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可以離去了嗎?”
這時候再開口,别人自然是沒有理由攔下的。
“這個,我想邀請兩位參加的宴會,不知道二位有沒有空!”劉秀對夏元鼎已經是深信不疑,這才起了邀請他們赴宴的心思。
夏元鼎知道,什麼詩會、宴會啊,都是揚名的好地方,但他還是婉拒了!
至于原因,隻是因為夏元鼎覺得剛來就有了一場風波,還是靜下來比較好,一個好好想想自己過往的行為,總結得失,總能避免下次犯同樣的錯誤。
“那好吧,這是我的請帖,你們方便的時候,随時可以到我的府上做客!”
看着劉秀遞給夏元鼎的請帖,黃芸的眼神便一直沒有移開,不是劉秀的請帖多麼精美,這張請帖材質隻是普通,問題是,還未曾見過劉秀主動把請帖送給别人的,劉府門第高,這是衆所周知的。
人家直接的邀請給回絕了,這次便也不好請帖也不收了!夏元鼎收下了請帖,算是接受了劉秀的好意,這一善意舉動讓他欣喜,畢竟雖然他整天鬼混,可也記住了老爹的話,在外面要廣交朋友,即使他們是弱小的,但是多了一個朋友不就等于少了一個敵人。
黃芸也覺得過意不去,讓人取來紋銀五十兩聊表歉意。
一貫以來,夏元鼎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怎麼會把錢放在心上,收了人家的銀子,那等于是滅了自己的氣勢。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不過他可沒伸手跟人家要,是人家硬送的,自己請帖都收了,銀子不收是不是對人家不好。
不管什麼時候,夏元鼎都不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總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問題,這點是難能可貴的!
“這,這怎麼好意思!”夏元鼎有些羞的看了看大伯,仿佛在征詢夏守仁的意見。
隻見夏守仁輕微的搖了搖頭,表示這個錢不能要,哪有随便就拿人家錢的,他們杜山夏家,怎麼可以這麼沒有骨氣,不知不覺的,夏守仁也覺得他們家族應該有自己的風骨。
夏元鼎表示抱歉,說道:“姑娘還是把錢拿回去吧,拿錢就有些俗了!”
“也是,我這裡有一副前朝大家的字畫,雖然不能與那些名字畫相比,但也頗有情趣!”
本已經拒絕了人家,可是夏元鼎沒想到還是阻擋别人的心意,他說拿錢俗了,那是真的準備拒絕了,可是别人的理解跟他明顯南轅北轍,他又不能跑到人家姑娘的腦海裡去看看到底藏着什麼。
于是,夏元鼎再次向夏守仁看去。此時,夏守仁也是有些着急,心想這些東西侄兒自己不就能拿主意了,剛才裝了有模有樣的,這會倒知道詢問他了。
他點頭,以後被人說起,指責的也隻有他,他不同意,得罪了黃家的還是他,怎麼老是這樣!不行,我絕對不能被侄兒牽着鼻子走,夏守仁越來越發現侄兒的腹黑了!
“元鼎,這些小事不是一向都是你自己定的,現在怎麼還來問我,人家是贈予你的,你自己決定,大伯先出去了!”說完,夏守仁做了甩手掌櫃,夏元鼎知道,大伯以後再也靠不住了。
“是啊,隻是一幅聞大家的山水罷了,你再不收以後我們黃鶴樓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聽黃芸這麼一說,夏元鼎才知道,黃鶴樓可不隻是吃飯的地方這麼簡單,它還是個文人附庸風雅的最佳地點。
看樣子,還是得收才是!勉為其難的,夏元鼎接受了人家禮物的饋贈,不是主動的,這還是頭一回,既然英雄都難過美人關,看到黃芸如此美貌的份上,今天的事就一筆帶過了!
“小姐,不好了,夏先生在外面被一群書生攔住了,他們硬是攔着不讓走!”
