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皇朝初建之際,上官、歐陽、柳和韓四大家族傾盡家财助高祖起兵,武帝十年,四大家族更是傾盡所有為一掃宇内鞠躬盡瘁。
最終,武帝定都龍城,賜封四大家族公爵之位,永享盛世太平。與此同時,四大家族遷入龍城,以示絕無二心。在短短三十年間,武帝憑借四大家族的财力和卓絕的文治武功揮軍南下,一舉蕩平各部反叛勢力,并定都龍城。
武帝晚年設立飛鷹騎巡視羅浮各部,但凡有反抗者都被破甲軍消滅在萌芽之中。為了鞏固統治,平衡各方勢力,武帝敕封雲天宗鎮守南境,同時命其族兄在北疆汐雪城開府,總攬北疆政務。此次雲天宗被頃刻間傾覆,震驚整個皇朝,皇帝傳谕雍王令各部即刻進京商議應對之策。
宮扶辰帶着一隊影衛趁着夜色從側門進入上官府,将雲若武安置在北院的的偏院廂房中,并請了臯東子前去救治。
同時,北院的侍衛疾步來道廳内禀報了宮扶辰等人帶回來一名受傷的少年,上官孤望了一眼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兒子,便疾步出了庭院,前往雲若武所在的偏院。
臯東子本以為醫治了上官府的小少爺可以好好喝一頓美酒,結果剛喝到一半就被人從房中拉了出來。竟是為了救治一個受傷昏迷的臭小子。
他剛剛用銀針為雲若武調理好身體中那些受挫的筋骨,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一名侍衛推開房門,上官孤邁着焦急的步伐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兩名侍從。
臯東子收起銀針,命房中的侍女為雲若武蓋上被子,他看到神色匆忙的上官孤冷笑道,“上官老爺,難不成這位也是你的兒子?”
上官孤瞥了一眼,拱了下手,輕笑道,“聽聞下面的人說,此子是在吾兒遇害的地方找到的,老夫自是要前來一探究竟。”
上官孤從臯東子身旁走過,來道屏風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破爛的衣袍,正是昨日君千請安時穿的那件衣服。
望着上官孤一直盯着那件衣袍的神色,臯東子幹咳一聲,朗聲道,“這個少年沒什麼大礙,隻是斷了幾處筋骨,我已為他接上了。”他并不知道躺在床上少年的身份,隻覺得為了救治這個人,上官府全府上下都是急成一鍋粥,為了不給百草閣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便忍下被吵醒的怒火,施針醫治。
上官孤從一進入房間就将目光落在衣架上那件衣服,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一眼床上那少年,聽到臯東子說傷勢不重,他便低聲問道,“好生照顧,等他醒了之後即刻通知我。”
“是,老爺。”房中的侍女恭聲道。
忽然聽到上官孤這種口吻,臯東子有些忐忑,心中暗自吃驚道,難道是自己救人酒錯了。他急忙跟上上官孤的步伐,向門口徐步而去。
“上官老爺,您看,我一連幫你救了兩個人,你還是将我放了吧。”臯東子滿臉蹲着笑容,緊跟在上官孤身旁,懇求道。
“不行!”上官孤停下腳步,眼神堅定的望着臯東子,冷聲道,“除非我兒醒了,先生是不能離開我上官府。”
“這...這...上官老爺,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嘛?我可是要報官的!”臯東子定了定神,故意将聲音拉得老高,他自己心中也清楚,上官府在龍城的地位,即使他砸破府衙前的鳴冤鼓,府尊也不敢接他的狀紙,何況自己此時還深陷這府中,根本就沒有機會。
上官孤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先生就先安然待在府中,好酒好菜,我上官府一定不會虧待先生的。”話音剛落,他便一擺手,示意庭院中的侍衛帶臯東子回房去休息。
離開偏院,上官孤并未去北院,而是徑直去了府中正院的大堂。自從宮扶辰那裡得到楊震天現身東山的消息,他便命人去了躺破甲軍上将府,特意請楊震天來府中一叙。
夜雖已深,但上官府的側門還是迎來一位貴客。宮扶辰帶引着楊震天快步走過庭院,來到上官府正院,石闆路兩側的石燈忽明忽暗,庭院走廊下則站在一排侍衛,各個精氣十足,注視着庭院四周的動靜。
“楊老弟,這麼晚請你來,請恕老夫失禮。”上官孤疾步走出正廳的大門,迎上一襲常服的楊震天,拉着對方的手一臉歡喜,完全沒有白天那種失去兒子的悲痛。
“上官老兄客氣了,您有事差遣盡快吩咐老弟,我楊震天義不容辭。”兩人寒暄一番,步入正廳,依次而坐。
上官孤親自為楊震天斟上茶,試探了問了一句,“楊老弟,你今日...”
在來的路上楊震天就在猜測上官孤深夜請自己究竟有何事,雖然上官孤久不在朝中為官,但上官家的勢力遍布朝野,甚至整個羅浮。他自是不敢輕視,聽到府中下人傳話而來,楊震天便輕裝簡從來到上官府。
此刻,他也猜到是入夜在東山遇到宮扶辰一事,還未等上官孤言明,他便打斷,急忙回應道,“東山失火,雍王被陛下痛責一頓,老弟也就跟着遭殃了。”
“原來如此...”上官孤并未全信,隻是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自是不能懷疑君千受傷之事與破甲軍有關。他将斟滿茶水的茶杯遞給楊震天,緩緩轉過身,走向主位,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楊老弟不會是騙老哥吧。”
楊震天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上官孤的背影,急聲解釋道,“老哥哥這話說的,小弟能有什麼事可以騙您!”
上官孤坐在木椅上,望着楊震天那緊張的神色,揮了下手示意他入座,輕笑道,“沒有...沒有就好。”
“聽老哥哥這口氣,還是懷疑小弟啦!”楊震天一頭霧水,不知上官孤為何突然發難,他一甩衣袍冷哼一聲,坐回到位置上。
““老弟不要緊張,老哥哥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也知道,雲天宗滅門慘案,這事...”上官孤心中雖然十分震驚,但臉上還是表現出十分淡然,他拿起木案上的清茶喝了一口,緩緩道,“楊老弟,喝茶,喝茶...别生老哥哥的氣。”
楊震天急匆匆趕過來,自是口幹舌燥,拿起身邊的茶杯一飲而盡,端坐在那裡生着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