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也想不了那麼多,項恭隻能動手救人先,針線很快找來了,讓項恭詫異的是,袋子竟然也很快就給他送過來了,而且好多!
項恭一頭冷汗,他說的袋子,可不是送來的這些,他要的是百寶囊啊!
“你們把我和大叔救了那會兒,沒看到我身邊有什麼袋子?”項恭尴尬地問道。
寅将軍這才一拍腦門,“哦哦,去,把那個古怪的袋子拿來!”
吩咐完小的們,寅将軍略顯尴尬地看了項恭一眼,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項恭也很納悶,怎麼就叫古怪地袋子了?看了看寅将軍的表情,項恭咧嘴一笑。
“有什麼話就說呗。”項恭問道。
“不是我說哦,你就很古怪了,你的袋子更古怪,你救人的法子更是古怪,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寅将軍立刻問道。
很顯然,這些疑惑,肯定早就在他腦海中回旋了,所以項恭一開口,他就不假思索地脫口問了出來。
“我哪兒古怪了?”
“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大叔都傷成那樣了,你卻連皮都沒帶破的。”
“我的袋子又怎麼古怪了?”
“我的力氣應該夠大了,可是死活打不開你的袋子,撕都撕不爛。”
“我救人的法子又怎麼古怪了?”
“額,沒聽過療傷要用針線的,這真能救人?”
項恭呵呵一笑,四下一看,果然圍在自己身邊兒的人們,一個個都用看怪物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是項恭也沒辦法回答他們,項恭還奇怪自己怎麼會穿越了呢?他更沒辦法跟這幫人解釋,自己是有系統的人,袋子是系統道具,還有什麼叫外科手術。
衆人的眼神中,除了驚訝,就是懷疑和各種難以理解、難以置信,項恭也隻能用結果告訴大家了。
袋子很快拿來了,項恭這是第一次摸到百寶囊,很普通的一個布袋,袋口穿了一根繩子,系的也是很簡單的活結。
項恭解開活結,拉開袋口到裡面摸了摸,什麼都沒有,系統也不給發個什麼初級裝備啥的,比任務獎勵還摳門。
呼出百寶囊任務界面,項恭提出訴求,特效金瘡藥。
“系統提示,特效金瘡藥訴求通過,任務内容安葬大叔。”
項恭此刻覺得系統還是很人性化的,就算不給這個任務,也要安葬大叔,大叔那麼照顧自己,一定要讓他入土為安。
“寅将軍,幫個忙,找幾個弟兄把我大叔葬了,安葬完大叔,立刻讓兄弟們收拾行裝,暫時撤離将軍寨。”項恭轉身對寅将軍說道。
卻看到了寅将軍拖着快掉地上的下巴,滿臉的驚恐,項恭有點兒納悶。
“愣啥呢?”項恭說着,伸手想在寅将軍面前揮揮手,看他還有應激反應沒。
誰想,他剛一伸手,寅将軍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你……你是妖怪吧?”
項恭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事兒鬧的,他一個小說裡的正牌妖精,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妖怪,還吓成這個德行,有必要這麼搞笑嗎?
也不想耽誤時間,項恭沒跟他解釋,淡淡一笑,“你快去安排吧。”
寅将軍愣了一會兒,看了又看,才吩咐小的們去安葬大叔。
安排妥當之後,才湊到項恭身邊兒,“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們試了好久,都沒能打開那個袋子,你就那麼……”
“所以,你裝腔作勢說要吃掉我,就是為了吓我,讓我說出來怎麼打開袋子?”
前因後果一聯系,項恭很自然地對寅将軍他們當時的所作所為,有了這樣的猜想。
“你……你不會真的是妖怪吧?不然怎麼會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寅将軍似乎被項恭的古怪給吓到麻木了,很是自然地問道。
項恭笑了笑,将麻線穿到了針孔裡,針是骨頭磨成的,也沒法燒,這裡也沒酒精啊啥的,是沒辦法消毒了。
其實這也是趕鴨子上架,項恭可不是學醫的,頭一次給人動手術,雖然是簡單的縫合,可是畢竟是縫在人肉上,還有點兒小緊張呢。
一邊穿針,項恭一邊問道:“你們為什麼會落草為寇呢?”
這也是項恭早有的疑惑,貞觀盛世都快到來了,天下升平,好好種地不行嗎?幹嘛要當山賊?
隻聽寅将軍愣了半晌,才歎息一聲道:“我們都是被逼的,家裡本來就地處狹鄉,每丁授田隻二十幾畝,租庸上交後,剩下的哪夠果腹,更何況還要養家。”
寅将軍這一說,項恭倒是明白了一點,大唐施行的均田制,規定二十一歲為丁男,每丁授永業田二十畝、口分田八十畝。
中、老男和殘、寡、婦孺,因不承擔賦役,不與授田,或授田極少。
而且那是寬鄉的标準,狹鄉本就地少,更何況還大部分被地主把持,公田少的可憐,所以授田根本達不到規定要求。
加上生産力還不夠發達,一年下來二十幾畝的田也沒多少收成,畝産兩石那還得是肥地。
租庸每丁歲輸租粟二石,調絹二丈,綿三兩,歲役二十日,不役者收庸,日絹三尺,換算成粟就要二十幾石。
這二十幾畝地,交了租庸後,其實也就剩十來石糧食而已,怎麼夠一家的吃穿用度?
“我聽說服了兵役、徭役,不是可以免除租庸嗎?”項恭繼續問道,手裡卻不停下,一針針給特處士縫合傷口。
每一針下去,特處士就顫抖兩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很痛,還是項恭問的話,戳中了他的某些苦衷。
“哎,家裡老的老、小的小,能幹活的除了咱們,就是些婆娘,要是去服役,家裡的田少了照看,跟荒了也沒啥區别。”寅将軍說着,臉上的肌肉抖了幾下。
項恭愣愣地看着,忽然腦海中一聲系統提示,任務條件達成,獲得訴求物品特效金瘡藥。
正好最後一針已經縫合,項恭咬斷了麻線,打開百寶囊,果然多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裡面是些淡黃色的粉末,捏了兩把,撲在了兇口剛縫合的傷口上。
其他傷口,不是那麼嚴重,薄薄地鋪上一層金瘡藥,寅将軍出神,也沒看到。
在寅将軍的虎皮襖上胡亂抹了兩把手上的皿,見寅将軍一臉的哀傷,這個身高九尺硬邦邦的漢子,竟然就這麼被幾畝地給打敗了,何其悲哀?
“那也不能做山賊啊?”項恭也曾煩惱拿不到授田,寅将軍的苦衷他懂,但是項恭選擇了不惜一切,做個土豪,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寅将軍要做山賊。
“山賊怎麼了?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你懂嗎?”寅将軍回了神,理直氣壯地說道。
項恭差點兒被他逗噴了,“哦,山賊很有前途嗎?”
“當然,我們也不是誰的東西都劫的,劫富濟貧聽過沒有,我們就是那樣的俠義之士!”寅将軍的臉上帶着幼稚的笑容,好像真的很自豪。
“那你們幹了多少票了?”扭頭看了看跟寅将軍表情一摸一樣的衆人,項恭撇嘴問道。
這話一問,寅将軍的臉上竟然閃現了一抹羞紅,雖然他本身膚色很深,但項恭就是覺得他臉紅了,項恭一時倒是有些好奇了。
“大當家,不好了……”一個小山賊驚慌失措地邊跑邊喊,項恭心頭一震,胡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