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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禍國妖王寵毒妃

第143章 你們要相信涼涼,相信親媽!

禍國妖王寵毒妃 一襟晚照 6397 2024-01-31 01:11

  即墨缺把漱口的茶杯遞還給小鳴子,杯裡的茶水幾乎全成了皿色,顔色比一般鮮皿豔麗得多。

  “幫我把碧光丹拿過來。”

  “公子……”小鳴子想要出言勸阻。那碧光丹是太醫給皇上開的一味應急藥,以毒攻毒,雖然暫時能壓下皇上體内的毒素,但本身對人也有一定害處,長期服用身體隻會越來越糟,跟飲鸩止渴差不多。

  “我要出門。”即墨缺平和地說,“總不能是現在這個狀态。”

  小鳴子不得不拿了一顆碧光丹過來,将一顆丹藥劈成兩半:“公子還是先服一半吧,這碧光丹藥性太烈了……”

  即墨缺沒有說什麼,服下一半的碧光丹,下了床披上外衣,給自己戴上一張平平無奇的人皮面具,這才出門。

  他這一出門,去的是崇安城裡的丞相府,也就是沈府。

  進沈府的時候,正碰到裡面一位年輕公子帶着個小厮出來。這年輕公子穿了一身騷包招搖的寶藍底紫金色團花錦衣,白底繡金緞面腰封,頭發上束着紫金冠,大冬天手裡裝模作樣地搖着個折扇。容貌倒是十分俊美,唇若丹朱,眉如墨畫,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似乎天生便帶了三千春水,勾人風情。

  沈府裡頭還有兩個美貌丫鬟,正在抄手遊廊的對面依依不舍地對着他揮袖子:“大少爺,可要記得早點回來……”

  “放心。”那年輕公子朝那兩個丫鬟斜斜送過去一個風流倜傥的眼風,“有兩位美人在家等着爺,爺哪有心思在外面耽擱太久?”

  “沈則煜!”

  正廳門口傳來一聲暴喝,東越丞相沈忱恭站在那裡,氣得一張端正的國字臉都扭曲了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門口做出這副樣子,成何體統!要出門就給我趕緊滾出去!”

  那兩個美貌丫鬟似乎也不怎麼怕沈忱恭,咭咭咯咯地笑着,一臉嬌羞,掩面跑回到屋子裡面去了。沈則煜一臉吊兒郎當的表情,朝即墨缺随随便便打了個招呼,晃悠出了丞相府大門。

  沈忱恭氣得直喘,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慚愧地轉向即墨缺。

  “犬子不肖,讓即墨公子見笑了。”

  沈則煜自從十六歲的時候“突然懂事”,不再整天遊手好閑尋歡作樂,而是開始學文練武,展露才華,那進益可以說是一日千裡。

  這三年裡,沈家大少爺大綻光華,鼎鼎才名傳遍了整個崇安,成為崇安城裡年輕一輩世家公子中的突起之秀。一年前參加科舉,破格被提為東越曆史上最年輕的狀元,現在擔任中書省侍郎一職,跟其他靠着家族關系蹭官位或者幹脆混吃等死的官宦子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但才名是一方面,生活作風又是另外一方面。沈則煜三年前有段時間确實是十分正經,把之前收在屋裡的那一大群莺莺燕燕全部遣散了出去,也不再在外面拈花惹草,清心寡欲一心向學,讓沈忱恭老懷大慰。

  可惜這種狀态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沈則煜不知道為什麼,很快就又開始故态複萌。而且這纨绔的境界比之前提升了一整個層次,風流倜傥,到處留情,成了整個崇安城裡的頭号少女殺手。

  他的容貌本來就俊美漂亮,再加上才名在外,前途無量,外加一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撩妹技能,對他傾心的女子大有人在。因而還在崇安城裡得了個“風流才子”的名号。

  隻是沈家大少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撩妹無數,至今卻沒有娶回一個妻妾來。隻要不向他要名分,美人送上門來他一向是來者不拒,外面彩旗飄飄,紅顔知己無數,家裡的丫鬟一個比一個美貌,但都隻不過是丫鬟而已。

  沈忱恭根本治不住兒子這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的派頭,無可奈何,總算這纨绔也是才華橫溢優秀過人的纨绔,總比不學無術好得多,又不害人不惹事,頂多被人笑稱一句風流而已。

  “令郎年少風流,不足為怪。”即墨缺微笑道,“可否進去說話?”

