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回來了!”這一次看到大伯回來,夏元鼎很主動的去問候。
看着滿臉燦爛的侄兒給自己打招呼,夏守仁大為不解,怎麼今天不正常的事那麼多,就連他逛個……咳咳,回來都遭到了莫名的磨難,不說也罷。
“元鼎可是有學問上不明白,你盡可以請教大伯!”
“大伯,侄兒暫時沒有學問上的問題!”
“哦,沒有問題就好,大伯有些乏了,就先去睡了,你們自便吧!”
看着大伯回房時歪歪扭扭的樣子,夏元鼎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夜色微涼,夏元鼎絲毫沒有睡意,他坐在院中望着漫天的星辰,心裡在想着什麼……
離着府試還有些日子,這期間不能松懈了學業,隻是突然這天,很多學子心思不放在學業上了,霞元鼎好像也是無意中卷了進去。
夏守仁也隻是頭兩天自己快活了一下,他當然沒忘自己肩負重任。
所以這天,他便帶着元傑和元鼎去參見學子們的聚會,也好讓他們兩人長長見識,或許能學到什麼也未可知。
小湖邊,綠蔭下,夏元鼎無聊的聽着這些人談論着,考試内情相對較少,倒是他們時不時的掏出一首爛詩讓人品評。
很好笑的事,有人念了首打油詩也有跟着叫好的,要說他們一點也分不出好壞嗎,這怎麼可能,可礙于情面,又怎麼能真正品出高低呢!
也罷,這召集聚會的人别的不說,茶水點心倒是不少,趁着他們交談的功夫,夏元鼎也顧不得别的,有好的就多吃點吧,以後隻能念想了!
一個人倒還好,夏元傑怎麼還跟他學呢,就不能讓他一個人偷偷吃嗎,兩個人動作這麼大,不就暴露了!
見此情景,夏守仁心裡那個氣氛可想而知,給他丢人啊,早知道就不該帶着這兩個吃貨來。
再看其他人看到此幕,雖然沒有一個上來阻止的,但是他們露出的笑意卻說明了,其實對于這樣的事他們是很不齒的。
夏元鼎也是看到了大伯的臉色不好,覺得還是收斂一點的好,不然下一次大伯不帶他們玩就糟糕了。
騰出一隻手,夏元鼎在案子底下偷偷的拉了拉元傑的衣角。
“怎麼了!”夏元傑轉過頭,看着旁邊的元鼎,他正吃得好好的,幹嘛拉他。
夏元鼎不說話,隻是用眼神告訴,低調一點,咱們都是文明人啊,吃相要雅。
看着未盡的失誤,夏元傑有些不舍的放下,心裡頗為遺憾,這些人也真是小氣的很。
好了,不吃了總行了,大不了走的時候帶上一點,這總沒問題吧!
如果夏元鼎知道五哥竟然是這麼沒出息的一個人,肯定要不顧着大小之别,也要教導他幾句,做人不能這麼貪。
好在,這些學子們隻是偶爾關系一下這邊,對于兩個小童,他們還不放在心上。
沒過多久,他們就迎來了舉行這次聚會的主人,府城的蕭家大公子。
“諸位,諸位,真是對不住,蕭某有事耽擱了,未盡到地主之誼,還望諸位不要見怪啊!”
“蕭公子切莫自責,貴府招待甚是周到,我們都感到進行!”
“是啊,甚是盡興!”
“諸位這麼說,真是……,不說了,蕭某自罰三杯!”
說着,有侍女上來,托盤裡有着一個白玉小酒杯,和一壺酒。
當然,這是夏元鼎的角度看的,在他看來罰酒不都是大碗大碗的嗎,所以看着侍女拿着的是個一丁點的小酒杯,他對這姓蕭的便有些看不起,自罰酒都沒有誠意,至少不能讓他信服。
但誰讓人家是主他們是客呢,你們演你們的,我靜靜地看着就好了,夏元鼎眼光看向其餘的侍女,發現他們身材和臉蛋都不錯,真是可惜了,沒錢為她們贖身啊,上天到底造的什麼罪孽!
“蕭某不勝酒力,就不在這多陪各位了,我命人準備了歌舞曲子,各位還務必賞光!”
喝了幾杯,沒想到這人竟然要走,夏元鼎有些想不明白。怎麼說都是費了力氣才把人聚集起來的,不是應該趁機拉攏一下的嗎,怎麼說不上兩三句就走了。
夏元鼎自然不知道,人家有的是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人家也不是什麼人都拉攏的,因為沒準讀書人裡面就有幾個人渣,真要是拉攏這樣的人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召集這樣的聚會還是形式意義大于實際意義,主要就是為了結個善緣,别把人家的目的想的多麼複雜,到最後是自己鑽了牛角尖。
“小女子雨蝶,見過各位!”一位粉衣的姑娘,抱着一把琵琶就上來了。
“雨蝶姑娘,很久并沒有聽你彈奏曲子了,這次可能盡興?”這些人當中,自然有認識雨蝶的,忍不住問道。
雨蝶答道:“小女子被蕭公子所請,自當讓各位盡興!”
一聽這話,衆人紛紛讓開地方,讓雨蝶姑娘有施展的空間。
看着這一群高雅之人圍着那個連說話都好聽的雨蝶,夏元鼎說不妒忌是不可能的,音律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夏元鼎居然不懂,聽是聽得,可是他不滿足于此,他也想有個機會,跟一位最好是懂琴的姑娘深入的交流音律之道。
忘記食物吧,夏元鼎也嘗試着聽聽雨蝶姑娘這琵琶彈得如何,在他旁邊,大伯也是陶醉在音律裡不能自拔。這麼看,他們夏家人音樂細胞慢慢的一點不假,就連大伯這個對音律一竅不通的人也表現的這麼棒。
還在吃!夏元傑,你這個夏家的叛徒,給家族抹黑的人,就不能等人家彈完。
“好!”
一曲彈吧,有人賀一聲好字,千言萬語,隻能濃縮成這一個字了。
“一群土鼈!”夏元鼎不得不在心裡鄙視。
這些人啊,就會說一些恭維之詞,好像也說不到點上,哪怕你說如馬鳴在野,如雉登木以鳴這些話,夏元鼎都不會在心裡瞧不起他們。
不過看樣子,他們中的大部分,恐怕心思都不在這曲子上,自然也不會仔細去聽。
五音生克,宮生徵、徵生商、商生羽、羽生角、角生宮,徵克羽、羽克宮、宮克商、商克角、角克徵。
國家的興旺,跟音樂有着無形的聯系。有書中說,宮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陂,其官壞;角亂則憂,其民怨;徵亂則衰,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财匮。五者皆亂,疊相陵,謂之慢,如此,則國之滅亡無日矣。
照這種說法,不知道現在大甯的曲風如何,如果靠着曲子能扭轉一國的氣勢,夏元鼎還是樂意而為的。一直以來,空城計裡那個憑欄而坐、焚香操琴的智者形象,夏元鼎一直挂在心間。
聚會終有結束時,夏家二兄弟早已心滿意足。
回去的街道上,夏元鼎忍不住唱道:“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唱的如此投入,可惜大伯和元傑都聽不太懂,隻猜測大概是北地之音,為何元鼎就會的?