸權急速隕落,哈布斯堡的千年王朝搖搖欲墜,一座座曆史悠久化為廢墟,數以萬計的無辜平民死于非命,歐洲乃至世界的格局正在發生劇變,在這個動蕩的時代,誰還在乎挪威這樣一個北歐小國的尊嚴是否受到了侵犯?

  在“國王”号的艦橋上,沒有人問“該怎麼辦”或者“會怎麼辦”,因為在讨論作戰方案的時候,艦隊司令部就在“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任何手段”的大原則下明确了碰到類似情況的處理辦法:強行扣押挪威海軍人員,直至艦隊抵達愛爾蘭海域并運送部隊登陸之後再予釋放。

  及至午後,德國艦隊在挪威的林讷角以南海域轉向,從而結束了這段漫長而微妙的“黃色航程”,整個航行途中,主力艦隊将一直保持無線電靜默狀态,單方面接收己方無線電訊号,并密切監聽截收外部的通訊電碼,但到這時為止,他們并未截收到可疑的通訊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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