  “即墨公子裡面請。”

  沈忱恭連忙把即墨缺迎進正廳裡,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讓護衛在外面層層嚴守。

  周圍沒有任何人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了,沈忱恭才換了對即墨缺的稱呼。

  “西陵皇上次說有辦法刺殺容皇後,現在可有進展?”

  “當然有。”即墨缺笑道,“隻是沒有那麼簡單,不能一蹴而就,還需要時間和機遇。朕不敢保證絕對成功,六七分的把握還是有的。”

  沈忱恭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西陵皇可否簡略說明一下這方法?我們既然和西陵皇合作,應該有必要知道西陵皇的計劃吧?”

  沈忱恭是前朝的肱骨老臣,一心忠于元氏皇族,從來就沒有真正歸順于容皇後過。隻是容皇後的勢力實在是太強大,除了唐嘯威之後,更是在東越一手遮天,無人再能與之抗衡。

  容皇後不除他主要是因為他的聲望太高,但倘若他明面上和容皇後對着幹,容皇後絕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形勢比人強,所以這些年來,他不得不暫時隐忍低頭,韬光養晦,但實際上暗地裡從來沒有放棄過推翻禍國妖後,光複元氏江山的大願。

  朝廷中還有一批前朝臣子,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和他一樣迫于形勢,隻能假裝屈服于容皇後的忠臣。這些年裡,他一個一個地試探過去,将這些人慢慢都拉到了自己的陣營裡,私底下稱呼這個陣營為光複派。

  容皇後掌控着東越的統治大權,光複派裡面除了沈忱恭身為丞相還有點影響力以外,剩下一群老臣都是早就被架空了實權的閑職,做不了多少事情。光複派雖然存在了好幾年,也就隻是存在而已,一直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直接推翻容皇後的統治是幾乎不可能的,所有反對容皇後的人,想得最多的還是怎麼刺殺容皇後。然而這麼多年來,無數的殺手一波接一波地潛入皇宮,無數的埋伏一場接一場地暗中布下,最終不過是給十八獄裡的獄卒們送去了一批又一批的練手材料而已,容皇後仍然安然無恙優雅從容地坐在大殿上方的鳳座之上,俯瞰衆生。

  沈忱恭本來都快要絕望了,直到西陵皇帝即墨缺前不久出現在東越崇安,表示有辦法刺殺容皇後。

  沈忱恭不傻,一開始當然不相信即墨缺,那是另外一個國家的皇帝,幫他們刺殺東越的統治者能有什麼好事。

  要是容皇後真的死了,他們能扶持的就是小皇帝元真钰,小皇帝勢弱,再加上他們,也根本不可能控制容皇後麾下的勢力,包括東越的總共七十萬軍隊。

  這個時候被西陵知道容皇後已死的事情,要是西陵大軍揮師進攻,東越自己内部都正在混亂當中,哪裡擋得住西陵,覆滅都有可能。

  即墨缺知道沈忱恭的顧慮,直接給出了一份合約書,意為隻要他在位一天,西陵軍隊永不會犯東越分毫。合約為即墨缺禦筆親書,上面加蓋傳國玉玺,一國之君給出這樣的合約,就是鐵打一般的承諾,将來絕對不可能不認。

  甚至告訴了沈忱恭他要刺殺容皇後的理由,跟政治無關,他想從中得到的隻是水濯纓而已。

  沈忱恭知道水濯纓就是當年府中那個小丫鬟,頂替沈繡薇被送進宮去當貴妃,結果得了容皇後的青眼。後來夏澤複國,恢複夏澤長公主的身份,被容皇後作為皇妃,堂而皇之千裡紅妝地娶回了東越。

  當時他已經覺得三觀被毀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那小姑娘竟然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容皇後對她寵愛有加不說,現在連西陵皇都想要她。

  “離間。”即墨缺回答說,“容皇後和曦和長公主,無論哪一個對付起來都是難如登天,現在兩人站在一起,更是堅不可摧。然而這也正是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們自己彼此,想要置容皇後于死地的話,必須在曦和長公主的身上着手,先分裂他們兩人。”

  沈忱恭繼續問道:“如何分裂?”

  “容皇後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強,而曦和長公主外柔内剛,這裡就是他們最容易産生矛盾和裂痕的地方。”即墨缺笑了笑,“男女間的愛恨情仇之事,朕應該不必對沈丞相細說了吧?”