聽了下人的話,夏元鼎哪還不清楚,夏先生除了大伯以外還能有誰,夏元鼎趕緊走出去,看看什麼情況。書生發起火來,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就是你敢說黃鶴樓的不是!”
“說,你是哪來的,跑到這裡撒野來了?”
“你師從何人,就敢再次猖狂,看我們不教訓教訓你!”
……
夏元鼎就看到大伯被幾個白衣書生圍着,他心裡不解怎麼消息傳得這麼快,不可能是黃鶴樓方面,那到底是誰呢?
“待我下去跟他們解釋!”黃芸看到這種情景,就要提起裙子下樓去跟不明真相的人說清楚,消除誤會。
“你們有完沒完,話都是我侄兒說的,他說的也不錯,黃鶴樓又不是你們家的,你們操的哪門子心,作為讀書人真是有辱斯文,就你們還想跟我比試,你們也配,先赢了我侄兒再說吧!”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夏元鼎都很難相信這話是從大伯口中說出來的,大伯難道是被這群書生的什麼話刺激了,竟然說出如此偏激的話。
這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他的話不但把鍋甩給了夏元鼎,而且他坐實了夏元鼎确實說了黃鶴樓不好的話。
這點夏元鼎自己都不承認,大伯怎麼就替他認了呢,這話出口後,黃芸本打算下樓,此刻還怎麼去解釋呢,替他解圍等同于當衆打黃鶴樓的臉,這樣的事她做不出來。
被沖昏頭腦,夏元鼎看了大伯一眼,低頭想到,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原因讓他這麼說呢!
本來已經跟人家和解了,而且人家的贈予現在就拿在他的手上,現在夏元鼎覺得字畫有些燙手了,心裡有些慚愧。
“唉!”
心裡長歎一聲,夏元鼎一步步走下樓梯,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向風暴的中心,這件事起于他,還是要他來親手終結,隻是最後的意外是始料未及的,生活果然不是按照劇本發展的,随時都可能有差錯。
“如果你們要找茬,找我就對了!”
對着一群書生的第一句話就讓人不敢相信,他們那麼生氣,難道真的要對一個小孩子撒嗎?一些人開始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他們也許被慫恿了!
既然人已經來了,已經開了弓的箭還能回頭嗎?
“他一個小娃娃一定是被人教的,被慫恿了才說的壞話!”一瞬間,他們就為自己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對,說出幕後指使之人,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說完,他們的眼神又集中到了夏守仁身上。
夏守仁往回走了幾步,來到夏元鼎身旁,小聲說道:“元鼎,這可都是因你而起,實在不行,老爺子怎麼說的,不要惹事,你看出事了吧,你趕緊上樓去,相信他們不敢胡鬧!”
夏元鼎看着大伯,心想,大伯,難道您真的不知道您剛剛說了什麼話了嗎?
沒有聽夏守仁的建議躲在樓上,夏元鼎對着詩畫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依然堅定不移走到人群中去!
夏元鼎可不是打算發動他們,隻是片刻後詩畫帶着人把筆墨擺好之後,他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既然你們都覺得一個小孩子是受人指使,那麼就看我再受人指使一回好了!”
潑墨揮毫,在攤開的白紙上,夏元鼎用令人驚歎的字體,每寫下一個字都讓人驚呼不可能,這些字,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惑,為整件事畫上了句号。
“欄杆外滾滾波濤,任千古英雄,挽不住大江東去;窗戶間堂堂日月,盡四時憑眺,幾曾見黃鶴西來。”
看到此聯,原本挂在這樓上的都是些什麼,一比便黯然無光了!
衆人都覺得,憑着這幅對聯,可以對他放行了。
夏元鼎本來是不打算拿這些東西出來的,一直低調着多好,可是也許是壓抑的舊了,今日提筆寫來,心裡竟覺得暢快無比,看樣子,有時候是得放浪形骸一些,所以夏元鼎的筆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