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傑也歎息一聲,擺弄着旁邊棋壟中的棋子道:“再等等吧,看看各路諸侯到底會有多少過來。再從中周旋,山先生,你也早些休息吧。”
“陛下,臣告退。”山先生倒退離開。這西北的冬天還真是冷呀。不由得裹緊衣裳。
天色漸漸拂曉,張人傑也從睡夢中清醒,旁邊的火堆不時的發出“咯吧。”聲音。旁邊的積雪被融化,露出黃色的土地。
幾個兵士輪流守夜,此時是孟雷了。馬車中的楊靜也已然清醒,柔情似水的說道:“快些出發吧。不然父皇會擔心。”
聲音傳出之後,其他的兵士也被孟雷叫醒,熄滅了篝火。朝着長安繼續前進。太陽逐漸攀升,一行人也來到長安城前。長安,長安,多少書生夢裡的長安。
渾厚的城牆迎面而來一種飽經戰亂,卻又巍峨不倒的氣息。依稀可見那些刀劍劈砍過的影子。古樸,厚重,不可逾越的感覺直接沖撞着心靈。這就是城牆,這才是城牆,比起孟家堡不論是高度,寬度,還有堅固程度,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城門口,來來往往的村民,頭上裹着粗布手帕,胳膊肘跨一個籃子,裡面不知道放的是菜還是其他,源源不斷的進城。以換取自己需要的一些東西。
兩邊兵士守衛森嚴,城樓之上也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崗。時刻應對着突發情況。
張人傑心裡卻在想着“這裡,哪裡有漏洞。以後果真對上又該如何取勝。”孟雷心裡思考到的基本一緻。兩個人會心一笑。不過卻是苦笑。
還沒接近城門位置,守衛兵士見幾人都持有武器,二話不說。長刀出鞘,圍個水洩不通。
為首的那人謹慎的盤問道:“你們是何人?來長安做甚?”
青衣二話不說,直接掀開門簾。張口就是斥責“你們瞎眼了?這可是當今公主。這些人都是護衛,準備拜見皇上。快讓開!”
為首之人虎軀一震,急忙示意衛兵歸回原位。讓出通道,低聲下氣的道歉:“在下有眼無珠,還請公主見諒。”楊靜淡淡一句“不礙事。快平身。”
孟雷和張人傑胯下稍微加緊一下,輕蹬戰馬,咯噔,咯噔,如同人行一般的速度進城。
長安自古多文人,剛剛進城,兩旁就有不少書畫攤子,字如其人,或者中規中矩,或者龍飛鳳舞。攤主大多也都手捧聖賢書,謹遵教誨。細細的品味着其中的奧妙。
偶爾也有其他的攤販,不過還是和文藝有關,棋社。還有的擺起對聯攤子,号稱對出一對紋銀一兩。也是圍着不少讀書人。
一個個敲頭,深思。卻也不知從何而起。隻見那上聯是,八水拱長安,頭頂秦川八百裡。長安才子八萬八。
确實難對,孟雷看着一片繁榮的景象比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可壯觀不少。拐個彎,剛過一個街口,一個脂粉味道十分濃重的地方,大清早的一個個豔美女子依依不舍的送着一些男子出來。臨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客官,昨夜可舒坦~”随即,提起繡花手帕,半遮住小臉,眼似春水桃花。百種妖媚。
看的孟雷也是一陣心猿意馬,要說那公主是冰山美女,這裡,就是男人的銷魂之地。
走出去良久,還不忘回頭看一下那牌匾“一夜春雨樓。”
張人傑看着孟雷那如同丢了魂的樣子,也不住打趣一句:“文治武功,不敵胭脂水粉。”
說的孟雷老臉一紅,低頭不語。垂頭前進。
孟飛倒是依舊沉穩,沒有動作。孫冠華也笑了兩聲之後不再出聲。
一行人看盡繁華,這裡倒也清靜。朱門青瓦上白雪,兩行衛士護周全。臨時皇宮,楊俊傑暫時下榻這裡。
楊靜在青衣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兩旁衛士立刻行禮。
“不必多禮。”示意他們起身之後,帶着四人進入院子之中。翠竹幾簇,枝頭白雪。兩色相間别又另一種風景。傲骨,和摧殘相對也是一種美。
府内,防衛更加密集,站崗的兵士就多達百人有餘。不過從他們身上卻看不到孟家軍那種肅殺的氣勢。
這讓張人傑心裡倒是有了底,王衛打下西北,恐怕也不是無能之輩。皇上周圍的防守卻沒有精兵。這說明他還是有些不甘和其他想法。即使不是他本意恐怕也是另有狠人指點。
楊靜不施粉色,本色一笑。更像這冰山一朵蓮花,不過此時盛開了。聲音甚是好聽還帶着一絲歡喜“幾位在這等候。我去給父皇禀報一聲。”
張人傑率領自己的部下行禮之後。楊靜便進了內屋。
王府,王衛穿戴好衣物,對着銅鏡整理一番來到大堂。王複恭敬的等候着。準備陪他一齊面見聖上。
還未出門,就見王強火急火燎的跑來,都顧不得給父親行禮大吼大叫的說:“父親,王叔。昨日派出去的死士一夜未歸!”
這一句話,讓王複簡直不敢相信,老眼也睜的圓大“怎麼,怎麼可能?這可是我們的精銳!”
王衛甚是不解,嘴唇周圍直至下巴接近矩形的胡茬,臉上也抽搐一番。覺得心裡發慌。出聲洪亮,中氣十足:“死士?派出死士做什麼?強子快從實招來!”
王強早知自己的父親可是忠心耿耿,不過也很護短。相比之下,自己要是出了差錯,那就是皇上也敢宰了的人物。
所以有些底氣,把自己在秦塞四堡遇到的一切說了個完全。
王衛這才明白,原來派出死士是為了報仇,心中也是一股悶氣,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打不得,罵不得,現在差點被宰了,定然怒不可遏。補了一句“那就不會多派些?你個囊種。不好好學武,算是長個記性。”
剛剛前行兩步,轉頭一想道“那公主呢?”
王強唯唯諾諾不敢言語,王複也急忙拉着西北候打圓場:“侯爺,快面見聖上吧。快。”
王衛看見兩人都好像在隐瞞什麼,這下倒是來了脾氣:“快說。不然軍法從事!”
王強一想到那軍棍用力的落下,急忙跪下。王複見這侄子是準備全盤托出,隻得自己招了個全部。
王衛聽完之後,蒲扇一般大小的粗手,就朝着王複抽去。
不過那王複雖然上了一把年紀,肯定經不得如此之打,卻好不退縮。到了跟前,掌風都撩動他的銀發。卻始終沒有落下。
“唉!”一聲撤回手道:“你們,你們二人呀!我王衛當真有勇無謀?昨日見聖上,還準備讓他把公主下嫁給你。你倒好,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唉。希望公主平安吧。”
大甩衣袖,忿忿離開。王複急忙跟上,沒再理睬王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