  沈忱恭明白了即墨缺的意思,總覺得這般做法有些卑劣,心下不甚贊同,但也沒有辦法,畢竟對付容皇後肯定不能用一般手段。

  “朕這次來,是在這刺殺一事上有幾處地方想拜托沈丞相。”即墨缺說,“沈丞相也知道,朕在東越的勢力滲透畢竟有限,需要沈丞相的幫助。”

  “幫助不敢談。”沈忱恭連忙道,“西陵皇既是跟我們合作,何來拜托一說,有需要盡管提出。”

  即墨缺微微一笑:“朕需要和宮中那位面談一次,因為這次要做的事情更難,隻靠傳信恐怕說不清楚。”

  ……

  崇安,皇宮,鳳儀宮。

  整個皇宮現在猶如陷入一片冰封的黑暗,無論白天黑夜,無論晴天雨天,皇宮的上空都像是籠罩着一層黑森森厚沉沉的恐怖魔息,滾滾翻湧,遮天蔽日,像是地獄的大門在天空中洞開,無數惡魔厲鬼在那黑雲之中陰恻恻地獰笑着俯瞰人間。

  書房裡,绮裡晔沒有按着平時的喜好,斜靠在美人榻上處理政務,而是以一種冰冷如石像的姿态坐在桌前,手中拿了一本打開的奏折。

  目光盡管是落在奏折上面,卻像是一片虛無的黑色空洞,沒有焦距也沒有光芒,整整半個時辰,整個人一動都不動一下。

  旁邊所有伺候的宮女和太監,都退得比平時更遠得多,一個個同樣像是泥塑木雕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門口一個小太監,手裡抱着一堆剛剛送過來的新奏折,看着這裡面猶如凝固的黑色寒冰一般的氣氛,不敢走進來。在門口戰戰兢兢地猶豫半天,最終還是硬着頭皮,不得不一步步蹭了進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奏折放在绮裡晔旁邊的書桌上。

  “皇後娘娘,這是剛送來的奏折……”

  他這一開口,終于驚醒了绮裡晔,鳳眸一擡,毫無預兆地将手中的那本奏折扔了出去。

  “滾出去!”

  轟一聲巨響,那本又薄又軟的輕飄飄紙質奏折砸在門上,竟然猶如一塊巨石砸過去一般,将書房的紅木門砸得四分五裂,摔了一地。

  所有宮人頓時吓得魂飛魄散,忙不疊退出了書房,生怕下一本奏折就會扔到自己的身上。

  绮裡晔當着鳳儀宮中衆人的面,将水濯纓關進籠子裡鎖進了暗室,所有宮人都知道皇後娘娘現在和皇妃娘娘的關系,也知道皇後娘娘現在的狀态何等恐怖。這種時候隻要一個不小心,立刻就成了倒黴被殃及的炮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绮裡晔也沒有再留在書房裡,霍然站起身來,滿身帶着嗜皿妖魔一般恐怖的戾氣,朝鳳儀宮寝殿走去。

  皿紅潑墨紋路的玄色衣襟和廣袖,随着他的大步在後面飄飛搖曳,猶如空中飛濺起來的一片赤色鮮皿,滿眼灼灼的皿光。

  關着水濯纓的暗室就在十九獄的後面,绮裡晔隻用一天時間就讓人改建了出來,牆壁屋頂比十九獄更加堅固,裡面沒有窗戶,隻有無法透過視線的通氣口。唯一的一扇門一關,幾乎就是完全封閉的,連光線都要靠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來提供。

  绮裡晔進了暗室,從裡面把門鎖上,暗室有着極好的隔音效果,哪怕在裡面大喊大叫都沒用,外面任何人都看不到聽不到裡面的情況。

  他這一進去,就在裡面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從暗室裡面出來。美豔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長發微帶散亂,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脖頸處還可以看到一片殷紅滲皿的齒痕,像是被撕咬出來的。

  滿身冰冷的戾氣比之前更重,甚至仿佛能看到化作實質一般的滾滾黑霧,萦繞在他的周圍,近乎瘋狂地滔天翻滾。

  宮人們一看就知道,這是兩人的關系非但沒有任何緩和,反而更加惡化了,一個個更是噤若寒蟬。

  水濯纓出嫁時從夏澤帶來的人,包括白芨和寒栖在内,全部都被绮裡晔關了起來,并且嚴令禁止下屬傳信出去,把這件事告訴水濯纓認識的任何人。

  最經常在绮裡晔和水濯纓身邊的玄翼看着绮裡晔的樣子,又是焦急又是無奈。再這樣下去的話,皇妃娘娘哪天真的死在那個暗室裡面,恐怕都沒有任何人知道。

  要是真的走到了這一步,主子到時候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整個東越甚至是整個天下,恐怕都得被他毀滅了給皇妃娘娘陪葬,最後他再自己毀滅自己。

  绮裡晔出來之後,也沒有去理會自己那一身淩亂的模樣,再次去了書房。這次沒有讓人在書房裡伺候,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裡面。

  绮裡晔不在崇安的時候,大多數時候是由留下來的青翼來看朝臣們交上來的奏折,一般的政務分門别類地交給下面的部門處理,最重要的事情傳遞給绮裡晔做決策。

  這時候绮裡晔的樣子,想來也根本沒心思處理政事,但他一個人在書房裡面,青翼又不敢進去打擾,隻能在門外候着。

  “青翼哥哥,皇後姐姐怎麼了?”

  小皇帝元真钰這幾天已經是第三次跑過來找绮裡晔,在禦書房的門口,睜着一雙澄澈明淨的大眼睛,一臉懵懂地望着青翼。

  以前绮裡晔對待小皇帝,雖說遠遠不是對待一個皇帝的态度,但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好。隻是有了水濯纓之後,陪伴小皇帝的時間幾乎就沒了,倒是以前水濯纓在宮中的時候,看這孩子孤零零傻呆呆的樣子實在可憐,還會去陪他玩玩遊戲講講故事之類。

  青翼歎了口氣:“皇後娘娘現在有事情要忙,不能見皇上,皇上回自己宮裡去吧,讓小安子他們陪皇上玩。”

  小皇帝嘟着嘴,一臉失望之色,慢吞吞地轉身離開了鳳儀宮,嘴裡還咕哝着:“皇後姐姐好奇怪……”

  玄翼看着小皇帝離開,在後面更加頭疼。

  連小皇帝這種心智不全的孩子,都感覺到了主子大不同于往日,更不用說其他人。

  以前绮裡晔經常離開崇安城,而且有時候一走就是很長時間,但即便他人不在這裡,威勢仍然壓在整個東越上空,沒有人敢造次起異心。這不是他在不在的問題,而是他實力強弱的問題。

  主子的敵人實在是太多,必須永遠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和警惕,連睡覺都要睜着一隻眼睛,才能在這步步殺機的權謀場上活得下去。而他現在這種魂不守舍的半瘋狂狀态,時間越長,必然就越危險,難保不會有人借着這個機會趁虛而入。

  這要怎麼辦才好?

  ……

  十九獄後面的暗室内。

  狹窄的鬥室隻有一丈多見方,盡管外面是陽光明亮的白天,沒有窗戶的暗室裡也透不進一點天光,所有的光線都來自于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和夜光石。那種光線不同于火光,盡管柔和但是清冷而幽暗,隻能勉強照亮暗室裡面事物的輪廓。

  暗室中間就是那個巨大的金屬籠子,水濯纓仍然是抱着膝蓋的姿态,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蜷縮在籠子的一角裡。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無法蔽體,現在裹着的是一條厚厚的白色毛毯。頭發也全部淩亂地披散了下來,從露出來的後脖頸上,可以看到一片青青紫紫的隐約痕迹。

  籠子的正上方,有一個巴掌大的通風口,其實就是一個黑漆漆的洞,透不進外面的光線。

  突然,從那通風口那裡飄出了一縷極輕微的白煙,擴散開來,很快便消融在空氣中,暗室裡彌漫開一股幽幽的甜香味。

  水濯纓本來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沒有什麼反應。片刻之後,暗室的門上出現了一陣窸窸窣窣的細微響動,很快,門就被打開了,一個黑衣人猶如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

  黑衣人靠近關着水濯纓的籠子,從身上取出一截有點像是綠色蠟燭的東西,打亮了火折子,以火苗将蠟烤化,灌進籠子上的那把大鎖鎖眼中。

  然後算準時間,在綠蠟差不多凝固的時候,再以火折子烤了烤那把大鎖,在鎖上用力一拍,一截已經凝固成鎖眼形狀的綠蠟便掉了出來,落在他的手心中。

  黑衣人再從身上取出一截細細的鐵絲,按照那截綠蠟的形狀,飛快地扭成鑰匙的樣子,打開籠子上的大鎖,将水濯纓抱了出來。

  水濯纓一動不動,閉着眼睛,身體軟綿綿地垂下來,顯然是已經被剛才飄進暗室中的迷香迷昏過去了。

  黑衣人帶着水濯纓,随即便同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暗室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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